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当厂长 第189节

  谁特么还差他们这一罐罐头?
  司机十分尴尬,瞧着姜玉兰不会动手,想着快跑再说, 只要他们不同意,东西不就被留下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想法被人听到了, 冷不丁就听到人说, “你们不带走的话, 我明天正好去省里, 亲自把这些东西送回去。”
  姜玉兰脸上神色十分难堪,“高南雁你什么意思?”
  她早就知道南雁在这边工作,也知道人今时不同往日, 不再是那个年轻的肉联厂新入职工人。
  “人情世故往来都不懂, 你觉得你能混的很好吗?”
  被教育了的南雁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她还没开口孙国兴忍不住了, “你他娘的算老几,倒是教育起我们高总指挥了, 她懂不懂的还用你来教?都什么风气,别以为你是省食品厂的我就不敢动,我现在就跟省里举报你们。”
  什么不正之风,当初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有几个记在心上?
  不拿吃喝倒成了不懂人情世故。
  这样的人情世故, 他还真希望南雁一辈子不懂。
  洁身自好怎么就不成?
  省组织部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接到了这么一通告状的电话。
  纪委、纪律监察部门这几年来形同虚设, 组织部承担了这些部门原本该承担的责任。
  举报的人是原沧城地区供销社经理孙兴国, 被举报的是省第一食品厂。
  也没指名是谁,就态度坚决的要举报。
  组织部这边也不敢敷衍, 都知道孙国兴如今在沧城化肥厂那边当办公室主任。
  这举报只怕涉及到尚未竣工的化肥厂。
  至于第一食品厂这边咋回事。
  组织部当即请示了省委, 去食品厂那边问个究竟。
  姜玉兰没见过这么虎的人, 她被气得直哆嗦,回去的路上还都惊魂未定。
  自己这个后勤副科长上任还没几天呢,会不会受影响?
  她不就是想再会会高南雁,见一见这位故人,告诉她就算你把我坑得要死,但我现在也过得很好吗?
  怎么就成了这样。
  南雁倒是也没多想,老孙这办法倒也挺好,省得回头再出来个第二食品厂、第三食品厂,更是从某种程度上杜绝了那些机关单位领导想要塞人的心思。
  让大家伙都知道,化肥厂这边眼睛里揉不进沙子,再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前,还真得掂量掂量。
  仝远很快就知道这事,觉得老孙这一招倒是有几分一劳永逸的意思,办的还挺漂亮。
  只是等这事调查到自己头上时,吃瓜群众这下不淡定了——
  他哪知道自己手下的副团长竟然是那个姜玉兰的男人。
  南雁听说后也惊呆了,这世界还真小,就这么兜兜转转竟然又碰到一起了。
  难怪那次姚知雪竟然在沧城遇到姜玉兰啊。
  原来人就是嫁到这边来了。
  因为这事牵扯到仝远所在的部队,这边都连带着清查了一番。
  一查不要紧,还真有不少群众反应问题。
  部队照顾军人家属,给一些军属安排工作。
  这原本也还好,当兵的辛苦,照顾人家属不应该的吗?
  但你工作起码得做的像样子。
  这么拿着工资压根不到岗算什么回事?
  群众来办事都找不到人,投诉都没法子说,要不是这次赶上清查这情况,还真是有苦无处诉说。
  部队都这样了,其他机关单位呢?
  这个由省食品厂送慰问品引发的事件,登时发酵起来,席卷了整个冀省。
  不止省内部队要查,机关单位,还有那些国营工厂的一些岗位也要查。
  省革委会的刘主任亲自挂帅,四处明察暗访调查这事。
  首都那边好几个人打电话问南雁怎么个情况。
  显然动作之大,首都那边听到了不少消息。
  南雁笑哈哈的敷衍过去,事情闹大到这地步她还真没想到。
  但这位刘主任也挺好,起码对群众负责。
  这次肃清冀省的机关单位也挺好。
  至于省食品厂那边,被调查的胡厂长十分委屈,“那不是沧城的肉联厂给化肥厂那边送慰问品,我寻思着咱们也送点慰问一下辛苦工作的同志。”
  哪知道好心差点把自己给干趴下。
  现在还没趴下但是也快了。
  省组织部听到这辩辞冷冷一笑,“那是季长青同志批的条子,是送给化肥厂所有辛苦的同志的慰问品!”
