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给你的余生[娱乐圈] 第77节
房间里一片死寂,路过二楼,她先往工作间看了一眼,没人。
她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直奔林嘉誉的卧室。
主卧开了一条门缝,温暖的气流从门缝里溢出。余笙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回应。她说着“我进来了”然后推门而入。
中央空调是制热模式,屋内非常暖和。林嘉誉上身半裸趴在床上,下半身围着浴巾,他的一条手臂垂在床边,像睡着了,又像是死了。
余笙吓得血液倒涌,扑到床前疯狂摇晃他的身体。
“林嘉誉?!你给我醒醒!”
还好,男人没死,他的手指微微抽动,给了点反应。
“嗯……怎么了……”林嘉誉哑声低吟,十分痛苦地撑开眼皮。
余笙摸了一把他的额头,热得烫手。
“你发烧了。马上穿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林嘉誉乖乖地应了声,可他烧得迷迷糊糊,一举一动都软若无骨,仿佛失去了自理能力。余笙只好帮他找出几件衣服,亲手给他套上。
可是,她能帮林嘉誉穿好上身,下半身实在是……
余笙看着那块浴巾,左右为难。
她轻轻拍打林嘉誉的脸:“你坚持一下……自己把裤子穿上,好吗?”
见到了女朋友,他的脑子比先前要清醒了一点。
林嘉誉握住她细嫩的胳膊:“余笙……”
“在呢在呢,你赶紧穿好,我们立刻去看病。”她哄孩子一般抚摸着林嘉誉的头发,告诉他自己在卧室外面等待,换好衣服马上喊她。
利用这个空挡,余笙让司机先走,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她不想让司机知道自己跑来和林嘉誉见面。
司机终归是余筝的司机,很可能也会打小报告。
她跟司机打完电话,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回过头,林嘉誉揉着惺忪的眼睛,衣服已经穿好了。
余笙发觉他看上去比刚才精神了很多,稍稍放心了一点:“你能自己下楼吗?我扶你?”
林嘉誉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余笙:“啊……?那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他马上虚弱地扶住门框:“我头晕……”
余笙让他把胳膊挂在自己的肩膀,小心地扶他下到一楼。林嘉誉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让她走得很困难。
好不容易把林嘉誉拖到车上后,余笙又跑回玄关,从鞋柜里找出了一双女人的鞋。
她脱掉自己的高跟鞋,换上这双平底鞋。
“你家里居然真的有女人的鞋……”她酸不溜丢地说着,调整好座椅和方向盘的角度。
“是我妈的。”
“好吧……原谅你了。”
她开着林嘉誉的车子驶出小区,跟随导航前往最近的一家三甲医院。
路上,余笙越想越来火:“生病了都不跟我说……我要是不来看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没想瞒你,早上只是有点头疼。我也不知道会加重。”
“哼……头疼你也没和我说啊。”
林嘉誉颤抖着蜷起身体,像是寒风里瑟缩呜鸣的弱小动物:“余笙……我难受……”
听到这个委屈巴巴的声音,余笙怎么也不忍心再责怪他,反而腾出右手摸了摸他的头,以示鼓励:“乖……坚持住,我们很快到医院!”
她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开得再快点,没注意到男人嘴角浮现一丝坏笑。
林嘉誉确实不太舒服。
但是,发烧而已,还不至于病入膏肓。
他也吃了几片药,药物有助眠的作用,所以他一直在昏睡,连卧室的灯都忘了关,直到余笙来家里把他摇醒。
他的身子骨素来硬朗,很少生病。
林嘉誉偏过头,注视着女朋友认真开车的模样,对方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不知怎么,看到她担心自己,林嘉誉觉得心里甜滋滋的,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突然发现,偶尔生病……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说:
加更了加更了。
啧啧啧……是谁这么会装?
