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65节
郁宛便笑道:“娘娘实在不必承我的情,您知道我跟忻嫔不睦,与其让她得势,还不如拉您一把呢,到底咱们都是从草原来的不是?”
“正是这个理。”颖妃忙道,“如今宫里满军旗汉军旗各擅胜场,有谁把咱这些蒙古嫔妃放在眼里?若咱们再不团结一致,岂非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虽说郁宛口口声声只是讨厌忻嫔,颖妃觉得这位该是有大志向的,风水轮流转,也该蒙女崭露头角了。
又叫过伊贵人来,要她对郁宛叩首行礼,以示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伊贵人正望着那几匹绸缎羡慕不已,本来她以为作为颖妃麾下的得力干将,自个儿怎么也能沾点光,哪晓得份例刚送来,颖妃就迫不及待地来讨好郁宛——这个毫无脊梁骨的女人,真真诠释了什么叫趋炎附势。
还要她对豫嫔磕头,豫嫔也配?她可不是奴才,就算是,也只是皇上一人的奴才。
伊贵人倔强地挺直腰杆。
郁宛笑道:“还是算了,看来伊妹妹并不跟咱们同心。”
颖妃急了,抓着伊贵人的脖子就将她朝地上按去,硬生生让她作了一揖,陪笑道:“她就是这么个执拗性子,姐姐回去会好好说她的。”
伊贵人头皮被揪得生疼,可在接触到颖妃警告的眼色后,只能咬牙忍耐。
不一时奉了茶来,颖妃又絮絮地说了许多恭维话,譬如她这胎必定是个皇子,生下来将光宗耀祖云云。
郁宛听着实在有些肉麻,颖妃对皇嗣的热情比她还高呢,便笑着打断,“姐姐这趟特意过来示好,就不怕忻嫔记恨上您?”
颖妃正愁没有同仇敌忾的目标呢,闻言一拍即合,立刻就说起忻嫔坏话来——没有比背后嚼舌根更能拉近距离的了。
照她看戴佳氏就是个典型的作精,仗着家世出众容貌姣好,刚进宫就狂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把满宫都得罪干净,俨然以慧贤皇贵妃和淑嘉皇贵妃自居——慧贤皇贵妃好歹实打实阿玛在朝中当大官,淑嘉皇贵妃也是生了皇子之后才敢飘的,戴佳氏引以为傲的总督老爹早就成了死鬼,又有什么好神气的?
也就同样心比天高的舒妃跟她还算投缘。
六公主身体那么不好,戴佳氏亦责无旁贷。怀孕的时候生怕身材走样,这不肯吃那不肯吃,连御膳房送的补汤都被她偷偷倒掉,结果六公主生下来跟只燎毛的小冻猫子似的,哭都没哭一声,戴佳氏仍不肯消停,借着公主多病邀宠,时不时还得故意折腾,药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吃着,六公主哪里好得起来?
颖妃愤愤道:“上次她想拉你下水,把六公主的死硬扣在你头上,我看了实在气不打一处来。若非我娘家太远,无从恤助,怎么着也要帮妹妹说几句话的。”
这话当然是马后炮,当时她只顾独善其身,才懒得管郁宛死活。可见着秋狝途中忻嫔作威作福,恨不得将一众蒙古嫔妃都踩在脚下,颖妃才结结实实对戴佳氏有了几分怨气。
这会子她就等郁宛一声令下,自己甘当马前卒,怎么也得在景阳宫来场大闹,让戴佳氏颜面扫地。
看着对面期待的眼神,郁宛只笑道:“再说吧,如今我只想安心养胎,旁的一概懒得理会。”
颖妃好生失望,可也知晓郁宛顾虑,只能勉力起身,“那妹妹安生保重,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郁宛没有留客,而是让新燕好生送二人出去——她才不想分碗鸽子汤给颖妃呢,可不分又说不过去,还是早早送走的好。
新燕回来时便笑道:“这位颖妃娘娘倒是个热心肠。”
郁宛也没想到颖妃这么有民族自尊心,自己不过碰巧帮她说了句话,她就联想到三分天下去了——可惜自己这个假蒙古,是注定帮不上真蒙古的忙啦。
不一时热腾腾的乳鸽山药汤送来,郁宛闻着那股令人振奋的香气,不由得食指大动,忙啜饮了两口,又问小桂子,“舒妃没发觉罢?”
小桂子正在用香胰子洗手,其实弹弓的准头很足,那鸽子也没怎么流血,只是摔下来的时候他自己破了点小口子,闻言笑道:“舒妃娘娘在吩咐人收拾屋子呢,根本顾不上细看。”
其实便瞧见也没什么,那鸽子又非家养之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舒妃也不会自满到说储秀宫是她自家罢?
