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改嫁死对头 第5节

  顾晟的家世,顾晟的样貌,顾晟的优秀,这些样样都让展艾佳倾心,自从见过顾晟一次后,她时时将他记挂在心。
  她妈嫁了个干部,她若是能攀上顾晟这个高枝,她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展艾佳总在心里恨展艾萍,若是继姐展艾萍小时候别那么作妖,跟顾晟打好关系,指不定她能借机认识顾晟,让顾晟成为她的对象,偏生展艾萍脑子有毛病,她跟顾晟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两人打小就不对付。
  只是没想到……展艾萍跟顾晟竟然还有合照。
  趁着展艾萍不在家,偷翻展艾萍东西的展艾佳发现了那三张照片,她越看照片上的顾晟越喜欢,唯独一旁的展艾萍碍眼至极,她昧下了照片,打算将照片上的展艾萍剪去,只留下顾晟的身影。
  “啪!”火辣辣的一巴掌毫不留情落在展艾佳的脸上,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明艳如火的展艾萍,脸上又辣又是刺痛,逼出了她的生理眼泪。
  展艾佳尖叫道:“你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整齐对称地落在她另一边脸上。
  展艾萍笑道:“真是对不起,姐姐我啊,从小就暴脾气。”
  “你妈不教你做人,我来教你。”
  第5章 客气
  小小的单间屋子里鸦雀无声,就连隔壁家孩子的哭闹声都停了一瞬,朱娇容一时没反应过来,拿着抹布怔怔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方才清晰的两道巴掌声仍旧响彻耳畔。
  真响啊!
  她下意识一个哆嗦,忍不住去看女儿展艾佳的脸,肿了,红得火辣辣的,让她一阵感同身受,头皮发麻。
  展艾佳捂着自己的脸,她被打蒙了,疼痛引起的恼羞成怒让她下意识要反抗,而当她抬头时,看见了背光站着的展艾萍。
  展艾萍身后的窗户发出强烈的白光,因她背着光,使得她明艳姣好的脸庞蒙上了灰白的纱,看着雾蒙蒙的,让她心生胆怯。
  不说别的,展博不在这里,就她们母子俩,真惹急了展艾萍,那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们俩加在一起也打不过一个展艾萍。
  “误会!这是误会!”朱娇容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走到展艾佳身边推了下她:“还不跟你姐道歉,萍萍啊,你妹妹她就是贪玩,没见过世面,第一次来沪城,见过这么多好玩的东西,没忍住乱拿了几样。”
  “佳佳她一向当你是亲姐姐,比她亲弟弟还亲呢,在家一直说崇拜你,羡慕有你这么个优秀的好姐姐,她恨不得天天跟你学习,你的东西,她都喜欢,盼着能跟你一样。”
  “亲姐妹之间嘛,和气生财,你都快要结婚了,姐妹间别伤了和气,让亲家见笑话。”
  继母朱娇容这话说得漂亮,先说展艾佳年纪小,不懂事,还崇拜喜欢展艾萍,若是展艾萍这个当姐姐的再继续跟她计较,那就有点得理不饶人了。
  其次再说展艾萍的婚事,隐隐带着威胁,若是把事情闹到贺家人面前去,她脸上也不光彩。
  “展艾佳,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跟你计较了。”展艾萍淡淡道。
  朱娇容母女俩一听大喜,心想展艾萍还是那么好忽悠。
  “你们知道的,展博那个人,最好面子。”
  她口中的展博,是她和展艾佳的父亲,是朱娇容的丈夫。展博这个人,确实好面子,以前被妻子压了一头,憋足了劲儿续娶一个“贤惠无比”的朱娇容,享受被妻子当大老爷们伺候的日子。
  不仅如此,他在本家兄弟们面前也要称大哥,更是为了面子帮衬家里,原本展博的工资,养活一家还绰绰有余,偏生帮衬出去后,朱娇容过日子也得省吃俭用。
  展艾萍母亲的抚恤金都在展艾萍手上拿着,展博不好意思问女儿要钱,后面有她大舅盯着,他更是开不了口。
  若是开了口,他面子往那搁?
