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娇美小媳妇[年代] 第155节

  到放学的时候,大家排队回家,一年级的学生最先走,五年级的学生最后走。
  进了大院,何子言跟丹穗和豆豆分开,各回各家。
  家里没有人,何子言在门外坐下来等李爽回来,等的时候没什么事,就捡了一把小石子在手里,捏着小石子一颗一颗往空地上扔。
  捡在手里的小石子扔完了,李爽也刚好劳动完回来。
  开了门进屋,李爽问何子言:“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啊?”
  何子言说:“没怎么样,就是大扫除。”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李爽洗把手,拿了饭票跟何子言说:“今天太累了,就不在家烧饭了,你去食堂打点回来,想吃什么你就打什么。”
  何子言接下饭票应声“哦”,便拿上饭盒去了食堂。
  到食堂站到窗口前,看着里面的那些菜,他被荤菜的样子和味道吸引,嘴里面忍不住一直咽口水。但他低头看看手里的饭票,最终还是就打了一个素菜。
  主食就打了三个馒头,差不多够吃。
  打完菜回到家,何子然刚好也回来了。
  三个人洗了手坐下来吃饭,李爽看到何子言打的菜说:“不想吃肉啊?”
  何子言咬一口馒头,简单道:“还是吃点素的吧。”
  李爽没有工资,一家三口全靠大院发的那点生活费,以及珍珍和阿雯的接济过日子。他和何子然现在上学也要花钱,哪里还吃得起肉啊。
  何子然没有说话,拿起馒头吃饭。
  他看着李爽和何子言说话,忽看到何子言右边的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的样子,便看着何子言问了句:“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提到眼睛,何子言使劲眨了两下,撒谎说:“在学校大扫除不小心溅了点水。”
  李爽没太注意,现在才看出来何子言右边的眼睛红。
  她伸手过去撑一下他的眼皮,仔细看看,“怎么不小心一点啊?”
  何子言说:“没事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李爽微微蹙着眉,“都有点发炎了,以后小心一点。”
  何子言点点头,“我会的。”
  何子然没再说话,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他把何子言叫出去,私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何子言自然还是不说,只道:“就是不小心溅了点水,过两天就好了。”
  他知道的,跟李爽说实情的话,除了会让她心里难受,没有其他任何用处,李爽连去找人理论的资格都没有。说给何子然的话,何子然肯定会把事情闹大。
  他们这种家庭,能有现在这种安稳日子过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想要过得安稳,就必须到哪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何子然问了何子言好多遍。
  看何子言就是不说,他也就没再问了。
  他只又说:“你在学校别怂,你越怂,他们越欺负你。人都这样,欺软怕硬,与其当受气包任人欺负,还不如当小流氓让人怕,让他们看到就躲着走。”
  反正现在也没人管得了他们,大人连自己的事都还管不过来呢。
  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没有人会正经当回事,更没有人会费心去管。
  他也不想争他娘的什么表现,搞什么先进。
  总之都已经这样了,爱谁谁吧。
  ***
  侍淮铭下班回来得晚,家里今晚吃饭稍微晚一些。
  他们也在饭桌上问孩子们上学的事,尤其是问丹穗,在学校做了什么。
  丹穗和豆豆约好了,不跟家里人说她泼人的事。
  所以她在饭桌上只说了大扫除做的事情,并没说泼了刘小军的事。
  但饭还没吃完,院子大门上忽响起几声很重的拍门声。
  家里人一起伸头看向院门上,珍珍出声嘀咕了一句:“谁这时候敲门啊?”
  “我去看看。”侍淮铭放下筷子起身,去到院门上打开院门。
  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都是大院里的人,自然不陌生。
  侍淮铭想要出声打招呼,但还没开口,那妇人就先开了口说:“侍首长,这么晚来打扰您实在是不好意思,但今天我要是不来,我非得憋死了不可!”
  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侍淮铭客气道:“有事进来说吧。”
  妇人不进,站在她儿子身后,双手搭在她儿子的肩膀上,看着侍淮铭又说:“我就不进去了,您让您家女儿出来,先问问她怎么说。”
  丹穗已经在屋里看到门口的刘小军了。
  她心想这刘小军真是个怂货,遇到点事就知道告家长,还让家长找过来。
  珍珍和钟敏芬也都听到了门上妇人说的话。
  珍珍看向丹穗问:“怎么了?”
  丹穗还没说话,便听到院门上侍淮铭叫她:“穗穗,你出来一下。”
  丹穗只好放下手里的筷子,屏上一口气,起身到外面去。
  珍珍和钟敏芬自然也不再坐着,起身跟着一起出去。
  人都走了,丹彤和兴禹小孩子更是坐不住,也放下手里的勺子,跟着跑出来。
  人都到了院门上。
  刘母看到丹穗,开口就说:“你自己说,你在学校对我们家小军做了什么?”