小桂子本来只想捉那几只小的,可见一公一母在檐外徘徊不去,干脆连窝都给端了回来,肉质细嫩的用来炖汤,老的则留着酥炸——风腌鸽子肉也是道很好的下酒菜呢。
言毕才发觉自己是否说得太过分了点?娘娘尚在孕中,必然听不得这些杀伐之语,保不齐连胃口都没了。
怎料抬头看时,却发现郁宛的筷子依然灵动自如,准确在汤里翻着乳鸽肉。
她确实有那么一刹那惋惜,感叹小桂子做得太绝——把小的留下来饲养该多好呀,长大后还能再吃肉下蛋,所谓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作者有话说:
小桂子:论我那心狠手辣的主子.jpg
第79章 搬家
九月初六日, 郁宛奉旨迁宫,其实也就是从东配殿搬到正殿,用不着费太多力气。
令她意外的是小钮祜禄氏竟也要走了, 此次大封六宫,一众新人里头除了获罪的瑞官女子, 便只有兰贵人还在原地踏步, 但也很好理解,一则宫里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宫殿, 难道让小钮祜禄氏仍旧跟郁宛挤着住, 两个嫔谁主谁副都不合适;二则, 乾隆爷多少有些跟太后置气的心理,并非郁宛自吹自擂, 她看乾隆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前年太后寿辰因着一副贺礼降她位份, 间接也打了皇帝耳光, 这回皇帝怎么也得找补回来。
只可怜倒霉的小钮祜禄氏,成了母子争斗的牺牲品。
不过她也没必要搬走啊,若是嫌丢脸,往后少出去见人就是了,何况她在郁宛这里住得也挺舒服,郁宛不但不会扣她份例,还会额外补偿她些,别的主位娘娘未必有这般好心。
小钮祜禄氏嗫喏道:“是万岁爷的意思……不过姐姐也无须担心, 万岁爷已经帮我找好去处了。”
郁宛微微蹙眉, 想起乾隆最早承诺让她独居一宫, 后来小钮祜禄氏搬来, 她还以为皇帝已经改了主意, 却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可她却有点舍不得这个同居近两年的中国好室友,“不如我帮你去求求万岁爷,让他允你留下?”
小钮祜禄氏受惊般拉着她的手,忙忙道:“不、不用的。”
其实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本来她在这宫里就是个多余的人,不但碍着皇帝跟郁宛相处,将来豫姐姐面临生产,她也帮不了多少忙,反而容易添乱,还不如让豫姐姐静静地养胎。
小钮祜禄氏认真道:“姐姐千万别为我跟万岁爷置气,不值得。”
郁宛其实也就嘴上说说,并无把握劝得皇帝改口,何况乾隆本意是为她好,就更底气不足了。
她默然片刻,“皇上让你搬去哪个宫里?”
小钮祜禄氏垂首道:“储秀宫,舒妃娘娘自请邀嫔妾同住,嫔妾也不好不遵。”
郁宛恍然,难怪前两天小桂子说撞见舒妃收拾屋子,原来伏笔在这儿,只是舒妃几时变得这般好心了?难道贪图小钮祜禄氏身家,或是借着讨好她来讨好皇太后?
正思虑间,一股香风远远飘来,“贵人妹妹还没收拾好呢,我可有些等不及了。”
舒妃脸上热情洋溢,还亲自前来迎接,郁宛脸上跟见鬼一样。
舒妃斜睨着她,“豫嫔妹妹也来帮忙搬家么?那敢情好,只是您这身娇肉贵的,本宫可吃罪不起。”
还是那个夹枪带棒的舒妃,郁宛反倒松了口气,看来不是针对她而来,遂含笑道:“嫔妾倒是想帮忙,奈何最近乏得厉害,有心而无力,倒是娘娘怎么忽然做起善事了?”
舒妃嗤道:“本宫在储秀宫独居空旷,多个人作伴也好,怎么豫嫔连这点小事看不惯么?”
郁宛半点不恼,“怎么会?只是娘娘足智多谋,嫔妾可得提醒兰妹妹留个心眼,别着了人家的道才是。”
暗示舒妃别打小钮祜禄氏月例的主意——她知道有些家境推扳些的主位常会克扣底下人的衣食,用来填补亏空,舒妃不至于穷成这样吧?
舒妃面上衔着一丝薄怒,“本宫侍驾比你早十六年,自然知晓何为规矩体统,还用不着妹妹你来提点!”
说完就让小钮祜禄氏捎上东西随她离开,小钮祜禄氏也不敢辩,只得匆匆拣了几样要紧的叫侍女抱上,至于剩下那些辎重,郁宛答应随后着几个太监为她送去。
本来还想再给几句忠告,可看小钮祜禄氏讳莫如深的模样,郁宛只能算了,性格决定命运,她也护不了小钮祜禄氏一辈子。
晚上乾隆过来,还以为她搬到主殿会高兴些,怎料佳人脸上却是闷闷不乐。
侧耳听了一听方知究竟,乾隆笑道:“这才分开一天就受不住了?嗬哟,朕不在的时候也没见你怎样伤心。”
郁宛白他,“臣妾只是担心兰妹妹有择席之症。”
当然这不过是次要的,最要紧还是舒妃。小钮祜禄氏虽说进宫已有两年多了,可各方面都还是个稚嫩新手,舒妃这种老油条可不是想搓圆就搓圆想搓扁就搓扁?
