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带着游戏系统穿武侠 第254节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的脖颈上被架上了一把横亘而来的长剑。
  戚寻抬了抬下巴,好一个她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的做派,“把你的外披给他,万一冻死了我还得再去净念禅院绑个人。”
  闪电惊鸿的快剑用在这种地方让宋缺越发有种觉得好笑的情绪,但谨防把人给惹毛了,他还是不要继续说了。
  “为什么是我?”宋缺话刚问出口便看到戚寻环顾一周,露出了个舍他其谁的表情。
  在场的就这么四个人,狄飞惊这面容苍白的状态,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身体有些问题,倒是宋缺——
  年少气盛,气血旺盛,在戚寻看来很适合被冻上一冻。
  当然戚寻也很清楚,以宋缺的护体真气自行运转,实在是冻不着的。
  他甚至还有余力调侃道:“要我说倒是还有个法子,用你养着的这只白虎给大师取暖,但我瞧大师这是来以身饲虎的,不是来……”
  他一把接住了戚寻丢过来的银两,也止住了话茬。
  “宋公子,咱们回中州城买件衣服吧,这钱我出了。”戚寻一字一顿地说道。
  宋缺朗声一笑。
  比起这一路北行而来的情况,显然还是净念禅院中的联手作战更适合拉近同盟之间的关系。
  要宋缺看来这的确是同盟。
  能有此等气魄悍然击杀魔门邪王,对上禅宗四大圣僧的人,即便身后并无门派撑腰,也足以当他宋缺、他们宋阀的同盟。
  不过戚寻往中州城回去一趟倒不完全是因为要给宋缺和了空重新置办一身衣服,她其实有点好奇石之轩之死会引发的波澜,尤其是在魔门内部的波澜。
  别人都当她已经穿中州城而过,丢下了石之轩的尸体就跑,即便不是为躲避魔门的耳目和净念禅院的追踪,也得免于被其他势力的人找上有什么麻烦,继续往别的地方行去,譬如说顺着洛阳中州城的这条线走下去就是长安城。
  却绝不会想到她又杀了个回马枪,就想看看乐子。
  净念禅院这白道支柱被人如此挑衅,就连四大圣僧都尽数出动的情况,在那四位高僧成名以来的二十年间几乎从未发生
  过,在事情一发生,便已经跟在冬日沉静的湖面上投落了一颗炸弹一样,掀起了扩散出去的狂澜。
  向来神秘,声名却不在霸刀岳山、阴后祝玉妍之下的邪王石之轩之死,对魔门来说未必算得上是打击,谁让石之轩此人的人缘一向欠佳,但魔门高手被击杀,却不得不让人揣测一下对方的立场的。
  戚寻不太意外当先抵达中州城的会是阴后祝玉妍,但祝玉妍的反应就让她觉得很有趣了。
  她看着城墙上的尸体良久忽然对着下属做出了两声吩咐。
  按理来说此地的官府势力早该将城墙上的尸体给取下来,偏偏北周宣帝处理洛阳一带事宜的速度慢得惊人,而曾经一度作为交战前线,长官起起落落了不知道多少位的中州,如今的官员便理所当然地执行起了以苟为上的行事方针,他深知得罪了魔门或者白道的任何一方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干脆权当城墙上没这么个人。
  反正天寒地冻的也不至于产生什么影响食欲的气味。
  再等个两天总能等到魔门来的人的,又或者是与石之轩有仇的人。
  虽然在看到魔门来人的时候,窝在城墙一角朝下看去的中州刺史稍微有点怀疑人生。
  对方好像不是来收尸的,是来嘲笑的。
  被簇拥在中间,以层层白纱覆面,只露出了一双美目的女子很快在下属搭起的看台座位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石之轩的尸体,好一副快意悠闲的样子。
  甚至在她的安排之下,在这铺上了狐裘、上悬垂帘遮风的座位前还点起了个火炉,在炉子上烧起了一壶热茶。
  而在这样一个舒适的座位前,留下剑痕刻字和故人尸首的城墙便是这令人觉得有必要好好欣赏的舞台。
  祝玉妍如何能不觉得痛快!
