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38

  确实,市井小民几乎感受不到北区动盪,那些能震惊社会案件早在媒体揭露前就被处理掉,她当这么多年员警自然也明白,所以永乐变相拒绝当她眼线后,东恩雨也能理解,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最好别探听警局更深的消息。
  但这天,她却在家中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下午阳光被乌云层层遮掩,没开灯的屋内显得清冷,东恩雨冲了杯咖啡坐在餐桌边,原木桌上摆了十二个同款微型摄影机,大小不过一片指甲,不太起眼的黑色搁置桌面若隐若现,儘管如此,还是被东恩雨给搜出来了。
  她啄了口热咖啡,苦涩滋味滑过喉头,同时让她精神一振。
  摄影机是她偶然在衣柜里发现的,那之后她花了大半天时间搜刮屋内,前后揪出桌面上的十二颗镜头。东恩雨喝完咖啡,心里还是没有头绪,这些镜头是谁放的?又为什么放?来过她家的人都有嫌疑,不说罗夜、霍艾、永乐这几个对她有隐含敌意的人,就连陈叔都有机会,会放这些镜头,用意是好、是坏很难断定。
  沉思半晌,东恩雨最后结论是一扔了之。
  她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日子照常过,而她们也经常来吃饭,看似平和的气氛,却让东恩雨心里有些疙瘩,她并没有提及摄影机的事,更没暗示过,在她还没想好后路前,女人都只愿按兵不动,然而相安无事过了半月,东恩雨还来不及释怀心中疙瘩,又有件麻烦事找上门。
  连续半个月阴雨绵绵,东恩雨心情本来就有些烦躁,她提着超市购物袋准备开车回家,却在上车后察觉到了一丝怪异,她动作自然地将购物袋放上副驾驶座,同时抬眼望向后照镜,只见右后方停了辆黑色轿车,从挡风玻璃无法看见驾驶人……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但为了证实’跟踪’这个假设,女人还是开车在市区里都转数圈,而她的揣测无误,那辆黑色轿车就是在跟踪她,而且毫不避讳地紧紧咬着女人后车灯不放,无论她在公园转几圈,那辆车就跟几圈,连掩饰都懒了。
  正当她准备开往警局时,手机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而是短信。
  女人索性将车停在路边,她拿起手机一看,瞬间寒毛直竖……
  ’放聪明点’四个字呈现在手机萤幕上,发信人是她没看过的号码,她往照后镜看去,那辆黑色轿车正停在后方,反光车面散发不祥气息,她当下不只被跟踪,还被威胁了。女人心中踌躇,她选择避开警局,既然对方能弄到她的手机号码,没理由不知道小水母的存在,她怕有个万一,会殃及女孩安危。
  "好吧……"东恩雨握了握方向盘,乾脆将车开往人烟稀少的旧商业区。
  自从北区重新规划,旧商业区便没厂商进驻,本来就没住户的商圈,此时成了北区死角,只有蛇鼠一窝的道上兄弟会来,或是贪图刺激的情侣会来私会,而大白天,仅有东恩雨和后头黑色轿车开进商圈。
  女人将车停在旧百货的停车场上,透过后照镜看着黑色轿车也跟着停住。
  她不动,对方也不动,联手机也没来消息……
  到底想怎么样?
  东恩雨蹙着眉头,心想这样耗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因此她果断推门下车。
  商圈散发着死城般的气息,阴鬱天空更替周遭添增诡异氛围,女人拽了下外套,双手抱胸盯着后方黑色轿车,她站定不出十秒,对方也有所行动,只见车门’啪’的下敞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双漆黑发亮的高跟鞋,再往上,是套名牌套装,再上……
  东恩雨心中一凛,她下意识要上车,不料后方轿车急踩油门,转瞬间只听见’碰!’声巨响,东恩雨再次睁眼,她的车被黑色轿车给直接撞上尾端,整个后灯玻璃碎了一地,后车厢也严重凹陷,比擦撞还严重数百倍,完全是恶意。
  这下,她不敢妄作举动,尤其在看见来人后……
  东恩雨咬紧牙关,双手不自在地握拳。
  那人双手环胸,一身暗蓝色套装穿在身上符合冷艳气质,隐约绣着金边的装饰低调奢华,一头长发柔顺披散肩头,白净脸上妆容高雅,可惜搭了副黑色镜框,敛去女人几分艳丽,却多了分庄重与严肃,不像秘书,更像是个老师……
  赵寒,赵老师。
  东恩雨怎么都没想过会是她,女人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直接去警局,她直直盯着赵寒,两人都没开口,气势却已在无形中较劲,忽然赵寒微微额首,东恩雨立马听见四周响起引擎声,由远而近,数量埋伏轿车最后停在两人四周。
  从车上下来的人全穿了黑色西装,光是形象就胜过街头混混。
  儼然是赵寒从东区带来的人。
  其中两人上前扯过东恩雨的手臂,往后反剪架着女人来到赵寒面前。
  开口说话前,女人先抬手甩了东恩雨一巴掌,清脆’啪’的声,脸上立刻印出五指红痕。
  "你还有胆回来?"赵寒食指往下一比,两个架住东恩雨的男人立刻朝女人后膝一踢,她双腿一麻硬生生跪在地上,同时男人不许她垂着脑袋,非得扯着女人的发让她看向赵寒。
  只见对方从套装内里掏出一个信封,女人动作优雅地将信封里的东西往上一拋,散开瞬间,东恩雨看见无数照片,那些她回归北区日常生活,去超市採买、接小水母下课、在厨房准备料理、站在阳台讲电话,不同时间、地点,全是跟拍的照片,拍照的人躲在东恩雨意想不到的位置,进行摄影。
  "我没做亏心事,为何不敢回来?"东恩雨摆动肩膀几下,身后男人一点也不松懈。
  啪!--
  脸颊上五指印比刚才更显眼。
  "你确实没做亏心事,"赵寒认同女人的话,她抬手捏住女人的脸颊,冷声道:"但你得罪不少人,好歹回北区前也该探听探听,现在谁是北区老大,是不?"透过眼镜传递过来的目光更加冷冽,彷佛要刺透女人的眼,剖开她的心看看是什么天真想法,还让她回来。
  "我不管这事了。"她退休了,早脱离警署,至于北区谁是老大,她也不愿多管。
  偏偏是赵寒?
