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后我改学物理了 第48节

  田光前算是明白了,自己过来参加的说是别动队,实际是打油队,在战场上的作用估计就是打油。
  看到田光前的表情,同学就笑:“别说我们不干活,我们行动队在南京就是这样抓间谍的,而且通过排查还抓了好些个呢,你要是能有更好的办法,听你的安排也行,怎么?有想法?”
  同学眼中充满了你行你上,田光前表示:我还真行!
  “你刚刚是让大家着重询问行踪轨迹,以及看手上老茧有没有用枪的茧子是吧?”田光前问道。
  “没错。”同学点头:“一般也就是有老茧和行踪可疑的要重点关注。”
  “但是如果我们记错,这些团体只是在这里落脚,平时也不一定一起行动,你怎么确定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田光前继续询问。
  “就是看有没有前后矛盾或者蛛丝马迹了。”同学说道:“比如说交待的两个地点明显不可能再一天内走完这种,上海的地图我都背下来了。”
  对于同学这些举措,田光前还是持有认可态度的,但是田光前觉得还是可以问得更细致一些。
  “对于号称自己是学生的,可以问完专业之后,让我们别动队对应专业的学生去问,看他们能不能回答出相应的专业问题。”田光前首先回应道:“对说自己是种田的,问农时和种植知识,对说自己是panpan做工的,问他做工的注意点,青帮和学生里面应该也有些人是对这些有了解的,对回答有问题的,全部都挑出来。”
  同学一听,觉得田光前说的确实有点道理:“行啊田季骏!”
  同学忍不住拍了拍田光前的肩膀:“你小子确实可以,要是你在学校也能表现出这种天赋,我估计情报科早就把你抢过去了,轮不到前线军队。”
  “你要是能写几年书,你也有这本事,你不知道为了不被读者挑逻辑错误,我这些年都经历过什么。”田光前吐槽了一句:“我现在提笔就能写推理小说。”
  同学忍不住笑:“你那个小说还有逻辑?不就是女人爱上男人,然后酱酱酿酿吗?”
  “你这话说的。”田光前撸起袖子:“是不是找打啊?我可不服气你这说法,你知不知道要说服读者我书里的男女主爱上对方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都需要反复设计啊!我写的你们这群八卦的人肯定都看过,来你说说,你觉得哪里的情节不合逻辑不合常理了?!”
  “行行行,你们作家厉害。”同学投降道:“到时候我给我们领导建议,让他们特招一批作家,专门分析日本人的可能行为。”
  虽然田光前觉得这样也许确实可行,但是还是阻止同学:“你可别祸害人家了,人家随便写点东西赚一大笔钱,不比被你们整天逼着绞尽脑汁搞分析好得多?谁会愿意啊?就是我,我宁愿上前线感受炮火,也不想干你们这行。”田光前这话就是想给同学打个预防针,田光前还想着去部队干仗呢,可不想当特务。
  “我们这行怎么了?”同学不服道:“我们不仅权力大,而且也是对抗日本人的一线工作,在对日战争中也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好不好?”
  “我没说你们没作用。”田光前连忙解释:“我就是觉得你们整天要琢磨人心或者演戏,太累了,人容易不阳光,我不行,我一定要每天心里敞亮,我要是能忍,我当初也不会辞职不是?”