  若非石之轩欺她彼时单纯,如何会让她失去突破天魔大法第十八层的机会,又如何会让她的师父含怒气死。
  如今看到石之轩自觉自己无所不可为,却意外丧命于净念禅院,她只觉得自己简直想要放声大笑一番。
  最让祝玉妍觉得好笑的无疑是石之轩甚至不是因为这潜入净念禅院偷师的行动,被四大圣僧给击毙的,居然是被一个甚至在武林中还未曾扬名的小姑娘给击杀的。
  以她的目力足以看清被挂在墙头的石之轩的尸体上,那道唯一致命伤势的剑痕,让她也不得不感慨一声石之轩的那位对手实力的确惊人,即便是她的搜心剑法都做不到在跟邪王的交手中达成这样的战果。
  不过——
  “他还真是有够自信的,就连易容都没用就这么上净念禅院求师去了。”祝玉妍唇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倒也不奇怪,”与她一并前来的边不负回道,“石之轩作为花间派传人,甚少在江湖上露面,为数不多的出现也只在阴癸派……”
  想到祝玉妍八成不乐意听到这话,边不负转过视线又将话吞了回去,“若是他改容易貌才容易被人轻易认出卧底的身份。”
  边不负又冷笑了两声,他早看石之轩不顺眼,现在看到对方阴沟里翻船,他也不由心中横生快意。
  说起对祝玉妍的觊觎,他自然也是有几分的,可惜先被石之轩捷足先登,后有岳山和祝玉妍之间有了一个女儿。
  要不是他不是祝玉妍的对手,他甚至想多嘲讽两句祝玉妍的眼光。
  他甚至觉得祝玉妍果然是个女流之辈,在此时看石之轩身死的好戏无异于将她与石之轩的私人恩怨摊开到明面上来说,若是他的话……
  “我去中州城里走一走。”边不负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净念禅院被人直接挑衅,魔门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可不想再看了。
  祝玉妍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在面上挂上了一
  丝嘲讽。
  边不负和石之轩实在不必去比这两人谁更不是个东西,若非对方是她的师弟她早要找对方清算清算了。
  这种蠢货又哪里会理解,当此时越是表现出对石之轩的不在意,越能减少魔门的声望损失。
  她甚至觉得边不负说不定是因为跟石之轩很有共同话题,才在看到石之轩身死的时候,才生发出了一种共通的怒气。
  “蠢货……”祝玉妍转动着手中的茶盏,发出了一声低斥。
  但即便是她也没想到,边不负一进中州城,发觉此地疏于管理后,当即魔门心性大发,一想到城外吊着个截胡过他的人,更生出了一种肆虐的豪情壮志来。
  然而他却并未察觉到,早有几双眼睛盯着他的举动。
  第二日的中州城城墙上,石之轩多了个邻居。
  第124章 问道宗师 06
  祝玉妍绝不会认不出边不负的样子。
  即便对方现在外衣被人裁成了捆缚的绳索, 平日里藏在袖中的左右双环,现在像是两道齿轮一样将他的尸体钉死在城墙之上,又经过了大半夜的落雪像是个雪块一样挂在那里, 也并不妨碍祝玉妍认出人来。
  她也当即反应过来了另一件事, 她昨夜并没有离开城墙多远,却全然没有听到任何在此地发出的动静。
  可此时在二人的尸体之下, 原本是用来给净念禅院解释, 也用来说明石之轩身份的一行字已经消失无踪了,只剩下了另外的八个字, 被人同样以剑气代笔的方式刻于城墙上。
  “日行一善, 恶人退避?”
