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月·舔舐（1）

  明天就是模拟考试了，今天晚上要再学一会。
  江野刚走进门，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一个玻璃花瓶摔碎在江野脚边。
  “出去乱搞就乱搞，还让人看见，你自己不嫌丢人吗？”
  “又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我一回家就找茬和我吵。”
  李宜君听到开门声，看到江野回来了，似乎要证明自己的正确一样，变本加厉地嚷到：“还玩女大学生，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的人了！”
  江滨成倒像是终于抓到了逃跑的契机：“儿子还要学习呢！算了，我不跟你吵，我走，行了吧！”
  李宜君看到他要走，大喊大叫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不许走！你肯定又要出去鬼混！”
  江滨成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李宜君愤怒又绝望地蹬着门口：“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
  江野面无表情地任父亲在自己身边走过，低头看向了碎在地上的花瓶。
  他十五岁那年买的。
  他听着妈妈愤怒地坐在沙发上喘气，弯腰把花瓶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捡进了垃圾桶。
  然后走向楼梯，准备上楼继续学习。
  明天就是模拟考试了，今天晚上要再学一会。
  李宜君似乎突然想到到房间里还有个江野，叫住了他：“站住！”
  江野回头：“怎么了，妈？”
  “你在学校谈恋爱了？”
  江野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知道的，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张文杰那个小老婆带来的丫头？”
  江野十指无意识地钻成拳头：“妈，那是第二任妻子，不是小老婆。”
  李君宜冷哼一声，语气极其不屑：“我算是看透了，你们父子俩呀，一路货色，都喜欢这种上不得台面的骚狐狸。”
  江野紧咬地牙齿微微颤抖，牙根疼到发麻。不能生气，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在他们面前崩溃大哭，他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妈，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什么呀不是？不是能高中就和男人乱搞？你跟你爸都是鬼迷心窍，能看上什么好东西？”
  额头钝痛，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脑袋用力挤压，江野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声音也不再为他所有，他听到自己说：“是我先和她乱搞的。”
  他故意咬重了她无比痛恨但又反复提及的那两个字，乱搞，既然不能让她停下对苏晴的侮辱，索性就和她一起站在这摊烂泥里。
  看着母亲脸上的愤怒，江野感受到血淋淋的快感，这快感让他着迷。
  下一句话已经到了嘴边。
  我要是我爸，我也不回家。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江野知道那是谁，他设置过手机，静音的时候发消息会震动的，只有一个人。
  我要是我爸，我也不回家……可是这样糟糕的婚姻，带给他和苏晴无限的痛苦。
  他曾在心底发誓永远不让恶语成为伤人的武器。
  “你，你说什么？”李宜君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跳起来蹬着江野。
  “妈，我明天还要考试，你早点睡吧。”江野像泄了气一般，平静地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