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发家致富 第60节
“我看《白毛女》就挺好。”林逸秋选这部剧的原因很简单,《白毛女》就是通过喜儿的形象,反应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下农村中贫苦农民与地主阶级之间的矛盾,证明只有我党才能救中国。就是要破除这个就旧社会,才能迎来一个新社会,跟现在运动的主题不要太贴合!
宋国庆不禁拍手叫好:“这个故事好!这个故事好啊,《白毛女》不但脍炙人口,而且人尽皆知,如果排好了效果一定很好!你怕是早就想好了吧,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想到这一出。”
刘季年也给予了肯定:“说起来这部电影还得去市里才能看见,电影票都得好几毛钱,要是真能排成小戏,村里肯定大受欢迎。”
“那行,具体的演员安排咱们再商量,节目的事情就交给宋哥去汇集,大家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实在不行搞点大合唱,咱们人多力量大!”林逸秋拍板,这件事算是定下来了。
定下了国庆汇演,林逸秋也没闲着,他直接挑了一个大家都在的日子,去了王根生办公室。
最近林逸秋安分老实不少,也开始去王家屯上课了,王根生也就懒得一直盯着他,跟在林逸秋身边的人也被撤了。
这才几天,他人就找上门了。
王根生眼皮跳了跳,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林逸秋就提出了重新调整工分分配的事儿,包括但不限于妇女做饭等等。
王根生现在对林逸秋可警惕得很,觉得这小子贼精过了头,他又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自然不会同意,果断提出了反对。
虽然林逸秋早有预感,此行不会特别顺利,但是被直接回绝,他还是觉得挺奇怪的。
他觉得自己这个提议百利而无一害,工分更明细化对所有人都好,难道王根生自己家里没有女眷,不想让她们赚这份工分?
“怎么给大家做顿饭就要有工分,要是每个人都要以赚工分为目的,以后任何一点小活儿没有工分那不是叫不动人了?”
林逸秋心道,你倒惯会慷他人之慨的,合着做饭的不是你,你只要吃呗!
第76章
“王队长,话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工分都是社员的命根子,工分也是社员是靠自己的辛苦劳动挣来的,这妇女同志做饭怎么就不叫劳动了?怎么就不能赚工分了?”
“咱们是干部,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那也不能要求大家都去无私奉献啊……”林逸秋几句话说的是情真意切。
末了,林逸秋又加一句:“妇女同志为农忙付出了许多,咱们不能忽视她们的付出,更不能叫无私奉献的人寒了心啊。”
林逸秋这话说的大义凛然,王根生一时竟不知从何反驳:“林出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嘛?”
林逸秋自然不怕他,继续朗声道:“王队长,那天当着郝书记的面,我就说了,我要为贫下中农做点实事,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贡献出一丝微薄的力量。现在,既然我已经来到了生产队,又发现生产队工分制度存在不合理之处,那我作为基层的一名干部,我就有义务提出更加合理化的工作安排方面的建议!”
“呵,你帮妇女说那么多话,你怎么不帮她们去干活?说白了就是靠你一张嘴呗,你以为调整工分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那工分是小鱼小虾,想怎么给怎么给?”