  “是是是,你们爸爸那个人,他最好面子了。”朱娇容笑得有点勉强,丈夫好面子,平日里可把她害苦了,可也是因为他好面子,她们母女能轻松哄住展博这个人。
  若是展艾佳偷拿姐姐东西的事被展博知道了,家里养出了个贼,展博那个人面子上挂不住,知道展艾佳挨了打,他不会替展艾佳说话,只会道:打得好!做错事就要狠狠教训。
  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展博知道。
  “佳佳,跟你姐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朱娇容笑得温柔贤良,用眼神指使展艾佳。
  展艾佳低了低头,她还觉得委屈,想着那个银手镯,还有顾晟的三张照片,怎么都不情不愿的。
  展艾萍她今天发神经啊,怎么就被她给发现了?
  “萍萍姐——”
  “你先打住。”展艾萍叫住了她,下一秒,不等展艾佳反应,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展艾佳右手手腕,“咔咔咔”几声,快得朱娇容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展艾佳只感到手腕钻心的疼,疼入骨髓,仿佛有个人拿着锤子和锥子在凿她的手骨,她疼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她抱着自己的手腕,“斯哈斯哈”滚到在地上直抽气。
  疼,太疼了。
  手上钻心的疼和脸上火辣的疼交织在一起,好似哪哪都疼,随后展艾佳听到了那一道清亮干练的女声:“道歉就不用了,提醒你一句——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好了,朱阿姨,您把展艾佳扶起来吧,我去洗个澡。”
  展艾萍不管她们母女俩,轻飘飘撂下一句话,去拿了盆和干净的衣服,把方才沾了汗水的衣裤换下来。
  见展艾萍走了,朱娇容松了一口气,她把展艾佳扶起来,“要紧不?”
  “疼,疼死我了。”展艾佳眼睛里的泪花还没干,她扭了扭手腕,发现没事,只还有些酸疼。
  回想起刚才那阵钻心的疼,她不知道展艾萍究竟掐在了哪个位置,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疼到她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是不敢直接惹展艾萍那疯女人了。
  “展艾萍她赶紧结婚吧,让她婆家磋磨她。”展艾佳吸了吸鼻子,贺明章是个条件不错的沪城男人,可朱娇容和展艾佳母女俩私底下偷偷讨论过了,那贺家老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人家不会来硬的,那“软刀子”却使得厉害,红脸白脸唱得可好了,就治展艾萍这个暴脾气小辣椒。
  展艾萍虽然脾气爆,可她讲理,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对自己要求高,别人超过她一分,她要反超别人三分;人家对她三分好,她要还人家五分。
  这种人刚过易折,吃不了明亏,吃暗亏。
  “可……瞧她现在这样。”朱娇容欲言又止,方才展艾萍那架势,她都吓了一跳,跟着心惊胆战,展艾萍这么个二十来岁年纪轻轻的姑娘,比展博这个大男人更叫她害怕。
  “万一她暴起来,贺家压得住她吗?”哪怕贺明章这么一个大男人,他哪里打得过展艾萍啊?
  贺明章那张嘴倒是个花言巧语的,希望他能把展艾萍哄住了。
  “你姐她现在变了。”
  小时候展艾萍爱打架,可她从不欺负弱小,参了军后,更是说了,她的拳头,她的武力绝不对普通人动手。
  可她刚才——朱娇容可不敢问她为什么变了。
  “兴许是贺家刺激的,你最近少触她霉头。”
  前天展艾萍跟贺家起了矛盾,贺明章也跟她冷战了,现在贺家还没人过来讲和,这婚事有可能要黄,继女展艾萍现在铁定心情不好。
  展艾佳笑:“我看她这婚事黄了正好,闹个大笑话,是展艾萍去国营饭店定的酒席,谁让她闹着要两家分开办,还是她这边先办,到时候饭桌上就剩她一个女人,缺了新郎,我看她怎么办!”
