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警 第204节
高瑞琴也走了过来,苦笑着说:“姜洁一直喜欢占小便宜,可没想到她这次居然狮子大开口。”
苏小琳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冷冷地说:“这五千块就送她拿去买药吃。”
高瑞琴劝道:“算了,别跟她一般计较。姜洁这个人……唉!”
……
中午,西洛边检站。
虎平涛接到媳妇儿打来的电话。
苏小琳在电话里抱怨了好半天,苦闷地问:“老公,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太冲动了?仔细想想,这钱我根本就不该给她!”
虎平涛故意逗她:“不该给都给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苏小琳在电话里苦巴巴地说:“我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姜洁就是故意讹我,医生都说她这是以前留下的毛病,跟我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请律师告她啊!去医院做个检查,什么都清楚了。”
虎平涛宽慰道:“算了,反正就五千块钱,也算是花钱买平安吧!”
苏小琳在电话那端嘟着嘴:“可我心里不高兴,被人坑蒙拐骗,是不是显得我智商太低了?”
虎平涛笑道:“我可没说你是二百五。”
苏小琳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敢骂我?”
虎平涛赶紧转移话题:“想开点儿,坏话当做好话听吧!我不在你身边,开车一定要注意。开慢点儿,对大家都好。”
苏小琳仍然给愁眉苦脸:“可我心里这股气下不去。”
虎平涛继续劝说:“那就以后找机会收拾她!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忙,先挂了。”
……
看着他把手机塞进衣服口袋,张青家不由得乐了:“你老婆挺有意思啊!”
现在是上班时间,两个人站的距离很近,手机音量大,张青家在旁边听了个大概。
虎平涛故意做了个鬼脸:“就是人不太聪明。”
他的本意是变相抬高自己,谁知道这点儿小心思被张青家看穿了,故意笑着调侃:“兄弟,就你这模样,长得真是很着急。不过你运气好,遇到个没什么心眼的老婆。说起来还是你赚了,要不是你老婆笨了点儿,你还真没办法把人家骗到手。”
虎平涛翻了翻眼睛,这话题真没办法往下聊了。
西洛这个地方地处热带,即便是冬天,仍然穿不住厚衣服,衬衫短裤是常态。
这里没有纷繁复杂的案子,所有军警只有一个目的————缉毒。
刚回来两天,站上就查获了一公斤多的毒1品。
虎平涛升职了:一级警司,正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边检站副站长。张青保和张青家两兄弟现在得管他叫“领导”。
站长还是张光北,据说今年下半年就要调去州里,职位另有安排。
虎平涛不在的这段时间,站里来了一些新人。有的是考进来的正式警员,有的是经过训练的临聘人员。
人多力量大,巡逻路段和次数都增加了。
上次的案子影响非常大,边防驻军加派了巡逻段点,边境铁丝网和路障也增加了设置。
边检站的墙上和关口都贴有醒目标语:谨守国门,不放毒1品入关。
虎平涛这次能回来,张光北很高兴。
短期小语种培训班已经搞起来,可是从州里调来的老师地方口音很重,感觉还是没有虎平涛那么优秀。
他有意识的调换工作,让虎平涛承担更多的教学任务。
可在现实面前,想法仅仅只是想法。
很多事情往往会集中在同一天发生。
第二百四八节 封锁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刘光北接到电话,刚听了两句,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放下电话,他召集所有站领导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室隔音极好,门口还安排了专人。
多媒体黑板上的白色屏幕已经放下,投影地图非常清晰。刘光北指着位于边检站东侧的五号公路,详细介绍情况。
“这次是州里和省厅的双重安排。接到内部线报,有一批之前偷运入关的毒品,今天晚上要从这里经过,运往林苍。”
“贩毒分子很狡猾,他们采取多点式小批量的方法,在过去半年内藏匿麻1黄素等原料携带入关。同志们,这说明我们的工作还不够细致,日常检查还不够透彻。据线报交代,这批毒品总量高达十公斤以上,全部都是在境内以化学方法合成的冰块。一旦运入内地,将造成极大的危害。”
“案情严重且时间紧急,州上已经调派了武1警和驻军协助,分别在一一七、一一八和零九公路设置障碍。省厅设置的临时关卡以七号公路为主,严防死守,堵住贩毒集团通往林苍路。为防止出现意外情况,贩毒分子临时改道,高速公路也加派了检查人员……但我们都知道,一旦贩毒分子的车上了高速,情况就会变得难以控制。”
参会者对此都很了解:贩毒者大多都是武装人员,他们穷凶极恶,装备精良。无论一一七、一一八,九号以及五号公路,都是按照省、市级标准修建的旧路。高速修通以后,很少有车往这边走。如果在这些路段上无法阻拦,任由毒贩的车驶上高速,局势会变得恶化,难以控制。
刘光北环视众人,严肃地说:“边境派出所已经出发前往指定区域,上级分派给我们的任务,是守住五号公路,排查嫌疑。”
“这次任务由我带队。第五、第六和第七小队具体设卡排查,沿五号公路指定位置设双卡。我们人手有限,第五和第六小队分别设置警戒线,第七小队打散,分派到两个临时哨卡。”
“通知相关人员立刻整理装备,二十分钟后出发。”
……
夜幕笼罩着大地。
张青保带着第五巡逻队在五号公路上设置临时障碍,形成关卡。
两辆警车分别停在公路左、右两侧靠近中线的位置,中间留出足以容纳一辆普通型号轿车通过的距离。没有开灯,各人分别依托车辆,或趴在路边设伏。
虎平涛以前是七队的队长,这次回来升职,同时也暂管巡逻队。
远离城市喧嚣的夜,非常的黑,极其安静。
这个季节不像夏天那么热闹,虫鸣鸟叫很少,萤火虫也开始安眠,饥饿的蚊子到处寻找食物,只是数量不多。
张青保与虎平涛站在车前,低声谈论。
“你这次去滨海,真的很给咱们长脸啊!”尽管张青保音量压得很低,却可以听出他言语中的笑意和夸赞成分:“你还没回来,省厅和州里的嘉奖就下来了。上个月,滨海还专门派人来咱们这儿调研学习。说是以后要形成制度,两地之间人员定期互换。”
“我给上面提了个意见,说滨海那边的同行要是过来,最好多派些女的。咱们这儿是边检站,几乎是清一色的和尚。领导得考虑一下大家的个人问题,这多交流才能有机会,系统内的互相搭调,方便感情交流嘛!”