  这话别人说同学可能还不相信,但是田光前是真的能放弃比较安全又容易升职的对工农党一线作战的职位,辞职跑去写小说的人,要知道当初分配,要不是田光前在校成绩优秀,还轮不到他去一线呢。
  这青浦军校毕业之后,最好的岗位当然是留给那些二代们,一般都是总部或者师团的参谋,或者油水多的关口的驻军,而这一线的岗位,则是分配给在校成绩优异、老师们比较欣赏的人,毕竟工农党火力不足、前线容易有军功,升职是比较快的,但是又需要军官们有能力,不然就不是剿匪,而是给匪送人头送枪炮了。就这么一个好位置,田光前能说辞就辞了,同学们当初都是很惊讶的。
  因此,听了田光前的解释之后,同学也不再生气,而是按照田光前提到地更多筛选办法,让大家再筛选一遍,将可疑人物全部送到自己和田光前面前,等着两人复筛。
  田光前在开展反谍工作的时候,易寒星也和同学一起接受了简单的护理培训。
  “同学们能够考入中学大学,学这些都是很简单的,我们今天教一下大家怎么做人员护理和紧急施救。”红十字的工作人员说道。
  如果在现代去非洲开设过工厂的人都知道,这最难的就是教会人员纪律,因为受教育程度的原因,很多人连排队都要教导好几天,而民国时期的底层人民其实也是这样,现代受过基础教育的中国人能够在一两天之内学会所有急救方法并且记住主要的护理要点,民国时期也只有接受过类似现代义务教育的学生们能够快速掌握,这也是招募了很多学生志愿者的原因,因为讲解步骤和原理之后,学生们就能马上上手承担基础性的工作。
  “同学们注意,现在教给大家的方法是加压包扎止血法,指压止血法,这对于外伤伤员止血非常重要,如果不能及时止血,可能会完成失血过多死亡,现在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等老师演示完了,对学生们说道:“大家现在可以两两一组模仿我刚刚的办法互相包扎,我会各个小组看过去给大家做纠正。”
  听到老师的话,易寒星本来想和自己最熟悉的秦观宇一组,但是刚准备凑过去,就被程深一把揪住,将易寒星塞给了一个女同学:“你们俩一组。”
  “姐夫,你这有必要吗?到时候包扎伤员,我不还是要碰到男人的身体?”易寒星也是服了程深的男女大防意识。
  程深抬抬下巴:“那你碰别人和别人碰你能一样吗?”
  “行吧。”易寒星和秦观宇对视一眼,只当对方是兄弟没有其他想法的两人无所谓地分开了。
  说起程深是怎么和易寒星一起来当志愿者的,那就说来话长了。
  一开始的时候,寒星爹寒星娘是不愿意易寒星去当医疗护理人员的:“就算在靠近租界的位置,那也是战地医院,多危险啊!”
  易寒星却很坚持,并且难的没有反驳爹娘的话,而是心平气和地解释:“爹,娘,我知道三哥去了前线,大哥也去了更前线的战地医院做急救,你们担心我也有危险,觉得我们家已经有两个男人过去为国奉献了,我一个小女孩没必要去。”
  寒星说的正是寒星爹娘内心的想法:“既然你都知道,就不要过去冒险了。”
  “爹娘,先不说那里不算危险这一事实。”易寒星掏心掏肺地劝说:“我明白你们的担心,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要有人做的,凭什么别人的儿子女儿能做,你们的儿子女儿不能做呢?”
  眼看着爹娘要说话,易寒星连忙道:“你们先听我说。”
  “如果大家都觉得,打仗当兵的,那没人当兵,我们都是亡国奴,如果各个兵团都觉得没打到我的驻地就不用操心,那迟早会被逐个消灭,如果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所在的位置安全可以龟缩其中,那等到中国被全部占领之后,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包括租界。”易寒星说着:“我们能够有能力延缓中国沦陷的速度,就要尽一份力、发一份光,这样才能让中国站起来,让中国人都站起来。”
  “所以现在,在不危险的情况之下,我能够尽一份力,让那些愿意为国捐躯的伤员们能够收到更好的照顾,有更多康复的可能,我没有理由不去做。”易寒星最后说道:“何况,那些伤员当中可能就会有三哥,如果每个人都不去做,那谁去帮三哥以及那些和他一样上了前线的军人?”
  寒星爹娘沉默着还没有表示,程深就在一旁说道:“修容说的有道理,我可以和修容一起去帮忙!”
  “你可别在这里添乱,要是你出事了,爹娘老婆孩子怎么办?!”程老太太直接拍了程深一巴掌。
  “根据国际公约,红十字会的医院是免战区域,不会有事的。”程深说道:“而且我和修容一道,路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本来我们就是结伴的”易寒星补充解释了一句。
  “那你就保证那些日本人遵守什么国际公约?”顿了一下,程老太太才说道。
  日本人确实不遵守,易寒星想着,但是现在欧洲的二战还没有开始,德日意联盟还没出现,日本人总是要给租界边上的红十字一些面子的:“有那些洋人在呢,日本人也要给面子。”
  最后,程深还是和易寒星一起到了红十字会的培训当中。
  第一天做好培训,第二天复习一遍,大家就开始了工作,程深被分去帮伤员处理身上的炸伤烧伤枪伤,而易寒星主要负责断手断脚的换药和包扎固定。
  等两人回去的时候,程深异常地沉默,见过伤员们状况的易寒星表示理解,只等着程深自我纾解心理的压力。
  回家之后,发现程深情绪不对的田修德将程深拉进了两人的房间,问道:“怎么了?是被骂了还是哪里没做好自责了?”