只怕用不了小钮祜禄氏就得变成苦哈哈的小白菜了。
乾隆捏了捏她的脸,忍俊不禁,“再不济也还有皇额娘在呢,你操什么心?难道舒妃会不顾太后面子,朕瞧你真是好管闲事。”
站乾隆的立场,自然不明白女人家的些微口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郁宛太知道小钮祜禄氏性子,她是那种受了委屈还要憋在心里的,好不容易跟着自己学开朗了些,这回恐怕又得打回原形了。
晚间躺在床上,郁宛也不住辗转反侧、唉声叹气,叫乾隆听着都跟群蜂乱舞似的,忍无可忍,只得叫来李玉,让他去储秀宫看看究竟。
李玉一怔,“现在?”
大半夜的有什么好看,捉奸哪?
乾隆不耐烦,“让你去你就去。”
李玉无言以对,赶紧整了整衣冠,叫了个小太监来替他守夜——听万岁爷的口吻仿佛了不得的大事,还是他亲自走一趟更好。
哪知到了储秀宫却是静悄悄的,屁事没有,李玉满头雾水,也只能原封不动地回来复命,乾隆倒也没多说什么,只吹灭灯盏,板着脸命其退下。
又回头看着郁宛,“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郁宛趴在他胸口,于黑暗中羞涩一笑,她是没想到乾隆爷这么雷厉风行,不过心头大石总算去掉了。
郁宛小声道:“其实您不用如此的。”
搞得她多难为情。
乾隆冷哼,“还不是你在朕耳旁嘀嘀咕咕,叫朕睡也睡不安稳。”
郁宛一怔,她还以为自己很小心呢,难道不慎说出了梦话?
待要细问,乾隆恼火地捂上她的嘴,“睡吧。”
郁宛只好乖乖躺下,心里还在琢磨明天是否要亲自过去储秀宫看看,不过舒妃也不是傻子,即便真做了亏心事也不会当面露出坏行的,还是让小桂子暗地查访?似乎也有不妥,这样鬼鬼祟祟,还以为两个宫的下人私相往来结对食呢。
乾隆没想到一个小钮祜禄氏几乎占去这姑娘全部心神,忽然起了点自我怀疑:他这个皇帝在嫔妃心中究竟算什么?不会一钱不值吧?
之后连着几日,乾隆没再来永和宫,虽然赏赐不断,也时常叫杜子腾过问脉象,可泰半时间待在养心殿里,留宿是基本没有了。
郁宛炯炯有神地想,皇帝不会吃醋了吧,为了小钮祜禄氏?想来不至于,大家都是女子呀,何况她自认为表现得没那么明显。
定是她自我意识过剩了。
重阳佳节,太后召集一众嫔妃在慈宁宫中聚会,赏菊花糕,品茱萸酒。郁宛因着怀孕的缘故不宜饮酒,侍人很知趣地换了酸梅汤来,众人瞧在眼里,难免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年年都是那些节目,太后也嫌腻味,且今岁的花房也不得力,培育出的菊花新种垂头耷耳,混不似去年的好看,太后便特意从南府请了个戏班子来,待会儿排练几出小戏,也好活络气氛。
这种热闹自然少不了皇帝,不一时李玉引着御驾过来,众人知趣地分成两列,齐声问候。
郁宛亦浅浅地蹲了个福,她在这列居于右首,本来皇帝一眼就能瞧见她,惯例也总会顺手搀上一把,但这回却看也不看,直奔皇太后过去了。
众妃又是轻微骚动,莫非豫嫔竟触犯了龙颜?本来以她那口无遮拦的脾气倒霉是迟早的事,拖到今天才发作已经是万岁爷气量宽宏了,可没听说最近豫嫔有什么大不敬的举动啊?
仅仅因为行礼行得不够规范?她往日比这令人发指的罪行多太多了。
郁宛这个当事人亦是一知半解,她模糊察觉皇帝在对自己冷处理,不过这种表现形式会否太幼稚了点?
说实在话,对她的伤害值为零。
郁宛也懒得自寻烦恼,便去找小钮祜禄氏说话,这几日因着天色阴霾,那拉氏免了各宫请安,故而总不得相见。
幸好小钮祜禄氏的样子比她预期中好很多,看来舒妃至少不敢明面上难为她,虽然因为认床的缘故精神不是太足,眼底还是有笑意的。
郁宛正嘘寒问暖时,那边李玉匆匆过来,陪笑道:“豫嫔娘娘。”
郁宛以为乾隆的游戏结束了,又要来惯例的施恩,哪知李玉却转向小钮祜禄氏,“兰贵人,万岁爷请您过来,陪太后娘娘说话呢。”
这个说话当然指皇帝在场、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前提。
小钮祜禄氏有点手足无措,“就只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