“再说了,她们怎么就不能无私奉献了,就算是没有大集体,她们回去不也要给老爷们做饭嘛!思想觉悟要是都那么低,咱们还建设什么社会主义新农村!”王根生现在越发觉得这个林逸秋屁事挺多,还专门给自己添堵,亏得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林逸秋对王根生这一推卸责任的行为也挺无语的,按理说,如果把生产队比作一条“产业链”,那么生产队长就是这个“产业链”的“总规划师”,他们就是要根据不同的季节或者是不同的天气安排社员不同的活计,不是说光种田就算活计。
譬如春季要踏车、拉田、沤田,夏季要铲草、洒药、罱泥,秋季要收割、放场、挑渣,冬季要挑桶泥、拔棉花杆子、豁二道坝。平时,生产队长还要安排年幼的放牛放羊,年长的养猪养鸭,收割季节看场,灌溉时看风车。☆
但是十二分队既没有副业也没有集体养猪牛羊,主要就是一些普通的种田任务,王根生就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这些。
而家庭主妇则是最难排工作的社员之一,她们有家务要忙活,又要带好几个孩子,还有一大堆家庭琐事,基本上是既赚不到工分又耽误生产,倒不如把她们安排在更适合她们的岗位。
可王根生就跟铁了心似的,不调整工分制度不说,还偏说人家觉悟低,思想落后,他站在道德制高点这么一批判,以后哪个妇女同志还敢站出来说他的不对。
正当林逸秋准备把自己的想法再复述一遍时,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计分员就出来打圆场了:“唉,队长别生气,别生气!我看林出纳这个提议很不错的嘛,咱们可以试试看嘛。”
“你又有高见了?”王根生阴阳怪气道,他的眼神在计分员跟林逸秋身上来回扫视,心里盘算着两个人勾结的可能性。
这个计分员也姓王,算起来也是王根生某个亲戚,此人之前林逸秋也远远地见过一面,据说是个很圆滑的人,他能站出来帮林逸秋说话,其实也是在林逸秋意料之中的。
毕竟他之所以选择这个节点过来,就是知道每天早上王根生都会在办公室来听属下汇报工作。他的想法有理有据,对所有人都有利,谁家里还没个妇女同志了,所以林逸秋料定以利益为诱饵,肯定会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他猜的不错,果然有人站了出来,而且还是负责工分记录的本人。
计分员王建军自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虽是计分员不假,偶尔也可以耍耍小手段,帮家里人多记几个工。
前面说过王家屯人口众多,虽然姓王的占了一半,但是张姓、孙姓也不是小户,这群人对王根生只启用王姓族人也挺不满的,对每日的工分也盯得很紧,所以他的这点小动作并不是每次都能发挥作用的。
王建军笑了笑:“林出纳,你继续说。”
林逸秋顺着台阶就上:“我觉得村里的老年人已经干不动活了,每日下地不过赚个几个工分,连成年壮劳力的一半都不到,与其浪费时间精力,不如老有所用。第一,老年人觉少,可以让他们早上看收获的粮食。第二,咱们可以把村里的幼童在农忙时节放在一起,让老人看管,这样可以解放妇女生产力,一部分力气大的妇女也可以下地跟青壮年一起劳作,一部分则可以去后勤食堂……”
林逸秋零零总总说了不少,而王根生则眉头越来越紧,他想出言打断,自己却先被一道鼓掌声打断了。
“说得好!”
三人一愣,同时向门口看去。
“孙队长!”王建军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迎上前去。
王根生威严被冒犯竟然也没有生气,之前的阴郁之气也一扫殆尽,脸上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大姐?你咋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建军,倒茶!”
来人是个年纪看着有五十上下的妇女,中短齐肩的头发已经花白一片,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灰蓝色衬衫,整体看着跟普通农村妇女没什么差别。
“我刚刚路过这里,听到你们这里吵的厉害,就过来看看!”
“哪有哪有,不过是跟小同志意见不和,声音大了一些哈哈哈!”王根生热情地把茶水放在来人面前。
这个人是谁?王根生好像怕对方似的,林逸秋心里暗暗地想着。
王建军像是看出了林逸秋的困惑,在他耳畔悄悄地说道:“她是我们十二分队的妇女队长,还是王队长的大姨子!”
好家伙,这又是个亲戚党,不能得罪啊!
林逸秋脸上赶紧挂上一个职业性的微笑:“孙队长好,我叫林逸秋,是新来的出纳员。”
孙民娟抬眼看了看,长得俊俏,精气神也足,倒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比妹子天天挂嘴上那个刘季年强多了。
“林逸秋是吧?你刚刚说的我也听见了,好一个解放妇女生产力,你说的非常好啊!我们女人啊,这一辈子就是被男人和孩子耽误了,论体力呢,又比不上青壮年……”孙民娟一边絮叨一边点头,恨不得立刻把事情敲定了。
“大姐,这不合适吧……”王根生没想到连大姨子都不帮自己,脸色变得比之前更难看了。
孙民娟不甚在意地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也老说红英和红梅干不动农活嘛,而且我二妹在家歇着也是歇着,正好给她们仨找点事情做做,你觉得呢?”
这一个两个都这么说,王根生还能说什么,不过他还是使了个小心机:“这样吧,明天咱们一起开个会,举手表决一下是不是要通过这个方案。”
王根生心里想的好啊,明天开会,后天决议,事情到大后天就不了了之了。
可孙民娟是谁,她认识这个妹夫都几十年了,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嘛。
她意味深长地对王根生说:“根生啊,你是生产队队长,有时候呢,要拿出点魄力来,该决断的时候就要决断!”
