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带着游戏系统穿武侠 第88节
在被“方应砍”“方膈应”和“融门神功”的三连攻击之后他已经很自然地接受了,戚寻确实是官话说得有点问题的设定,所以现在想到这个本应该说出的词,确实有点超出她的说话功夫后,替她说出了口。
“叫做大化酞醪。”
“不错,就是这个。”戚寻重重地点了点头。
方应看眼见戚寻的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小瓶子,他神经当即一紧。
九幽神君和大弟子狐震碑手里各自持有一支的阴阳三才夺,名号比之押不卢这种名字都难念的冷门毒药,可要出名太多了。
即便是对九幽神君知之甚少的方应看都知道,三才夺暗扣之内的大化酞醪可以在顷刻之间将人化为尸水。
那么戚寻手中的小瓶子又是什么玩意?
这是可以随便拿出来玩的吗?
方应看恨不得离开她三丈远,偏偏现在他扮演的是个乖乖履行义父欠下债的乖义子,现在自然只能坐着。
“天一神水只需要一滴就可以膨胀成三百桶水的重量,把人撑到爆裂而亡。九幽神君都改成什么样了……”
看着戚寻好像恨不得找个人来测试,方应看忙不迭地把人拦了下来。
“大化酞醪只是将人化作尸水,确实比之姑娘的天一神水差了一档。”方应看一边回,一边又远程问候了一下义父。
义父啊义父,你这简直是丢了个小祖宗到他面前来。
“何止是差了一档,那分明是取其糟粕,精华尽失。”戚寻仗着九幽神君不在她面前,一个黑锅又扣了上去。“方歌吟先前说过的,我们神水宫将来若是有事情,便到京城里找他的干儿子,这事情你们应是不应?”
说实话,方应看不想应。
但他看到米公公给他使了个眼色,明摆着不是让他找个理由拒绝的意思,所以他打算先将戚寻给安抚下来,而后从长计议。
“戚姑娘,九幽神君现下不在京里。要找到他现在身在何处,又需要如何对付这个小贼,尚且还需要些时日。”
方应看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差,自然不会错过在他说到“尚且需要些时日”的时候,面前这个姑娘脸上隐含不发的不悦。
谨防这个天一神水被对方一怒之下泼到自己身上,方应看的求生欲让他当即改了口,“戚姑娘给我两日的时间,办事总得拿出个章程来,既然发现天一神水失窃到如今也有一段日子了,也不急在此时不是吗?”
“好。”戚寻一个字的回复,又差点噎住方应看。
但怎么说呢,这个一点不带客套的回答,真是很符合她的作风。
等到让人将戚寻先带去安顿下来,方应看才稍微有了点脖子上的铡刀挪开的感觉。
他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觉得或许是在这汴京城中暂时摆脱了义父的掌控,让他近来太过松懈了,现在忽然有了个重负砸下来,便差点失态。
平复了情绪后,他转向了米苍穹的方向问道:“米公公您是如何想的?”
米苍穹还有个官家御赐的名字名为米有桥,拥有这个名字正是他最为得意的事情之一,方应看正是为了讨好他,才将他们这在汴京中新起的势力名为有桥集团。
太监不能干政,但米有桥凭借着对方应看的支持,有桥集团在京城中的势力崛起,也算是有了一种插手风云局势的方式。
正因为如此,方应看对他恭敬有加,他便也用自己老奸巨猾的本事来为他盘算。
“这对侯爷来说,或许是个机会。”米苍穹慢吞吞地回道。
方应看一向对他敬重,此时也不例外,“愿闻
其详。”
“侯爷在京城里的势力不好发展,因为上面有人。”
无论是诸葛神侯还是蔡京傅宗书等人,都不是方应看一时半刻之间可以抗衡的。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结交人脉,发挥出他这个神通侯的优势,等到他们彼此攻讦到力虚气衰的时候,也就是他这个方小侯爷该登场的时候了。
“蔡京在对南边的态度上处理得不大好,当年老字号温家温帝之死,让温家颇有微词,以温家为首的南方世家,有因为权势投效蔡太师的,也有兔死狐悲想单干的。”
方应看:“但我此前并未听闻过神水宫的名号。”
“按侯爷觉得,这神水宫比之温家又如何呢,她代表神水宫而来也代表了你义父的态度,京城里侯爷可以给人装孙子,或许当一个称职的富贵闲人,京城之外,这几年里总应该有个大展拳脚的地方才是。”
米苍穹虽是个公公,却并非面白无须的样子,他一边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边说道:“侯爷的剑若是多年不用,真等到了那两方打到头破血流的时候才出手,还能认得准咽喉吗?”
方应看若有所思。
他迟疑了片刻才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但依米公公您的眼力来看,这位戚姑娘和九幽神君之间,到底是谁的本事更胜一筹?”
通过戚寻接触岭南势力,避开京城中近日的风云,确实是不失为一个法子。
方应看也不由有些意动。
他手中握着的好牌实在不少,加上蜀中唐门中的唐非鱼,近来对他也投来了一封颇带亲厚意味的信,若是趁着此刻京中风起云涌,在保存实力的时候换一个战场,确实可行!