  "想推卸责任?"女人的语气忽然变得危险,她一把扯住东恩雨的头发,"没想到你变得这么窝囊。"那个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女人,两年后居然这么没用,开口闭口都想和那些事划分清楚,然而,她行吗?
  赵寒瞇着眼朝两个男人示意,他们立刻松手退了几步,赵寒弹了个响指,道:"把她绑牢了。"
  东恩雨抬眼正想逃,立刻被赵寒扯着头发往前,她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女人高跟鞋边,这时两个男人从车上拿下麻绳,硬是将女人手臂往后捆了个结实。当他们拉起东恩雨后,赵寒马上接手,她将女人推上车头盖,同时将女人的脸压在车面。
  "知道吗?"赵寒半压在东恩雨身后,忽地伸手一扯,将东恩雨的裤子完全拉下,露出橘色底裤,"我最痛恨推卸责任的傢伙。"不管是不是户外空间,无论有没有人在旁观看,赵寒瞇起双眼,抬手狠狠拍打东恩雨的臀部。
  啪!啪!啪!啪!啪!--
  连着五下,打得爽快又清脆。
  东恩雨心头惊慌,一阵羞辱感从心底漾起,她知道赵寒在报仇,但难免觉得屈辱。
  她咬牙不肯洩漏任何声音,直到赵寒将她双腿岔开,指间游移到不该处碰之处。
  "赵寒!"东恩雨心里一急,警告女人别乱来。
  然而,她可是会轻饶之人?
  "是狗就别给我说人话。"女人轻描淡写一句,勾起东恩雨万千回忆……
  ……
  这晚,东恩雨是徒步走回家的。
  她的车被撞坏,身上又到处都是伤,连钱包都被赵寒的手下给瓜分掉了,当女人回到家后已经十点多。女人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住处,心里却无法平復下来,她知道自己没去接小水母下课,陈嫂肯定让幼稚园老师给通知了,因此东恩雨一进家门,立马给陈嫂打了通电话。
  "恩雨?怎么回事?幼稚园老师说连络不上你,我这边打去你也开机?"陈嫂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在客厅的陈正担心,小水母的事情她暂且隐瞒下来,只说东恩雨和几个邻居吃饭,才没空接小水母下课。
  陈嫂知道,事有蹊翘。
  "我回家路上车子拋锚,手机也不小心给丢了,"东恩雨垂着眼,胡乱说着,"钱包也给人偷去,不过别担心,我上分局报过案,没事的。"她边说边解开被弄破的外衣,从玻璃柜上隐约倒映出女人身上醒目的伤痕。
  "这样阿……"陈嫂无奈地应了声,她知道东恩雨那边出了点状况,却又不好戳破,只好道:"小水母已经睡了,明早儿我会送她去上学,你自己保重,要有什么事就和你陈叔说,知道吗?"
  "谢谢。"东恩雨含笑道谢,她切断电话就直接上二楼。
  沐浴时,女人这才将自己的伤看个透彻,手臂青青紫紫全是麻绳捆出来的痕跡,右眼黑了一圈,脸颊上也有挫伤,脖子、锁骨、肩头全都是咬痕,背上、腰部有抓痕和黑青,最严重的是臀部,被打得东恩雨都没法坐下,瘀黑的模样让她看了都疼,但最麻烦的是’那里’给弄伤了。
  东恩雨用清水冲洗着,只感觉下|身略微刺痛,已经乾涸的血跡顺着温水洗净,想来赵寒果然是危险的傢伙,她可以不动声色地将女人压在后坐椅上,用指尖顶弄她直到受伤,直到血沿着大腿蜿蜒而下,天知道赵寒有多使劲,就是要撞得她说不出话,要她求饶……
  然而东恩雨过程中不曾呼喊过,她咬紧承受一切,以至于她的唇瓣都快让自己给咬烂了。
  累……
  身体累,心更累。
  东恩雨草草擦了身子后直接倒在床上,她不过是要翻身关灯,却被一阵闪光给引起注意,在梳粧檯上,摆着一台手拿型摄影机,毫不掩饰地,直接搁在梳粧檯,镜头对准自己。
  半个月前,她在家中发现微型摄影机暗藏角落,现在,明目张胆地摆在桌上……
  东恩雨拿过摄影机,她倒转摄影画面却什么也没有,这天下午,她都在外头……
  是谁放的?
  女人沉思半晌,心里没底,一阵莫名无力和恐慌袭击心头。
  喀!
  她索性将摄影机扔进垃圾桶,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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