  丹穗不回答,看着刘母反问:“你怎么不问问你家刘小军做了什么?”
  刘母话赶着话,“那你说说我家小军做了什么。”
  丹穗不客气,“他欺负同学,我教训他一下怎么了?”
  刘母:“好,那你说说小军是怎么欺负同学的,又是欺负什么样的同学,你又是怎么教训他的!你把一盆水全浇他头上,已经让你浇感冒了!”
  刚一说完,刘小军恰好打了个喷嚏,吸了一下鼻子。
  丹穗气势不弱:“我不管他欺负的是谁,我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人!我就是要教训他!凭什么他可以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教训他?”
  刘母语气更急了,“他不过擦玻璃的时候不小心,甩了一点水在何子言脸上,值当你泼他一头的水?今天你要是把我家小军泼出毛病来,你得负责!”
  丹穗和刘母来回吵了那么几句,珍珍侍淮铭和钟敏芬已经听出来事怎么回事了。
  这会听到声音的阿雯一家和陈嫂子程陈,也都出院子聚过来了。
  丹穗声音更大起来,“什么叫不小心?他明明就是故意的!他把洗抹布的脏水甩进了何子言的眼睛里,放学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红的!”
  刘母被噎了一下,看看刘小军,又看向丹穗。
  她气势仍壮:“故意的又怎么了?何家那样的成分,甩点水在他脸上怎么了?你这样护着他,你是什么立场?”
  她这话一说,在场所有大人都看着她默默吸了口气。
  只要牵扯到立场,只要上纲上线,事情就立马变得敏感且不单纯了。
  没让丹穗再呛回去,珍珍忙拉了丹穗一把,笑着出声说:“小孩子嘛不懂事,打打闹闹都是很正常的,他们懂什么啊?革委会都说了,要对犯错人的家属抱给宽厚的态度,给他们进步的机会。何子然和何子言,都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只要表现好一样是要表扬的,也没说不让孩子们跟他们玩,相反还要帮助他们进步。我们穗穗呢,脾气是大了点,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教育她的。”
  珍珍说话温温柔柔的,笑得也温柔。
  刘母本来还气势凛凛的,这会突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于是滞愣了一会,她又说:“不管怎么说,我家小军都受了很大的委屈,你家孩子必须给我们小军道个歉。”
  丹穗知道不能多扯何子言家,免得这些人拿成分说个没完。
  但她也不想道歉,只冷眼盯着刘小军不说话。
  侍淮铭看丹穗一眼,没有强迫她。
  他看向刘母刚想要说话,忽又听到胡同里传来一声:“不用道歉不用道歉……”
  侍淮铭和其他人一起转头看过去,只见说着话跑过来的是刘小军他爸。
  刘父直接去到侍淮铭面前,微喘着气先道歉说:“首长,实在不好意思,大晚上的给您添麻烦,真是对不起了。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这就带回去好好教育。”
  既然刘父这么说了,侍淮铭自然就附和着说了一句:“确实也不全是哪一个孩子的错,那就各家管各家的娃,都带回家自己教育,行吧?”
  刘父连声道:“行行行,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他便立马拉上刘母和刘小军,皱着眉拧着脸急急忙忙走了。
  还没给儿子讨到公道呢,哪知道男人跑出来拆台。
  刘母心里气不顺,出胡同后一把挣开刘父的手,没好气道:“你这么怂干什么?儿子被人欺负了受委屈了,我连句道歉也不能要了?”
  刘父拧着眉道:“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需要找到人家里来闹吗?人家一个小姑娘家,你儿子要是没问题,人家也不会收拾他!”
  刘母:“嘿,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那丫头护着何家那儿子,是小孩子之间打闹这么简单吗?他们两家关系本来就好,要我说,就是立场有问题!”
  刘父声音忽重:“你给我闭嘴!立场有问题能稳稳当当干到现在?你说谁立场有问题谁就立场有问题?你管好自己就行,少出去给我惹事,也少给我得罪人!这年头,老实点没错。”
  刘母:“那咱儿子这委屈就白受了?”
  刘父:“白受就白受!”
  刘母:“……”
  ***
  胡同里,刘家人走后,陈嫂子阿雯她们也就都回家去了。
  珍珍关上院门插上门栓,和侍淮铭钟敏芬带着孩子们回到屋里去,坐下继续吃饭。
  丹穗没心情吃饭了,看着珍珍和侍淮铭问:“你们打算怎么教育我?”
  侍淮铭看看她,片刻说:“你……不需要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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