  “那我这也是啊。”
  “三箱罐头一共一百零八罐,要三十多个工人一人分一口是吗?”
  真当组织部是傻子不会调查吗?
  早就查清楚了。
  比着葫芦画瓢都画不好,还有脸在这里嘴犟。
  对胡厂长的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暂停工作。
  至于当事人的姜玉兰,这位后勤科副科长,走访了食品厂其他同志,在一番调查后知道这位姜玉兰同志入职以来工作并不积极,态度有很大的问题。
  暂停工作。
  姜玉兰傻了眼,她问了好些人,自己这个暂停工作跟胡厂长还不一样,胡厂长好歹对厂子有贡献。
  她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只怕压根不会再重新用自己。
  甚至于自己还成了笑话,被其他军属私底下议论的那种。
  还不止!
  因为她引起的这事,直接导致好些个军属甚至军中干部倒霉,他们都把这笔账算在了姜玉兰身上。
  姜玉兰觉得自己冤枉啊。
  冤有头债有主。明明是高南雁不懂人情世故,把事情弄大了,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要找自己的麻烦?
  她也是受害者好吗?
  但谁敢去找高南雁算账呢。
  人家有中央的领导护着,这边驻扎部队的一把手仝师长是她的副手。
  谁脑子抽了敢去找高南雁理论?
  收拾不了高南雁还收拾不了你?
  接连几天,姜玉兰就面临各种问题,但她一点应对的法子都没有。
  这比当初她跟汪解放离婚后还要艰难。
  因为就连她家男人都开始对自己冷暴力了。
  “你有本事冲那个高南雁耍威风去,在家里耍横什么,就知道欺负女人,多大的能耐。”
  张副团长听到这话气得拳头都攥了起来。
  姜玉兰见状更气恼,“咋的,我做给你吃喝给你拉扯孩子,你没能耐护不住我就算了,还想打我?姓张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大院里的摔锅碗瓢盆的动静惹得其他邻居来劝架,也不乏看热闹的。
  姚知雪悄悄瞥了一眼,看着疯子似的姜玉兰,摇头离开了这边。
  “你说她为什么总喜欢找人麻烦呢?”
  之前就觉得南雁惦记汪解放,找南雁的麻烦。
  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来找南雁的麻烦,好像不找人麻烦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似的,图什么呢?
  “这种人属于小人得志就猖狂,不用管她。不过你怎么去部队大院那边了?”
  “去帮仝远收拾一下东西。”
  “原来是给仝师长帮忙去了,话说咱们这边工程都快竣工了,要不考虑一下咱们工人散伙之前,请大家伙吃点喜糖?”
  “啊,这么多人呢。”
  三四千人,这得多少喜糖呀。
  她觉得仝远的工资担负不起怎么办?
  南雁笑了起来,“怕什么,咱们仝师长省吃俭用的攒了不少钱呢,娶媳妇时不用更待何时?他要是连这点钱都不肯话,那也没有诚意啊,你敢嫁给他?”
  姚知雪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这意思,就是觉得大家都挺忙的。”
  “正因为忙活了这么久,得沾点喜气嘛,回头让老孙来料理这事,他有经验。”
  姚知雪轻咳了一声,“是不是太麻烦了?兴师动众的有些不太好,最近省里还在查这些事。”
  “怕什么?咱身正不怕影子歪,才不用担心这些呢。老孙惦记你这口喜酒可惦记很长时间了,总不能不让老同志喝到吧?”
  姚知雪想了想,没再推诿,“好,那回头我让仝远跟老孙同志商量。”
  她和仝远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知道对方面冷心热。
  实际上是个很周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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