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86节
可不能让阿木尔饿着。
前朝不乏类似的情况,君王好细腰,上至嫔妃下到宫女拼命节食,饿得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挤得出奶水来?
郁宛自信满满地道:“才不会,我们蒙古奶可多了。”
她娘就是个榜样,当时实在吃不完,还胀得慌,多的还给挤在小碗里让根敦拿去倒掉——至于根敦究竟怎么处理的,反正她是不知。
像她娘这样的亦非个例,许是自幼常用牛羊乳制品的关系,反正她没见勒扎特部哪家大姑娘小媳妇没奶水的。
乾隆:……
她能这样兴致勃勃跟他讨论女人话题,倒真是个进步。
看来宛儿生完孩子变得更豪放了。
乾隆轻咳了咳,望向桌上堆叠如山的礼品,“这些都是各宫送来的?”
郁宛点头,“可惜我那会儿还在梦中,没能起来招呼,只能出完月子再前去致意。”
那拉氏要整顿宫务,令贵妃因着怀孕不便进出产房,但两处都送来了极丰厚的礼物;颖妃、愉妃和婉嫔倒是亲自过来,还跟新燕说了会子话,问了她生产时的情况,余下如舒妃忻嫔等等,虽然不舍得破费,但该有的礼数也都周全,至少不失她们的身份。
最令郁宛惊讶的是慈宁宫太后娘娘,居然让贵嬷嬷送来一整套红宝石的头面,都能当公主出阁时候的嫁妆了,叫郁宛实在有些愧不敢当。
正好皇帝过来,郁宛便趁机问问,她是不是该退回去?这份礼实在太贵重了。
乾隆笑道:“皇额娘既给你你便收着,不外乎是对阿木尔的祝福,难道皇额娘会在意这区区数目么?”
太后从孝敬宪皇后薨逝后掌六宫事,当了快半朝的贵妃,后又被奉为太后尊荣富养,所攒财富何止万金,别看这套头面所值不菲,在太后那里也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他倒是明白太后的意思,早前宛儿怀孕时太后便有些芥蒂,生怕多出个蒙古血脉的皇子,本来后宫里头子嗣凋敝,有能耐者亦屈指可数,倘皇帝起了动摇国本之念,实在不能不提防。
如今瓜熟蒂落,了却了她老人家的一块心病,试问太后岂会不高兴?
乾隆本人则根本没想那么长远,他虽快到知天命之年,但自认筋骨强壮,心胸豁达,寿数必定也会像皇额娘一样长远,谈国本实在太早了些,何况他心中的人选根本也还没定——四阿哥过于急躁,五阿哥又缺乏历练,至少眼下他还没立储打算。
来朝如何,日后自有分晓。
郁宛也不在乎太后因何缘故送她厚礼,但既然皇帝说不要紧,那她就心安理得收下了。其中还有一匹粉红杭绸的布料,正合夏天做成衣裳穿,又轻薄又透气。
郁宛兴之所至,伸手捏了捏腰间软肉,居然一点都没消下去!她的肚子几乎和生产前一般大!
郁宛差点惊掉下巴。
从昨晚到现在她就没照过镜子,还以为孩子出来能嗖的一下瘦回去呢,照这样看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恢复苗条身段?
想叫春泥将妆台上那面小菱花镜取来,碍于皇帝在此,郁宛只能蝎蝎螫螫地道:“万岁爷,你能帮我唤一下人么?”
乾隆早知她想干什么,却还是忍着笑照办,等春泥进来,郁宛便低声附耳说了几句。
春泥踌躇了一下,见皇帝仿佛没注意,这才装作打扫妆台上的灰尘,将镜子纳入袖中,又偷着从被角塞过去。
郁宛吃力地翻个身,不死心对着镜子照了三遍,然而结果殊无变化,她确实还挺着个大肚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长什么妊娠纹,可这样她反而不敢减肥过猛了——听说瘦太快反而会显纹路。
难道她得以这幅模样去圆明园么?
郁宛面露苦恼之色。
乾隆明明猜到她烦心什么,也不拆穿,只闲闲问道:“方才庆妃过来,朕看她对阿木尔自称干爹,可是有何讲究?”
郁宛哪好意思说自己给孩子认了n个干娘,不得已把其中一个变成公的,嘴上支支吾吾道:“庆妃一向口角俏皮,故意叫着玩的,您没看戏台上也多是反串?”