  程深哭笑不得地摇头:“你相公我是那么马虎的人吗?”
  “那还不笑笑?都吓到孩子了!”田修德立马说道。
  “我就是,心里难受。”程深抱了抱田修德:“修德你不知道,我今天换药的一个伤员,整个背上都是炸伤,但他这还不算严重的,我看到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才十三四岁,结果他说他都十七了,只是一直吃不饱才显得瘦小而已,他就是为了能吃饱饭能拿饷,所以去年一满十六就当了兵。”
  “我们一直自诩君子、良善之家,但是事实上是吃不饱的孩子们上前线,吃饱喝足长的高壮的有钱人们却跑到国外、跑进租界、跑去南京。”程深说着:“以前我们不过是看不到那些底层人,又或者说假装看不到罢了。”
  “我们家的佃租已经很低了,最起码我们的佃户还是能够吃饱的。”田修德安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们就这么大本事,干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好了,剩下的我们也不能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大哥三弟还有小妹他们做的事情,非常非常有意义。”程深说着。
  “那是。”田修德笑道:“虽然他们三个人总是惹爹娘生气,也经常干一些我们不太理解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非常优秀非常善良的人,不然爹娘怎么总是被气的跳脚,又难以阻止呢?”
  有感慨的何止程深一人,秦观宇回家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满腔邪火无处发泄,忍不住踢了下家里的石墩:“我艹他娘的日本鬼子!”
  秦观宇的姐姐顿时奇道:“你踢这一脚不疼吗?难得见我们优秀学生说脏话啊。”说着姐姐看到了秦观宇的眼睛,顿时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欺负你了?和姐姐说,看我不把他们脑壳子都掀开了!”
  第66章
  “我没事。”秦观宇眨了眨眼睛:“眼睛里面进灰了。”
  “你可别骗我!”姐姐根本不信:“快说实话,怎么回事?你这要是去医院被人欺负了,咱就不去了,又不是拿钱干事的,我现在就去和爹说。”
  “不是的。”秦观宇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有空的时候和那些受伤的士兵们聊了聊,心里有些为他们难过。”
  “嗐!”姐姐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不解:“我以为是多大的事情,之前那些电影结局那么惨你都铁石心肠,怎么听那些士兵说了说就开始伤春悲秋了?”
  “那不一样啊姐。”秦观宇说道:“我今天帮着换伤口敷料的一个兵告诉我,他们一个连都打没了,就剩他一个,还是因为被震晕了被战友的尸体挡在了下面,后面醒过来被医务兵捡回来的。”
  “一个连……”秦观宇姐姐吞了吞口水:“一个连有多少人?”
  “一百到一百二十人。”秦观宇回答:“都打没了。”
  “而且他说完之后,边上很多人也说自己一个排打没了,连里也只剩二三十人,连长打没了排长顶上,排长打没了班长顶上……”秦观宇说着有点放空:“有时候为了死守一块阵地,争取时间优势,建制打没了,只要还有子弹,都要上。”
  “这也是他们当军人的使命。”秦观宇姐姐安慰:“平时他们可没少欺负老百姓们,这都是应该的。”
  “姐,你没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员,不然就应该知道,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当兵的也是血肉之躯,可能有一些兵痞子确实会欺负普通平民,但是在这场战争之中,他们都是英雄。”秦观宇说道:“可能有人会因为觉得自己住在租界里,打不打有什么关系,还不如和东北一样不要打仗,免得白送姓名还耽误农时经商。”
  “不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秦观宇说道:“只是过去一天,我也知道,这场仗我们必须要打!中国太需要一场反击战争了,只有切切实实努力反击了,不管胜负,才能打出中国军队的心气!爹和叔伯们送我们帮里的兄弟去前线,送的对!这不是为了维持和南京方面某些官员的良好关系,这是因为我们作为中国人不想当亡国奴必须要做的反抗!”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懂。”秦观宇姐姐说着:“我也不知道你这些感悟对不对,反正你想要去医院帮忙就去,但是不许去前线,知道不?”
  “姐,在医院帮忙之后,我觉得,我必须要去前线,也一定要去抗日的前线。”秦观宇说着:“去到那里,我们才是一个堂堂正正站起来的人。”
  “你敢!”秦姐姐柳眉倒竖:“你等我找人来收拾你!我看你干脆医院也别去了!”
