七零之娇后妈与冷丈夫 第140节
因此,家属院偶尔组织一次露天电影,门口那块空地都能被堵得水泄不通。
周边两个大队也一样,甚至他们大队里的社员更难出门,看演出和电影的机会也更少,一有这样的活动,不管家里有没有孩子在军区小学上学,他们都乐意来凑热闹。
农业大队的领导也很体谅人,为了方便社员们来看演出,特意给大家放了一天假,反正只要不耽误地里的活,多休一天也没关系。
虽然大队社员没全往军区小学涌,但来的确实不少,人数都快有大院学生家长的两倍了。
八点四十五,姜校长陪着后勤领导过来了。
七月份有比武,部队领导都很忙,驻地司令和政委都没时间过来,所以跟去年一样,来的最大领导是后勤的。
一行人走进学校大门,抬眼看到操场上乌泱泱的全是人,别说后勤领导,姜校长都有些怔愣。
后勤领导笑着说:“你们这联欢会办的一年比一年更热闹了。”
“我们校方主要是想学生和家长能一起热闹热闹。”姜校长笑呵呵道,也很满意这场面。
九点整,主持老师走上舞台,联欢会正式开始。
按惯例,第一个节目是合唱。
因为前两年贺焱的节目给人印象太深,所以演出学生上台后,下面响起了嗡嗡声,坐在苏婷身边的军嫂问:“今年你们家贺焱的节目不是第一个?”
儿子节目受欢迎,苏婷与有荣焉,笑眯眯地说:“他今年演话剧去了,没参加合唱。”
看春晚就知道了,联欢会上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节目,通常都是大合唱,其他类型的节目再好看,也只能放在中间。
“哎哟,他前两年表现不挺好的吗?怎么没参加合唱?”
说这话时对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话里的意思并不怎么正面,苏婷脸上笑容淡下来:“这问题我也问过他,你猜他怎么说?”
不等那名军嫂开口,余小芳便捧哏问:“小焱怎么说?”
“他说连续两年都唱歌,没意思,演话剧难度更高,也更有挑战性,就演话剧了。其实他们音乐老师还想过让他两个节目一起上,但他演的是男主角,台词多,费嗓子,要是再参加合唱节目,他们班主任怕他嗓子受不了,就让他选择了最想参加的。”
苏婷对着余小芳解释完,又转过头问:“对了,你家孩子参加的是哪个节目?什么时候上台?”
对方脸色讪讪,嗐了声说:“我家孩子你还不知道?不会唱不会跳的,跟你家贺焱没法比。”
一般这种时候,接话的人应该说“哪里哪里”,顺便说出两个对方孩子的优点,这并不是虚伪,而是正常的礼貌。
人就是这样,自家孩子自己可以贬低,但别人要是顺着说自家孩子不好,他/她心里就要不乐意了。
苏婷性格谈不上八面玲珑,但情商正常,自然听得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可凭什么呢?
对方自己没情商,话里话外想贬低她家孩子,凭什么还指望她给面子捧对方孩子?
于是,苏婷笑呵呵地说:“像我家贺焱这样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孩子,确实不多。”
对方闻言脸色果然僵住,但是她先说自家孩子不如贺焱的,不好立刻打脸说贺焱哪哪不好,只能憋闷地把话咽回去,转过头不搭理苏婷了。
苏婷还懒得理她了,跟没事人一样转过头,笑着跟余小芳说悄悄话。
余小芳说:“你看她那脸色,黑得都跟锅底一个色了。”
“黑就黑呗。”苏婷满不在乎地说,抬头往舞台上看去。
贺焱的节目虽然不是第一个,但出场也挺早,合唱过后是两个才艺表演,之后就是他们演的话剧。
剧目叫《王二小》,演的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英雄故事。
话剧开场是饰演王二小的贺焱,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蓝布褂子,牵着同学饰演的老黄牛悠悠登场。
因为缺乏道具,演老黄牛的学生身上披着件大人的土黄色外套当牛皮,脑袋上戴着的牛角则是用棕色纸壳折出来的。
他弯着腰,弓着背,两手拉着绳子,步伐沉重地跟在贺焱身后。
刚一登场,下面观众就笑喷了。
余小芳忍俊不禁问:“你们说他们怎么想出来让学生演老黄牛的?”