乾隆睨她一眼,“是么?朕差点以为庆妃与你皆有磨镜之好。”
郁宛汗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跟庆妃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友谊,真要说关系暧昧,庆妃跟令贵妃倒是有那么点苗头,还床头吵架床尾和呢——先前闹成什么样,如今倒又和好如初了,真真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乾隆:……
第108章 新戏
乾隆没把郁宛这番心声当回事, 宫里闹些假凤虚凰故事不稀奇,难道她们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什么来?不过是寂寞时的慰藉罢了。
谁叫他见天待在宛儿这里?旁人宫里都少去,难免心生不平。
乾隆爷对自身魅力还是自信的。
叫乳母把阿木尔抱进来逗弄一回, 他老人家方才施施然离去。
郁宛则又躺着了,虽然她睡了一整天, 可这会子天都黑了, 不得把作息调整回来?
浑忘了适才还说要减肥。
又是黑甜一觉,次日那拉氏带着永璂来探望时, 郁宛已完全恢复活力, 除了身子还有些重赘, 看她模样恨不得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似的。
那拉氏唬得忙叫侍女把她按住,“你可消停些罢, 坐月子就安生坐着,这女人生产就如在鬼门关上走一趟, 哪有不损元气的, 你看看孝贤皇后。”
郁宛顺从地在床头坐定,一面却也有些好奇,这还是那拉氏第一次主动跟她提起富察氏,“先皇后是生孩子生得不好么?”
“否则还能因为什么?”那拉氏叹道,本来端慧太子过世后富察皇后就心气大亏,偏万岁爷总想要个嫡子,富察皇后为了家族荣耀也不敢不尽力,遂在三十四那年拼死生下七阿哥, 怀胎的时候便十分不妥当, 动不动见红, 不得已找了太医来熏艾保胎, 饶是如此, 七阿哥生下来仍病歪歪的,两岁不到就夭折了,富察皇后自此缠绵病榻,没多久也跟着两位皇儿离去。
“别看你还年轻,女人的岁数可做不得准,一眨眼的功夫就老了。”那拉氏这两年都觉着精神愈发不济,也或许是永璂太过磨人的缘故,
郁宛笑道:“臣妾也不年轻了。”
三十岁的人哪还好意思装嫩?
那拉氏道:“总归仔细些没错。”说着又帮她理了理被褥,还让春泥拿个披肩搭着,省得上半身受凉。
郁宛无奈,只能乖乖享受皇后娘娘的关怀,一面却又诧道:“娘娘最近很清闲么?”
虽说皇贵妃的丧仪已经过去,剩下那些琐事还真不少,三阿哥又病了,听说皇帝让搬到畅春园养病,也好陪皇太后说说话——郁宛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都像临终遗言的意思了,原来肺结核在古代这么凶险?
她忽然庆幸自己没去看皇贵妃,别怪她冷情,这种病染上可不好治。
那拉氏道:“有令贵妃料理六宫琐事,本宫也好分出些精神。”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常,不过郁宛还是听出一丝微妙的不理解,本来有孕之人好好养胎就是了,令贵妃倒跟个千手观音似的,哪处都不落下,那拉氏待要劝她,只怕人家反倒误会,以为那拉氏想大权独揽——既然令贵妃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身子,那她也懒得理会了。
郁宛同样不明白,魏佳氏已经是贵妃了,还有什么不满足?莫非十四阿哥的夭亡让她迫切需要稳固地位?其实她只要老老实实把肚里这个生下来就够了,那可是未来嘉庆帝。
可魏佳氏毕竟不能预知,大抵人心总是不知足吧。
郁宛也懒得理会,反正她只要守着自己这方小小天地,任凭外界风吹雨打,对她影响都不大。
永璂从方才一直被容嬷嬷拘在怀里,这会儿实在耐不住了,扯着嗓子向那拉氏道:“额娘,我要看小妹妹。”
这孩子!那拉氏横眉相对,永璂同样毫不示弱,他又不是来唠家常的,大人的谈话他也插不进嘴么。
郁宛笑道:“娘娘就让他看看吧。”
一面叫新燕将摇车推进来,为了方便出行,连门槛都是锯平了的,郁宛实在佩服小桂子的巧思。
永璂摩拳擦掌就要过去,那拉氏一把打开他的魔掌,“先去洗手,瞧你那双爪子多脏!”
永璂撇撇嘴,到底还是哒哒跑到水盆边上,还细心抹了把香胰子,把十个指头弄得香彭彭的。
那拉氏一边跟郁宛说话,一边不忘盯着儿子动作,生怕他把手指头戳到阿木尔嘴里。
永璂不服气道:“可她自己在啃哩。”
郁宛笑道:“想必是饿了,新燕,把公主抱去给乳娘罢。”
这会子忽然有些发愁,她本来跟皇帝商量得好好的要自己喂奶,可一天一宿都过去了,胸前似乎毫无反应?难道白长了一对大胸脯?