接着她又转向林逸秋夸赞说:“逸秋同志,你是个好同志,你能放弃城里优越的生活条件,来到我们东北为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本就不容易,现在还能深切地为妇女同志考虑,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啊!好好干,知道嘛?我相信以后你肯定会越做越好!”
“谢谢孙队长!”
林逸秋谦逊地笑了笑,说话也是点到为止,他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再说更多,恐怕要惹某人厌烦了,虽然他感觉自己已经在王根生的黑名单上了。
最终,王根生还是同意了。
其实说完王根生就后悔了,他悔的不是一个工分制度的改革,而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想给自己找个副手,没想到找了却找了个对手。
林逸秋!好个林逸秋!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自己就一道送走吧!
想到这里,王根生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从这天起,生产队里开始隐隐分割成三波势力,一波自然是以王根生为王家屯派,势力庞大,一波就是林逸秋为首的刘家村派,人少(林逸秋和老刘)夹缝中求生,还有一波就是以妇女队长孙民娟为首的中立派(林逸秋积极争取中)。
另一头,林逸秋千思万想的橡子粉也开始制作了。
知青们把捡来的橡子和榛子分开晒好,因为不知道榛子可以做什么,所以把榛子先储存了起来,剩下的橡子统一拿到朴婶子家里磨好,然后在金氏姐妹的指导下做出了第一批橡子粉。
知青所的知青们大部分都是南方来的,别说橡子粉了,连橡子都第一次见,看见这晶莹剔透地玩意儿就这么做好了,个个大呼惊奇。
朴婶子看大家高兴,直接拿了调料,现场就开始做,做好了一批就分给每个人尝鲜。
还别说,味道是真不错,不但完美地保留了橡子的本味,而且现在天气热,吃几块确实爽得很。
第一批他们只是做实验,做了大概四五十斤的样子,但是也够知青所吃一阵子了。
有了这样的成功案例,这下所有人的积极性空前之高,也没人抱怨了,反倒是觉得林逸秋的可真是个主意很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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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工分的释义》
第77章
等林逸秋跟王根生提议的改革工分制度一事传到刘家村,整个村子的人都沸腾了,知青所外面更是围满了来打听消息的妇女。
一个利索的妇女率先站了出来,朗声问道:“我先来,那个林出纳,你婶子我是个直爽人,就直接问了,那个我们给村里做一顿饭能得几个工啊?”
有她开了头,现场就跟炸了锅似的。
有人问:“林出纳,我帮大家洗衣服可以嘛?”
也有人问:“林出纳,你能给我也找点活儿干吗?”
林逸秋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乡亲们,请听我一言!目前这些具体的我还不清楚,不过队长都会安排好,到时候会张贴公告的,大伙儿仔细留意一下!”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嚷嚷着不干了:“切,我们才不信他哩,这些年他就没干过什么人事儿,现在我们大伙儿只信你!”
“对,我们只相信林出纳!万一那姓王的把王家屯的工分抬高了,把我们的压低了,那可咋整?”
看来大家都是对王根生积怨已久了。
林逸秋一脸严肃地答道:“这位婶子,请您放心,我相信队长一定会做出最公正的决策。另外,我现在也在给王家屯的村民讲课,他们那里头的消息,我们这里很快就能知道了!”
众人得了保证,这才偃旗息鼓。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几个妇女围在知青所门口,一时之间热闹非凡。
“说的也是,横竖咱们还有林同志在呢!那姓王的要是敢耍花招,咱们就找林出纳!”
“姐妹们,真要出点什么事,老娘豁出了性命也要跟他拼了!”性子爽利的婶子直接开喷,场上阵阵欢声笑语。
林逸秋跟宋国庆相视一笑,工分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一直处在弱势的女性来说。这回,王根生就是胆子再大,也得有个顾忌,怕是不敢犯众怒的。
等这个政令一实行,他们知青所也可以跟着一起改革——
把体力差的女知青撤回来,让她们从事副业或者后勤类的工作,拿不到工分的那部分可以多分点工资,也是一样的。
宋国庆更是趁机为林逸秋造势:“众位乡亲们,咱们一定要相信林同志,跟着林同志走,相信他一定会维护我们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