出主意的苏婷但笑不语,心想这有什么,谁上幼儿园的时候没演过树?好吧不能想,一想都是黑历史。
除了老黄牛脑袋上的牛角,演鬼子的同学头上戴的帽子,身上扛的刺1枪,不是纸折出来,就是用木棍假装的。服装造型好点的只有饰演群众和八路军的同学,毕竟服装比较好找。
虽然服装道具简陋了点,但孩子们演得很认真,特别是贺焱,不管演技还是台词都很不错,而且他的表演很有感染力,几乎把王二小这个人物演活了。
看着他身中刺刀倒在舞台上,下面观众哭声一片,慢慢也嚎啕大哭,边哭边嚷着:“妈妈,哥哥、死了!”
其实慢慢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甚至这个字眼,都是听到旁白后现学的,但她的难过都是真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婷怎么哄也没用。
苏婷没办法,只好抱着慢慢走出观众席,绕到舞台后面。
舞台后面很简陋,因为孩子们都是早早在家就换好了演出服装,所以连换衣间都没有,只摆了几张书桌用来放东西,另外还有二十来张凳子,是给有演出的学生们休息的,只是凳子少,学生多,所以更多人只能站着。
后台人虽然多,但找人还算容易,马上要上台的学生基本都聚在了舞台侧面;快要登台但没那么急的基本聚在后台中间听老师给他们加油打气;离上台时间还早,妆还没弄完的则都聚在桌椅旁边,等着会化妆的老师给他们化妆。
至于那些早就表演完的孩子,基本都回了观众席,坐在了各自班级的学生中。而像贺焱这样刚表演完,并且演得很好的学生,则站在后台最外圈,仰着脸听班主任夸奖他们。
贺焱作为男主角,又演出全场没有失误,自然受到了何老师的重点表扬,只看他那表情,就知道现在他心里有多得意。
因为何老师没说完话,所以苏婷没走过去,只指着贺焱说:“你看,哥哥一点事没有,好好地站在那呢。”
闭着眼睛嚎啕大哭的慢慢睁开眼,透过泪水看到哥哥朦胧的声音,哭声终于渐渐止住。
随着她眼泪渐少,贺焱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小姑娘脸上终于展开笑容,挥舞着双手大声喊:“哥哥!哥哥!”
听到声音贺焱猛地抬头,远远看到妈妈和妹妹,脸上绽开笑容说:“老师我妈妈和妹妹来了!”
何老师扭头看了眼,又转回来说:“好了,大家都回去看演出吧。”
说完,何老师跟着贺焱走到母女俩面前,笑着问:“你怎么过来了?”问完目光落在慢慢脸上,“她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看到小焱演的角色被杀死就一直哭,哄都哄不住,我就带她来找小焱了。”苏婷解释完低头问,“现在相信妈妈的话了吧?”
“嗯嗯!”慢慢用力点头,俯身伸出手要抱贺焱。
贺焱怕她摔了,赶忙走到妈妈面前,伸手跟妹妹抱了下,笑呵呵地说:“我没事,我好着呢!妈妈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很好,我都差点看哭了。”苏婷笑着说。
慢慢跟着说:“我哭了。”
苏婷取笑闺女:“你就不用强调了,谁都知道你哭了。”
贺焱关注点比较特别:“妹妹说话好像清楚点了?”
