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雪·辣

  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窗外的湖面上，浮着几片金红色的树叶。
  顾泽川正在图书馆做作业，手机屏幕亮了。
  是今年校庆筹办的通知。
  唉……也该好好和她聊一回天了，或者，运气好的话，约她见面。
  前两次见面之间，他每天都会没话找话地和苏晴说几句话，苏晴也会礼貌客气地回应几句。他们的聊天在第二次见面后一度断了，他从苏晴回家后又更加频繁起来。
  可是上周他做完那样荒唐的梦，他实在是不敢让自己过多接触苏晴，虽然每天还是去找她“打卡”，却不敢和她多聊。
  可如果不迈出主动见面的第一步，以后见她岂不是还要靠运气？
  “学姐你最近忙吗？”
  “忙，练舞。”
  “特别忙吗？”
  “还好。”
  “那周末能不能让我请你吃顿饭呀？”顾泽川犹豫了一下，又加了句，“算是感谢我给你送药。”
  “感谢你为什么还要你请我？”
  顾泽川叹了一口气，她明明知道，却还是这样问，她这种明知故问让他觉得，她像看一出喜剧一样，观赏着他视如珍宝的这份悸动。
  他摇摇头甩开这个想法，一字一字的打出一句话。
  “因为我想见你。”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了又闪，最后他看到苏晴说。
  “周六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
  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顾泽川激动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有有有。”
  想到之前看苏晴的动态，发了好几次水煮鱼的照片，顾泽川就挑了家川菜馆。
  肯定不能让她付钱的，不过，先见到面再说。
  周六下午在餐厅门口见面。
  顾泽川很早就来到了餐厅门口，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他看到苏晴走了过来。
  苏晴穿了件卡通图案的上衣，扎了个马尾辫，整个人看起来活泼了许多。
  甜美可爱，像个高中生。
  真想看看苏晴学姐高中的样子。
  顾泽川在裤子上蹭了下手心的汗，和她招手。
  吃饭的时候两人对面而坐，和其他异性不同，顾泽川惊奇地发现，和苏晴相处地时候，他起初心里非常紧张，聊了没几句，心却彻彻底底地放松了下来。
  苏晴只是坐在他面前，和他交换着彼此在学校的趣事，他却觉得，从来没有和谁说话时这么开心又自在。
  “对了，”苏晴突然看着他，“我发烧那天，谢谢你。”
  某些香艳的画面映入眼帘，梦中下流的话炸响在他的耳边。“我就喜欢你发烧的样子。”
  顾泽川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一瞬，水煮鱼的辛辣灌进嗓子，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怎么了？”苏晴站了起来，不无担心地看着他。
  他连忙猛灌一口水，强制压下咳嗽的欲望：“学姐，我没事。”
  “太辣了吧？”
  辣，太辣了。
  “再喝点水吧。”
  看她随手拿起水壶给他倒水，动作熟练地几乎已成习惯，心突然一沉。
  肯定有个男人，陪她吃过很多顿饭，喝过很多杯她倒的水。
  那天淋浴间里酸涩冰冷的水滴，再一次浇在了他的身上。
  排除了她和“忘川”在一起的可能，她身边也没有别的异性，但是她的眼神，总是让顾泽川怀疑，她不是单身。
  他抬头对上她的眼睛，她是在担心他吗？
  “学姐，你……”顾泽川深吸一口气，如同给自己注入勇气，“你有男朋友吗？”
  苏晴有点懊恼地把水壶撂在桌子上，坐了下来：“你觉得，我要是有男朋友，还会和你吃饭吗？”
  顾泽川发现自己无意间质疑了她的人品，慌得不知道怎么办：“学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苏晴本来也没多气，看了那双清澈的狗狗眼里满是愧疚，忍不住笑了，问他：“这几天课很多吗？”
  顾泽川窃喜原来聊天频率变少，她也是有点在意的：“其实这几天没怎么和学姐说话时有原因的，”话没说完就耳根发烫，“以后再告诉你。”
  就这么笃定有以后吗？苏晴咬了下筷子，掩饰嘴角的些许笑意。
  确定苏晴单身的欣喜后知后觉地从心里溢出，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对坐了好一会儿，顾泽川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扫桌子上的二维码：“还是我来付吧，学姐。”
  “我付过了，”苏晴低着头没有看他，“买药的钱转给你你就没收。”
  手机上出现点单的界面，果然已经买好了单。顾泽川挠了挠头：“那要不要来个西红柿鸡蛋汤，喝了胃里舒服点。”
  苏晴闻言抬头，眼神滞住：“我不喝西红柿鸡蛋汤。”
  看她好像有点收到冒犯的样子，顾泽川不由得疑惑抱歉：“对不起，学姐。”
  苏晴也察觉到了自己反应的过激，语气和缓了下来，甚至安慰似地看着顾泽川笑了笑：“没事，你又不知道。”
  顾泽川看着她弯弯的眉眼，烟花爆炸的声音自心底传出，他重重点头：“嗯，之前不知道，现在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