  秦观宇娘听到女儿来转述的话,抓着秦观宇哭湿了一条手帕,直哭得秦观宇头疼。
  秦观宇的爹听了,却有不一样的想法:“好小子,有志气!你爹我当年也是拼到现在的地位,我们秦家的男人,就是不能怕死,越怕死的越容易死!你想参军,爹支持!”
  “你在胡说什么!”秦观宇娘立马骂道:“你没听说那打仗都是一个连一个连地没了的吗?你还让儿子参军?”
  “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秦观宇爹说道:“你懂什么,观宇想要参军,当然不是现在这个年纪就去,人家正规部队也不要十四岁的人,他这边读完中学去考考青浦军校,出来当个军官打仗博前程,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儿子这体格这学习成绩,能考不上青浦?”
  这么说着,秦观宇的爹又转头对儿子说:“你现在可以趁着照顾伤员了解了解怎么作战,最好是找那些军官请教请教,等你中学毕业要去考,爹第一个支持你!”
  秦观宇获得老爹的支持,更加投入到了照顾伤员当中。
  这天,易寒星和秦观宇又被分到了一组,除了帮着刚送过来经过治疗的伤员处理生活琐事,例如扶断了一只腿的上床休息、帮行动不方便的发放饭菜等,还要给之前分给自己组内的伤患进行日常血压、排便、体温等数据的记录,忙完大半天之后,秦观宇刚想找之前认识的军官们继续请教,却被易寒星拽住了。
  “寒星你拽我做什么?”秦观宇疑问:“有什么事情?”
  易寒星抿了抿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但是又觉得宁可错认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所以还是拉着秦观宇说:“你注意多观察下前两天刚来的那个姓曹的军官,就是分到你负责的那个后勤官员。”
  “怎么了?”秦观宇不解。
  “哎呀,你先了解着,我猜测不一定对!”易寒星说着:“到时候你注意观察一下,他平时有没有和谁单独说过话,或者扔过烟头纸条什么的。”
  “你观察这干什么?”秦观宇一头雾水:“人家好好地,干嘛盯着别人?”
  眼看着不说清楚,秦观宇可能不会好好执行,易寒星看了眼周边空旷没人,小声和秦观宇解释道:“我怀疑那个曹军官是个日本间谍!”
  “怎么可能!”秦观宇一点都不相信:“他可是军官哎!我听说他六七年前就当兵了,怎么可能有间谍这么久之前就进军队。”
  可是日本人很早就谋划着要占领中国了啊!易寒星苦思如何给秦观宇解释:“我之前没告诉过你们,其实我三哥是青浦军校毕业的,他给我提到过日本那边很多年前就开始绘制中国的地图,而且这些年一直没有停止往中国派间谍,抓到的间谍潜伏最久的据说都有十几年了。”
  解释完参军时间久也可能是间谍之后,易寒星又说自己的发现:“他是当初东北被占领之后才逃往南方参军的,一般这种军人,听说日本人和东北不抵抗,不是羞愧就是愤怒,他虽然也表现的很生气的样子,但是今天我给他量血压的时候隔壁床新来的伤员正好在骂东北人和日本人,他血压连高都没高。”
  “那可能是身体原因呢?”秦观宇说道:“不能凭借一个血压就怀疑啊。”
  “我当然知道。”易寒星解释道:“可是帮他敷小腿药的时候他不是趴着吗,我当时有点怀疑就注意了一下,发现他双脚大拇指和第二根脚趾之间的角质明显比较厚。”
  “角质是?”
  “老茧!”寒星连忙换了一种说法:“我们都知道脚上的老茧一旦起了,除非特别处理(比如刷酸磨砂),不然基本上是不会消退的,而日本人最喜欢穿木屐,这两个脚趾之间最容易起老茧。”
  “还有一个不太有力的佐证。”寒星继续说着:“大部分东北人喜欢吃大葱蘸酱,但是我看他不喜欢吃,当然也有东北人确实不喜欢,这个不能证明,但是结合之前的两点,你说他是不是很有嫌疑?”
  听闻此言,秦观宇忍不住给易寒星比了个大拇指:“我的天,寒星你可真厉害!你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他不太对劲,东北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哪有他这么矮壮的啊?说他是南方人还差不多!”
  听不得“矮”字的易寒星斜眼。
  “只是,如果觉得他有问题,我们就去找能管住他的上官汇报啊?为什么还要观察他的举动?”这也是秦观宇不解的问题:“让上官直接审问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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