  说罢,展艾佳做了个鬼脸,随后拉扯到了脸上的伤,疼得龇牙咧嘴。
  这时洗完澡的展艾萍抱着衣服回来了,展艾佳一见到她的身影,立刻捂着脸,“斯哈斯哈”夸张地抽气起来,她要让展艾萍愧疚!!!
  展艾萍看了她一眼,把手头上的东西放下,展艾萍走到柜子边上,抬手一抹,嘴里不客气道:“阿姨,您这一天到晚是怎么打扫的 ?佳佳说您忙个不停,怎么还是灰,这里,那里,这都没扫过。”
  她语气疑惑道:“怎么还不如我一个人住着干净?”
  “阿姨,以前旁的邻居说您贤惠,您该不会也是这样,每天在我爸回家的时候装装样子?”
  朱娇容脸色一僵,展艾萍这话说得太耿直,太过于直言不讳,听起来太刺耳,之前她跟展艾萍关系疏远,却还互相客气着,现在连半分客气都没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展艾萍似笑非笑:“你们在家里吃我爸的住我爸的用我爸的,在我这里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不许我这个主家人说句实在话?”
  展艾萍可不会再给这母女俩好颜色,她们不是要当展家人吗?好啊,那她展艾萍也不会再跟她俩客气。
  既然在她展家的屋檐下,就老老实实给她展家的姑奶奶我当牛做马。
  顾老头笑她从小到大是个道德小标兵,说她宽以待人,严于律己,严于律他顾晟。
  重生这一辈子,展艾萍已经不想再当一个“道德标杆”,她不想再给自己套那么多枷锁,老天爷多给了一辈子,为什么不活的肆意妄为一点?
  人活一辈子,怎么开心怎么来!!!
  现在她就是道德,她就是主义,她就是王法。
  “算了。”不给朱娇容说话的机会,她们这些人,说话总有自己的理,懒得跟她们理论,展艾萍直接不客气指使道:“喏,那边刚换下了不少脏衣服,阿姨,您去帮我洗洗吧。”
  “我妈走了后,还没人给我洗过衣服,您来洗吧。”
  她们把自己当展家人,把她弟弟展明昭“客气”出去,她弟弟脸皮薄,跟她们客气,现在她这个做姐姐的,就不跟她们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嘛,客气什么?
  “这——”朱娇容呆愣住看向展艾萍,继女脸上的表情“理所当然”,她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啊?
  可她的要求也确实合理,她是个“勤劳贤惠”的继母,给继女洗个衣服理所当然。
  窗户外的寒风吹了进来,吹得人透心凉,大冷天的洗衣服最遭罪。
  这会更不是正午,已经到傍晚了,冬天谁家里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洗衣服。
  展艾萍看出了她的为难,给她出主意道:“让展艾佳来帮我洗吧。”
  “先前筹备婚事的时候,您还说一个女人要贤惠,要学着干家务,展艾佳年龄老大不小了,也该学着干活。”
  朱娇容一听展艾萍的话,回过味了,认为是展艾佳乱拿东西让展艾萍不满,所以她才借机发作。
  为了安抚展艾萍,也为了不去洗冷水衣服,朱娇容推攘女儿:“佳佳,你去给你姐洗衣服。”
  展艾佳瞪大了眼睛,什么,让她给展艾萍洗衣服?
  第6章 兄弟
  到了傍晚,天是雾濛濛的灰蓝,这时候的北风更加肆虐刺骨,现今没有一排排的高楼大厦,没有城市热岛效应,沪城里的冬日十分寒冷。
  没有下雪,风吹在脸上,仿佛要把皮肉连着骨头一同吹裂。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展艾佳不情不愿端着一盆脏衣服出了门,许是怕她洗不干净,展艾萍如同监工一样跟在她背后。
  ——都快晚上了,发疯了才来洗衣服。
  这么冷的天,晚上都没人愿意出门,各家炉子里生了火,烧了咕哝咕哝冒泡的热水,寒风虽冷,偶尔裹挟着饭菜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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