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杀
本日只真正做了这一次,木兔光太郎就借用了她的浴室,洗澡的时候还哼起了歌,对她那自我感动的谋划是一无所知。而她怔怔地躺在床上,将自个儿包裹在被子里,面无表情得就像一具尸体。
然后他出来了,又说了和上回一样的台词:“谢谢你借我浴室!”
但她这次只回了干巴巴的两个字:“没事。”
“那今天也一起吃晚饭吗?该轮到我请你了!”
“今天周一,你作业能写完吗?”
“这个……啊哈哈……”
“下次再一起吧?”果然还是无法将某些狠心的语句说出来,大后弥生索性做了个绝不会遵守的约定,“我想吃越南菜。”
“好啊,那我们可就约好了!”他立马笑着答应,“我把这周末比赛的地点时间都告诉你,你一定要来看我比赛,等结束了我们就去吃吧!”
送走了这名兴高采烈的男高中生,大后弥生马上联系了房屋中介,在某人的晚安发来前就已决定了明天要去看的两套房子。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与对方在手机上互道早午晚安,直到她已搬家完毕,对方比赛的当天也已到来。
然后等到比赛时间开始,删除拉黑一条龙也成功操作。她强行压制了想前往现场的冲动,反倒又蜷缩在与世隔离的新房间里,漠然地看着手机屏上显示的今日基金收入。接着她又不吃不喝了大半日,用被子蒙着脸持续昏睡着,直到突然有毫无印象的陌生号码打给了她。
她不假思索地接了,结果马上听见道已近乎融入骨髓的熟悉音色,看来他是借了别人的手机进行此番操作:“Yaya,你这是突然怎么了!!!”
听到对方这番分外激动的质问,她当然良心不安,可还是要明知故问:“什么事?”
“我都打不通你的电话,你还在聊天软件上把我拉黑了!我刚才还去了你住的地方,可管理员说你周四就搬走了!”因她这云淡风轻的语气而受了刺激,木兔光太郎更急了,“到底发生什么啊?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没有该向你告知一切的义务吧?”
“不是……Yaya,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着实有些慌张,“可你和我明明……我说啊,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并不。”
“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她撒谎了,且又空出只手去遮挡此刻无人会看到的双眼,“我连和你做爱都不喜欢,更别提你本人。你跟我上床时真的很可怕,我受不了,再也不想和你睡。”
“我可以改!”他那本就夸张的声量因此提得更高,毕竟,“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也可以不做,就先这样……我们约会吧,一起出去玩和吃饭,其他的本就可以先不用干。”
“这么随便地就要为一个认识十几天的人改变自己,你真就挺肤浅。”她其实没必要讲得这么过分,可为了让他脱离自己,果然还是要装得刻薄凶狠,“而且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你对我来就只有泄欲这一个作用。不会真以为做爱就是有爱情了吧?你不仅笨,还挺淫乱呢。”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说谎!”
“我懒得多解释,你爱信不信。”
“Yaya……!”
“你是想要什么补偿吗?”看来这刻意的冒犯还不够,她还需要再过分恶毒地讲些什么,“要不我把你去过的那套房子过户给你,这样总该够了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屏住呼吸等待了两秒,电话那头的高中生不出所料地挂机了。她从被挂断前那短暂的沉默中感受到了明确的愤怒,还有不难想象的痛苦,自己的心更是因此而疯狂抽痛。她握住从未活过的手机不肯放,依旧蜷缩在被子与床单的缝隙中,再是一阵无声的痛哭。
比上一次更早,要及时将一段爱情扼杀在摇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