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桌又翘课了。
这次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一开始还在乖乖写着题目,虽然摸来摸去有无数个小动作但总归人还是坐在这里的。
结果借口去上厕所,人就不见了。
搞得他有些心猿意马,频频抬头看黑板上的钟,听到门口的轻微动静就忍不住停笔去看。
终于,这人回来了。
悄悄开了后门,弓着腰一溜烟就猫进来了,这灵活轻巧劲。
她坐下来,哼着小曲,心情是愉悦的。
又去哪里玩了呢?董浩撑着下巴,转了几圈笔,暗暗想。是去吃东西了吗?还是又去摸小猫咪了?
他偷偷瞟她。
不对,她的脸上有几道红痕,看样子是指甲刮出来的,雪白的脖子蹭了几处灰,头发也有些凌乱,衣服更是,深蓝色的袖子好大一片都是黑乎乎的。
手背有一块皮蹭开了,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伤口不重,应该只是破了油脂那层皮。
去打架了吗?
他不由皱了眉头,心里暗暗不爽。
谁打她了呢?为什么还这么开心?
董浩撕了张纸,写了句话,揉成团,丢给她。
江淮莫名被纸团砸了一下,掉在地上,她转头看四周,哪里来的。
看到董浩冲她指了指。
她会意,捡起来,边摊开边想。
那么近还要用啥纸条,他招招手,她就马上把头凑过去。董大少爷的圣旨,她哪里敢不听呢。
摊开一看,龙飞凤舞的几个字。
说来也有些奇怪,这么爱学习的一个人,为什么写出来的字那么狂野呢?也怪江淮没文化,这可是董少爷自小苦练出来的书法,在江淮眼里,只觉得太狂野了。
每一个字的笔锋都透着要冲破纸张的桀骜不驯,跟他那个人一样,接触不多时只觉得他冰冷冷,接触多了,发现他这人内在完全不是这样。两个字,闷骚。
你去干嘛了
一个符号都懒得给她。江淮提笔,照着他的字迹,在他那句话后面加了个狂野的问号。
你去干嘛了?
写完又觉得自己好幼稚,嘎嘎想笑。
没去干嘛。
写下这句话。
她又揉成一团,她不敢丢,老老实实的推过去楚河汉界,来到他的书桌,停在他手旁。
董浩看了只觉得这人在说废话,也懒得回她,丢在一旁不管了。
不经意间看到那个她加上去的大大的问号,觉得她十分可爱,就是幼稚了些,像幼儿园的小孩子。
董浩在书桌里摸了摸,摸出一盒创口贴,一瓶典伏还有一包棉签,放在她桌上。
江淮有些疑惑,董浩指了指她手上的伤口。
江淮这才注意到,她一开始没察觉,小伤口,不算什么。
但是董浩也太好了吧!超级无敌大暖男啊!外表是冰山冷人,内里他能察觉到好多小细节而且好贴心,呜呜,如果自己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肯定就沦陷了吧。
还好还好,快三十岁的老姑娘只有一点点沦陷。暗暗长吁一口气,江淮胡乱擦了一下,贴了创口贴,就抛在脑后了。
今天放学四人帮终于齐了!
刘天赐还有些奇怪,问周语怎么没去约会。周语眼神闪躲,朝江淮发出求救信号。
收到!江淮来咯~
哦,他们分手了。江淮直接抛出这句话。
啊!刘天赐吓一跳,分手了?真的分手了?
嗯,周语点头。
刘天赐恨不得拉起大家的手来跳舞,他开心的大笑,终于分手了!
突然,他警觉的在周语和江淮之间扫来扫去,为什么江淮知道,我不知道?
难道?刘天赐眼神移到董浩身上,董浩一身正气,对刚才的消息没有任何表态,刘天赐想了想,还是又把眼神挪到那两姑娘身上。
你们两背着我们见面了!我们明明是四人帮的!你们背叛组织,搞分裂,不可以!我坚决不允许。
为什么!!!江淮比我先知道……
好说歹说,刘天赐才冷静。周语细细说了分手的过程,但没有提今天打架的事。
刘天赐边听嘴里边飙脏话,恨不得把那对男女拖出来浸猪笼了。
江淮觉得在好学生董浩面前说这些不好,让刘天赐闭嘴,她可从来没听他说过一句脏话,哎,瞧瞧人家的素质,不知道怎么能忍受天天和我们呆一块了,还能和这高岭之花处成四人帮。
刘天赐不肯,一直在疯狂输出。然后被江淮一把捂住嘴,物理攻击打败他的魔法攻击。
刘天赐被她弄的有些喘不过气,手脚挣扎,连连求饶,她才放开。
两人隔得近,他看到她脸上的伤痕,还有一身的灰。
你去干嘛了?刘天赐尖叫一声,一身灰,把我身上都弄脏了。瞧你那脸,被谁抓了?
江淮装模作样给他弹了弹肩上的灰,我去打架了。
我去!刘天赐大叫一声,又开始输出……你不够兄弟啊,江淮,打架不叫我一起去?
哎呦,骗你的,我不小心滑倒的。
真的?怎么把你那脸都刮伤了。
怎么?你心疼?那你请我喝奶茶,我好疼,想喝杯冰冰的奶茶。
做梦,我是怕你毁容了,嫁不出去了。
滚蛋吧你!
两人又开始掐架。
董浩和周语赶紧一人拉一个把两人拉开,一手掐着她的胳膊,她还在拼命和刘天赐对骂。
手上贴了创口贴,看不到伤口了,脸蛋上的几道划痕肿了起来,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脖子后的那块灰还是没有擦掉。
她真的打架了,被谁打了呢?
为什么她不愿告诉他却愿意告诉刘天赐呢?
董浩有些吃味,他心里不高兴,手上使了些力,握住了她,手掌心能感受到她的手腕,她的手腕有些凉,但他的体温在点点传递给她,他能敏锐的感受那片肌肤慢慢升温。
别闹了,回去吧。
他的一句话比周语说一万句都顶用。周语一直在劝,两只骂疯了的人完全不听,董浩一句话,这两人就泄了气,焉着脑袋收拾书包。
他说话时适时松了力,她也不经意间滑出他的手掌心。空空的手心,握住的是空气,但仍保留有细腻的肌肤相碰感。
他的手不由发热,手心也很痒乎乎的,似有蚂蚁爬,痒的他克制不住的想挠,又只能握紧拳,指甲嵌入肉里,有了疼才止了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