虎平涛摇着头笑了,声音同样压得很低:“你这家伙,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张青保瞪了他一眼:“这怎么能说是乱七八糟呢?现在国家提倡生二胎……不是,三胎政策都出来了。没成家生什么孩子?没谈恋爱怎么成家?我这是给下面的兄弟们争取福利,同时响应国家号召。”
虎平涛叹道:“你这歪理一套一套的……你得考虑实际情况。滨海那边是沿海发达地区,跟咱们这边不一样。那边的姑娘家里条件基本上都不错,就算谈恋爱结婚,也得讲究个门当户对。咱们这边的和尚愿意了,也得看人家是什么意思。总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吧?”
张青保撇了撇嘴:“这不重要,只要两个人看对了眼就行。”
停顿了一下,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虎平涛:“就拿你跟你媳妇儿来说吧!那么如花似玉的一个漂亮姑娘嫁给你,真正是亏了。”
宿舍里放着苏小琳的照片,包括张青保在内,很多同事都看过。
虎平涛无论如何也不承认这种指责,他把眼睛一瞪:“瞧你说的,我们是两情相悦好不好。”
“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青保低声笑道:“你现在是副站长,是站里的领导,下面弟兄们的实际问题是不是该焦虑一下?你千万别小看这对象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就很难开展工作。张站长老了,很快就要州里任职。这方面你得多帮着想想,毕竟你年轻,是过来人。”
他这话混合了多重意思,虎平涛起初听着还频频点头,等到后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你这是设套让我往里钻啊?”
张青保见好就收,挪了一下斜抱在胸前的突击步枪,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咱们的装备比以前好多了。你瞧瞧这个,威力真的很不错。还有防弹衣和头盔,还有夜视仪……这些东西咱们以前想都不敢想。”
虎平涛故意逗他:“要我说,这还不够。应该再来点儿重机枪和火箭筒,顺便把咱们的警车也换了,来几辆九九式重坦,再来几架武装直升机。”
张青保冲着他翻了下白眼:“你还不如直接说来几艘歼星舰……”
正说着,远处被黑暗笼罩的公路尽头,出现了两个微弱光团。
虎平涛连忙抬起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光团越来越近,可以看清那是一辆车,同时听到引擎轰鸣。
车辆轮廓很模糊,从车灯所在的位置可以判断地盘很高,估计是越野款。
虎平涛快步跑到预先设置的路障前,摁下警灯开关,黑暗中立刻闪耀起刺眼的红蓝色灯光。
这是连接境内外的老路,平时来往的车子不多,尤其是夜间,车流量几乎为零。不提前打开警灯,就是为了降低对面来车驾驶者的警惕性和防备心理。
一名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员站在公路中央,手持红旗,面对来车缓缓摇动,示意对方停下。
那辆车子的驾驶员显得有些迟疑,不到两百米的距离,连续变换了三次速度。先慢,再快……临近哨卡的时候,速度再次慢了下来。
最后,来车在距离临时哨卡大约二十米的位置缓缓停住。
张青保一秒钟也没有犹豫,带着人向前跑去。
标准的战斗队形,前一后二。
因为提前得到线报,同时得到边防驻军和武警部队的支持,所以各个临时关卡的边检人员为数不少。以虎平涛和张青保这组为例,就多达十八个人。
“老张……”
看着张青保带人冲上去,虎平涛抬起手,本能的想要阻止。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下意识的想要发声,让张青保别那么急。
可张青保的动作实在太快……虎平涛觉得自己这边人多,装备齐全,而且各种保障措施很到位……思虑片刻,已到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来,就连“老张”两个字的音量也极小,除了虎平涛自己,旁边的人也听不到。
按照程序,必须对来车进行全面检查。如果是无关的民用车辆,就将其放过。如果是涉案的车子,就当场扣押。
虎平涛双手持枪,跟着张青保的背影朝来车大步走去。
他保持着临战动作,枪口向下,右手虚握着枪托。检查这种事没必要所有人一起上,只要有人问话,其他人在旁边协助就行。
对于这辆已经停下的车,虎平涛内心没抱太大希望。一般来说,看见警灯,并按照要求停住,老老实实接受检查的车辆,通常不会有什么问题。
身后,两辆在公路上形成障碍的警车也打开车灯,交叉形成“v”字形光柱。
可以看清来车是一辆“jeep”,车体外观有明显破损,痕迹有些旧了,不是最近造成的新伤。
张青保走近驾驶室,用大号手电筒对着里面晃了一下,抬手敲了敲车窗,严厉地说:“把窗户玻璃放下来。”
对方依言照做,车窗缓缓落下。
司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戴着眼镜,面颊干瘦,嘴唇外凸。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也是个男人,比较胖,皮肤很黑,看起来孔武有力,非常彪悍。
虎平涛站在张青保身后,与其间隔三米左右。
张青保用锐利的目光从车内两人身上扫过,目光锁定在司机身上:“熄火,然后出示你的身份证、驾照,还有行车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