何况戚寻这种特殊的控水本事,让方应看在脑子里闪过了不少用法,她提到的重水之毒同样让他有些意动。
这种半遮半掩展露出的实力筹码,要比直白说出,更多了一种引人遐想的意味。
问题只在,帮她对付九幽神君,到底会不会是一件太过冒险的事情。
一切的前提都在他保得住自己的性命。
此刻的方应看还不是后来那个修炼了山字经的方应看,也不是已经在京城中蛰伏八年之久,称得上是只老谋深算狐狸的方应看,他自认不是九幽神君的对手。
“我能来侯府上却不能贸然出京城,”米苍穹依然慢条斯理地回道,在他的眼睛中有一点幽蓝色的光,却像是在随着他音调和情绪的起伏,而显得忽明忽暗的。“但这件事有操作的空间。”
“刘独峰要出京城了。”
方应看眉峰一动。
他一向是个很聪明的人,自然听出了米苍穹的言外之意。
但他依然谦恭地做出了一副聆听米苍穹指点的样子。
“你去找个借口跟他一起行动。九幽神君和刘独峰之间有旧怨,这次黄金麟和文张,外加一个顾惜朝,若是办事不力,九幽老怪必然被傅相调度出动,九幽老怪十多年前败在了诸葛小花的手里,若是真让他出手了,只怕会想连着刘独峰一道除去。你知道应该怎么抓住这个机会了?”
借力打力这种事情,方应看不会做不到。
至于趁机干掉了九幽老怪会不会引来相爷的不满——
拿出能让傅宗书和蔡京闭嘴的东西就行了。
这一老一少相视一笑,达成了不必再多言说的默契。
只是等方应看走出去,看到现在一片狼藉的花圃,他又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开始痛了。
他近来看的话本子不少,倒是正巧看到了个苗疆的话本。
说的是有人为了一对罕见的毒蛊欺骗了个单纯的苗疆姑娘,结果被寻衅上门。
他义父倒是做不出对不起他义母的事情来,不至于来个始乱终
弃的戏码,但这凭空应允了别人一件事,还是这样麻烦的事情,那位或许是苗疆又或许是岭南之外海上来的姑娘,可比这找负心汉算账的,还让他觉得难应付。
以至于在第二日他找刘捕神说了要一道出京城的计划,努力给自己安上了个想长长见识的理由,第四日一道离开京城,朝着北方进发的时候,他那张惯来淡定从容,甚至可以说是意气风发的脸上——
要这位凑巧和他们遇上的人看来,用稍许夸张的方式来形容,大约是可以用如赴刑场来形容的。
“小侯爷是要往何处去?”
方应看闻声朝着路过的马车中看去。
掀帘而出的杏色衣衫的公子,穿着要显得比常人厚实不少,在这夏日的尾声绝不多见。以至于方应看还没看到他的面貌,就已经猜到这是哪位了。
戚寻骑在马上也朝他看来。
面容苍白,有种病骨嶙峋之态的青年公子走下马车后掩唇呛咳了起来,在抬眸间却丝毫不见病重之人本该会有的任何一点委顿之态。这是一双绝对值得以寒火这样的词来描绘的眼睛。
他朝着方应看看去的目光,虽有对对方侯爷之位合该有的礼遇敬重,却自有一种风骨傲然。
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
戚寻原本还想着反正对方还咳不死,还是先救援毁诺城要紧,倒是没想到会跟这位副本关键人物在这个时候遇上。
苏梦枕其实也很意外。
方应看这个人看似在京城中行动低调,实际上是很典型的不喜欢锦衣夜行之人。
他平日里在京中走动所乘坐的马车一向华丽,又有八大刀王随侍在身边就不说了,两位负责掀开车帘的人身份也非同寻常。
迷天七圣盟中的各位圣主是都戴着遮掩面容的道具不错,但以张铁树的无指掌和张烈心的落凤爪,要想隐瞒特征并不容易。
迷天盟的五圣主和六圣主倒向了方小侯爷,甚至为对方鞍前马后地干起了车夫的行当,这件事对金风细雨楼来说并不是个秘密。
但很意外的是,今日方应看一个多余的随从都没有带,只带着个前几日据说是闯入了神通侯府中的姑娘。
反倒是刘独峰因为洁癖的关系,带足了之后行动中需替他抬着那滑竿抬轿的人手,六个得力手下一个不缺,还看起来排场更大一点。
一个特殊的人撞入京城中来,苏梦枕不会一点都不去了解。
但如果这个特殊的人入京城又马上离开京城,那就该用另一种态度来对待,相信雷损也是同样的。
所以戚寻感觉到这位苏楼主投来的目光,绝不至于让人有丝毫受到冒犯的感觉,只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探究欲。
“我们……”方应看想了想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说辞,“出京城走走。京城里实在憋闷。”
“那我看小侯爷可以往名山大川去走走,而不是跟着我们去抓捕逃犯。”刘独峰本就对方应看这种吃长辈福利的后生看不太过眼。
方应看所谓的长见识,要刘独峰看来便是跟着镀金。
事实上刘独峰一点都不想带着他。
他自己都来得不情不愿的。
傅宗书这个混账东西扣押了他的三位朋友在天牢之中,他若不去对付戚少商这个“反贼”,他的那些个朋友便没有了重见天日之时。
这位方小侯爷倒不能说完全是傅宗书一党,可他一向对哪一方都油滑,刘独峰也不待见他。
要不是方应看表示他绝不多加干涉刘独峰的行动,不过是想看看如何对付反贼,见见刘爷手底下六位好手的本事,刘独峰还想拒绝他的提议。
京城里油盐不进的人物他绝对算一个,所以方应看也没蠢到用刘独峰儿子的前途来给他卖个好。
只不过在客套客套回复苏梦枕的这句话说出的时候,方应看就意识到,自己多少还是有点说错话了。
更让他头疼的是,戚寻在此时开口问道:“你不是说我们是去捉贼的吗?”
祖宗,您别说话了……
方应看唯恐戚寻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来,只能飞快地和苏梦枕道了个别,就与戚寻一道跟上了顾自往前赶路的刘独峰。
苏梦枕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了一缕深思。
方应看对这位姑娘的态度不太寻常,看起来还得让无邪去让人查查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戚寻的样子若是去掉那两道藏青色纹饰,有一点像一个人。
只可惜他们走得太快,来不及让他确认这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