要是她一直没奶水喂给阿木尔,只怕阿木尔也不会跟她亲近的。
那拉氏道:“这也不算什么稀奇,本宫当年生永璂也是三天之后才来奶水的,你若实在着急,本宫让御膳房送些鲫鱼来,和猪脚一起炖,喝下去百试百灵。”
郁宛连忙道谢,这个时令的鲜鲫鱼可不好弄,那拉氏此举可谓帮了她大忙,不管是否真的见效那么快,总归盛意拳拳。
那拉氏笑道:“都是宫中姊妹,就无需这些虚礼客套了,你承宠许久,早该有个子嗣傍身,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本宫也为你高兴。”
她本来盼着郁宛生个阿哥好给永璂作伴,但公主倒也不错,何况阿木尔生得玉雪可爱,那拉氏看了十分喜欢——她自己的五公主早早夭亡,难免有些移情之念。
等送走那拉氏,郁宛本想继续睡觉,哪晓得兰贵人和贵人几个又来叨扰。
不消说,法蒂玛听小钮祜禄氏在那一口一个干娘便急眼了,虽说先来后到,可她是萨日娜亲口认下的女儿,怎么也得算她一个。
郁宛新学了几句维吾尔语,也便用法蒂玛加家乡回部的语言对她说,她可是纯纯正正的姨母,比劳什子干娘强多了。
法蒂玛这才心满意足,不再与小钮祜禄氏争竞。
二人皆以为自己才是最特殊的那个。
因是十分相熟的,郁宛也不拘泥,当面就拆开礼物查看,小钮祜禄氏送的亲手缝制虎头鞋虎头帽,法蒂玛不擅针线,便带了各种家乡特产,有大枣、葡萄、哈密瓜等等。
郁宛这几日喝汤喝得作呕,正馋点新鲜瓜果呢,便让春泥去洗几串葡萄,又剖了个大瓜,方便分食。
不愧是瓜果之乡,香气格外浓郁,只因还不到正式上市季节,甜味稍显不足。不过郁宛尝着却正正好,又听说蜜瓜可以熬汤,让春泥留两个小的,待会儿和银耳乌鸡一起炖,据闻可解身上燥热。
不能洗澡真是个大麻烦,好歹松快点儿。
法蒂玛望着她腰间软肉,呆呆道:“原来生孩子果然会变胖。”
这不是废话?郁宛睨她一眼,像她这种美人自然体会不到身材走样的苦楚。
庆妃倒是送了些纤润膏来,说是魏佳氏常用这个恢复身段,不过郁宛不敢轻易尝试,见效太快的东西往往副作用也大,她宁愿照杜子腾的法子,配合针灸加泡脚慢慢来——皇帝要嫌弃就嫌弃吧,大不了守着女儿过日子,反正她如今也不怕失宠了。
不过她倒是想打听法蒂玛是怎么保持香味持久的,这才挺尸了两天,郁宛已然觉得身上有股子汗馊味,再加上生孩子难免沾些血腥,两股味道混在一起就更奇怪了。
寻常熏香太过呛鼻她也懒得用,倒是法蒂玛周身气味悠远,跟花香似的,十分沁人心脾——她刚来那阵赌气不肯洗漱,侍女们还说更香了呢。
小钮祜禄氏哭笑不得,“人家那是天生,姐姐你比什么?”
然则法蒂玛却轻轻摇头,“不是啊。”
她是被父亲用药材泡出来的,打小起居饮食便与旁人不同,颇多禁忌,阿里和卓规定她只能吃哪些食物,又要用哪些草药沐浴浸身,这般琐碎功夫做到十来岁,她周身气息方才固定住了。
不过那方子乃是家族不传之秘,她并不晓得,想来唯有阿里和卓方才知晓。
郁宛听着有些悚然,难道阿里和卓从女儿出生就在下一盘大旗,把她培养成一个能招蜂引蝶的绝代佳人?那看来许给霍集占也是计划中的一步了,之后霍集占战败,他立刻将女儿送进宫中,还真是两边都不落下。
摊上这种父亲,法蒂玛也倒霉得很。郁宛同情地看着她。
法蒂玛倒是心如止水,本来她对皇帝多有抵触,可既然乾隆许她留着亡夫牌位,那还有什么可求呢?反正她的心已跟随霍集占去往天国了。
几人说着话,外头又有客至,却是许久不见的婉嫔。
她给郁宛道贺送的礼物就十分充实了,是一整套婴儿必备用品,有手脚套、帽子、包头巾、尿垫、口水布、婴儿枕、指甲剪、小毛巾等等,她甚至还备了顶蚊帐,想着天渐渐热了,宫中花木又多,保不齐蚊虫滋生,小公主皮肤娇嫩,被咬了哪受得住,用蚊帐遮着就无妨了。
样样还都是崭新的。
郁宛面露喜色,忙请婉嫔入座,又叫人奉茶来。这些东西她自己虽也能买,可未必能考虑得如此周全,婉嫔虽无从生养,可常年照拂阿哥所,自然比那些生养过的还细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