  祝玉妍的表情沉了沉。
  她原本以为杀石之轩以及拐带走了了空禅师的两位早已经走了个没影了,却没想到这两人,不,应该说是四人居然还留在中州城内,进城走动的边不负便撞上了硬茬子。
  祝玉妍对边不负没什么好印象,但身为阴癸派宗主她也不能像是看石之轩的乐子一样, 觉得边不负死得活该。
  她更是留意到了,与她一并前来的云雨双修辟守玄的脸色也不那么好看。
  辟守玄和边不负这对师叔师侄之间的行事作风是当真很像, 边不负这位魔隐遭了殃, 辟守玄也难免生出了恐惧。
  他死死地盯着城墙上的八个字,直到祝玉妍喊了句“辟师叔”, 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缓过神来。
  更是下意识地因为心中一惊而后退了一步。
  “宗尊,我们是否先离开此地?”辟守玄可没法不觉得震悚。
  别看他是祝玉妍和边不负的师叔,本事也要比边不负这种成日里花花肠子的强得多, 但他既比不上祝玉妍也比不过石之轩。
  祝玉妍都没能察觉到边不负是如何被挂上的城墙, 去跟石之轩作伴, 石之轩有四大圣僧拦路也没能从戚寻的手中逃过死难, 若是对方这个“日行一善”便是要针对魔门中人,辟守玄反正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和边不负也没多大区别。
  “先把边师弟的尸体弄下来。”祝玉妍的眉头拧了拧。
  边不负死了就死了,祝玉妍甚至还能在身边少一道对她心存觊觎的目光,要不是因为石之轩的事情,她的继任中多少带了点害死师傅的理亏意思,她也不能对边不负等人如此放纵,但边不负死得说草率也草率,说轰轰烈烈也挺瞩目的,这让阴癸派的脸多少有点挂不住。
  还没等辟守玄上前去将人放下来,祝玉妍又看到了四个灰衣僧人朝着此地赶来,以对方相距此地的距离,只怕是足以将城墙上的情况看个清楚。
  这都叫什么事儿?丢人丢到净念禅院面前去了。
  而来人甚至不是什么在净念禅院中负责跑腿找人的无名之辈,分明是禅院中的四大护法金刚,不嗔、不贪、不痴、不惧这四位。
  饶是辟守玄再怎么担心这城墙上会忽然冒出来个什么陷阱,将他给一波带走,现在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提气纵身跳了上去,将边不负给放了下来。
  好在除了在将边不负的双环从城墙上拔下来的时候稍微艰难了一点之外,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事。
  可他总觉得,那八个字像是有种特殊的魔力一般,即便他转开了视线,也有种被这慑人的剑锋盯上的错觉。
  辟守玄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看祝玉妍与那四位护法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招呼后,连忙扛着边不负的尸体一并离开了。
  不嗔不贪几位可绝没有想到,他们抵达这中州城城下的时候会见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虽然辟守玄极力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但他扛着边不负尸体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像是在落荒而逃。
  以他们四人的本事不可能拦得住带着闻采婷和霞长老以及辟守玄的祝玉妍,但并不妨碍这几个上任护法不久的和尚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生出了几分心气舒畅的感觉。
  虽然下一刻,一想到他们这净念禅院的主持还落在敌人的手中,这种看到魔门吃瘪,觉得戚寻此人未必真会成为江湖祸害的想法又重新被压了回去。
  魔门只是死了两个有本事的年轻人,他们净念禅院可是没了住持啊!
  这对他们来说的重要性完全不同。
  四人交换了个视线,决定先分兵两路将此事的后续处置妥当。
  石之轩的尸体既然阴癸派没兴趣带走,便被不嗔从城墙上收了下来,戚寻先后两次在城墙上留下的字样也被中州城的长官如实地汇报给了他。
  “这么看起来这位姑娘倒像是真在请了空住持前往解惑的?”不惧在四人中的年纪最小,这会儿也难免生出了一点侥幸心理。
  但很快,去周遭搜索的不贪和不痴便从中州城的另一侧官道旁,找到了从了空禅师身上脱下来的僧袍袈裟。
  这四人看着已经在冷风中放了几日,大约是因为没人对僧袍感兴趣才能被留在原地的衣服,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沉痛之色。
  “她杀了石之轩和边不负,对上了魔门是不错,但几位师弟切莫忘了,对方行事百无禁忌,分明还是魔门做派。”不嗔紧绷着面容,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边不负刚死,可见他们带着了空住持离开的时间也还不长,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的下落。”
  “一旦有了消息,务必尽快通知四祖,请他们出手。”
  “可是,他们甚至敢在中州城中继续滞留几日,可见要想藏起来也不是一件难事,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他们?”不惧问道。
  不嗔思索了片刻后回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对方带着的那个受到操纵的年轻人,被嘉祥师祖唤醒的那个,他的颈骨是断折的。这种特殊的伤势是不容易隐藏的——我们先找到那个人。”
  提到狄飞惊,他们便不由想到了嘉祥禅师这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为。
  但他们显然是不能对自家师祖存有什么微词的,顶多就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对视一眼之际,目光中都闪过了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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