林狗你不当演员真的好屈才。
第45章 《多云转甜》
晚上十点多, 急诊科没几个人。
余笙给林嘉誉戴了针织帽子,大号口罩,宽边墨镜, 选了最不显身材的茧型大衣,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认出他。
她要来林嘉誉的身份证,而后半蹲在他身前,仿佛在叮嘱幼儿园的小朋友:“你先乖乖坐在这里哦,不要乱跑, 我去给你挂号。”
林嘉誉也很乐意被她当做小朋友, 十分入戏:“那你快点回来。”
去挂号的途中,余笙给熊怀打了电话。果然,他也因为联系不上林嘉誉而担心得要死。
余笙告诉熊怀他们在哪家医院, 熊怀表示他会尽快赶来。
挂号很顺利, 医护人员拿着身份证多看了两眼, 余笙拜托她别声张, 医护人员会意,什么也没说,很快办好了手续。
她拿着病历本回到林嘉誉身边, 发现他正在和一个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小男孩大约是看他裹得像个粽子, 觉得这打扮很好笑, 还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帽子。
林嘉誉脾气很好, 低下头让他随便摸。
余笙走近的时候, 小男孩被母亲拽走了, 那位母亲和林嘉誉道歉, 林嘉誉略略颔首, 表示没关系, 最后和小男孩挥手告别。
“你喜欢小孩子吗?”余笙问道,同时示意他要去找医生看病了。
林嘉誉握住她伸来的手,站起了身:“也算不上喜欢。只是看到他们会想起自己小时候。”
余笙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很淘气?”
“我小时候可乖了。”
林嘉誉怕她不信,从手机里翻出一张老照片给她看。
“好可爱!”
照片里的孩子一看便是林嘉誉的缩小版,拍的是他在荡秋千,但是玩秋千的小孩看着并不怎么开心,他仰头望天,目光很阴郁。
余笙指着照片:“怎么感觉你愁眉苦脸的?”
林嘉誉抽了抽塞住的鼻子,声音沉闷:“刚被同学欺负了一通。我小时候又瘦又矮,一推就倒,经常被高年级的学生找茬。”
“怎么这样!他们欺负你,你有还手吗?”
“没有。”
“为什么?难道任他们欺负你啊?”
余笙恨不得穿越回他的童年,狠狠教训一通那些欺负过他的坏孩子。
林嘉誉张开双手,伸给余笙看。虽然记得这双手的触感和温度,但是余笙好像从来没有仔仔细细观察过它们。
他的手比自己大了许多,握住她的时候也很有力量。他的手指纤长,白皙干净,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凸起,有种不被驯服的野性。余笙永远也忘不了这双手在琴键上跃动的样子。
“我的第一任钢琴老师说,弹钢琴的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手,不可以受伤,”他轻轻蜷起手指,“所以,我从来没有还过手。”
余笙扣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都过去了,现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是啊,过去很久了。我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只是……”
“嗯?”
余笙突然意识到他说这些是别有用意的。
林嘉誉在诊室门口驻足,神色闪烁,好似有所忌惮。
“就是,如果……”他结结巴巴,半天吐不出完整的句子。磕巴了一会儿,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说,“如果医生要给我输液,可不可以拒绝?”
余笙:……
“打针,也会让手受伤。”林嘉誉语气认真。
“……你只是怕疼吧?”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语,一动不动,缩起肩膀埋低了脑袋。
余笙从背后推着他走进诊室:“打针并不会影响你弹钢琴!给我乖乖听医生的话。”
-
最后林嘉誉不止输了液,为了验血,胳膊肘也挨了一针。
一晚上被针扎了两回,他的情绪非常萎靡,像一只被暴雨浇蔫的流浪猫。
十一点多,熊怀赶到了医院,他看见林嘉誉躺在病床上输液,很惊讶:“哇,誉哥你居然打针了?”
仗着林嘉誉生病没力气,熊怀放肆地揭他的短:“余小姐你不知道,让他打针简直比登天还难,他特别怕疼。”
“我已经发现了……怪不得生病也不说,原来是害怕来医院打针。”
林嘉誉像是被戳了痛处,身体冷不丁一缩。
想起他打针的时候满眼是怨气,仿佛鼓起肚皮的河豚,余笙既感到心疼,又不停地憋着笑。
她向熊怀说明林嘉誉的病情,他没有大碍,打了针再吃几天药应该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