慢慢学说话很早,八九个月就会喊爸爸妈妈,到一岁时词汇量已经不少,家里其他人说什么她都能接上。
不过小孩子学说话会出现的问题慢慢都有,比如吐字不清,刚开始除了称呼,苏婷经常听不懂她说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婷脑子里像是自动装上了翻译器,不管慢慢说什么,她都能翻译成纯正的普通话。
所以苏婷还真没觉得慢慢吐字变清楚了,疑惑问:“有吗?”
“有!”为了证明自己的发现,贺焱对慢慢说,“妹妹你再说一遍,我哭了!”
慢慢跟着学:“窝唔了~”
“不是,是我-哭-了!”
慢慢继续学:“窝-唔-了~”
贺焱急了:“是w-o我,第三声,k-u哭,第一声!练起来就是我哭了!”
贺焱这段话太长,慢慢一时不知道从哪学起,好一会才歪着脑袋问:“窝唔了?”
啊啊啊!
贺焱抓狂:“明明你之前都会说了,怎么突然就不会了呢?”
苏婷好笑道:“小孩子学说话都有个过程,你让她从一跳到十,她哪里能会?”跟个一岁的孩子讲拼音和声调,亏他想得出来。
“可是妹妹之前说的就很清楚啊!”贺焱坚信自己的耳朵没问题。
苏婷没跟贺焱争辩,猜测说:“那可能是灵光一闪,过后就不会了。”
贺焱叹气:“好吧。”
何老师适时开口:“小焱你是要跟同学们一起坐?还是回去跟你妈妈和妹妹一起坐?”
“我可以跟妈妈妹妹一起坐吗?”贺焱毫不犹豫地问。
“可以,但是不许乱跑。”
“我肯定不乱跑。”
何老师点头,跟苏婷说:“那我走了。”
“嗯,小焱快跟老师说再见。”
贺焱赶紧抬起手喊道:“老师再见!”
慢慢跟着挥手喊:“师师、见见!”
因为不会说“老”和“再”字,慢慢很聪明地把它们省略掉了,师字也说成了“丝”,而且吐字不清,何老师没太听懂。
不过结合慢慢的手势,她说了什么就很明显了,何老师笑着说:“小焱、慢慢再见!”说完就离开了。
何老师一走,苏婷也带着两个孩子往前去。
贺焱刚演出完,正是受瞩目的时候,老师学生们看到他还算安静,家长们就很热情了,大队社员们虽然不认识他,但还记得他在话剧中演的角色,冲他喊“王二小”,大院军嫂对他的称呼就五花八门了,有喊贺焱的,也有喊三火的,还有少量喊角色名的。
坐下后,余小芳还打趣问:“王二小过来啦?”
贺焱在后台时臭屁,这会被人连番打趣,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声音小小地“嗯”了声。
“脸皮还挺薄。”余小芳了解贺焱的性格,看得很惊奇,但也没继续开玩笑,只笑着说,“演得很好。”
受到夸奖的贺焱瞬间“原形毕露”,得意地嘿笑出声。
因为演出成功,联欢会结束后,贺焱一整天都有些飘飘然,到晚上吃饭时才想起来说:“要是爸爸回来就好了。”
“爸爸明天就能回来了。”
“嗯嗯。”贺焱点头,吃两口饭又道,“就算爸爸明天回来,也看不到我的演出了。”
苏婷一听,就知道他心里仍觉得可惜,想想起身从房间里找出绘画本,回忆着白天的演出,刷刷画了幅图递过去。
贺焱结果绘画本低头看去,就见一个胖乎乎的小人,拉着另一个头戴牛角的胖乎乎的小人悠悠走上舞台。
“这是我的演出?”贺焱抬头问。
“对啊,虽然爸爸没有看到你的演出,但我可以把演出中的精彩片段画下来,”苏婷说,“等你爸爸回来,你可以拿着本子,跟他讲今天的演出,这样的话,他虽然没能看到现场,但应该也能想得到,就不算遗憾了吧?”
贺焱抱着本子,咧嘴直笑:“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