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山本在一个星期里面的进步，让纲吉的紧张感一下就出来了。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在大空战的时候还无法将零地点突破完成，她该用什么去对抗XANXUS，而现在距离大空战只有不到叁天的时间了。
  纲吉在雨之战结束后的晚上躺在床上没有睡，因为不能够叫Reborn在这样的深夜给她来上一发子弹，她只能在脑海里模拟超死气状态的感觉，反复去捕捉零地点突破的那一瞬间。只剩下最后叁天，她无论如何也想要放手一搏，虽然没有证据说明她这叁天不眠不休训练就能够练成零地点突破，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有所改变。
  不是没有熬过夜，但是自从Reborn来了以后，纲吉就很少很少熬夜了。这几天因为晚上的指环战都睡得晚醒得早，纲吉也没觉得有很严重的不适，由此看来，只是两叁个晚上不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会有问题的。
  雾之战当天的训练可乐尼乐也过来看情况，他和Reborn站在远远的地方互相撞额头、抬杠，纲吉又一次捕捉时机失败后，想起了一个被自己忽略了很久的问题：持有雾之戒的人是谁？
  这几天事情一直很多，纲吉光是要顾着自己的修行和其他守护者们的安危就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导致她一直没有去询问Reborn雾之守护者是谁，试着询问了一下，竟然听到这样的回答：
  “今晚你就知道啦。”
  “……”一旦在意起来又无法得知答案，只会让人越来越在意。见纲吉无意识露出了委屈的表情，Reborn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现在你也不能继续集中注意力了吧。那就下山去买点饮料上来，当是转换心情。”
  原本巴吉尔也想要同行，但目的根本不是让纲吉下去买饮料的Reborn怎么可能让他捣乱呢，最后纲吉还是自己一个人穿梭在茂密的并盛森林里。由于一边走还要一边抓紧时间在脑海里做模拟，下到山脚的时候纲吉头已经开始痛了。她的想法很简单，无论雾之守护者是谁，只要她变得更强了，那么在对方有难的时候她就可以帮得上忙……想起结束战斗后都是负伤不轻的大家，纲吉难过地按住了太阳穴。
  “哇！这个口香糖看起来好好吃哦！”
  “刚才不是才买了吗？”
  “因为口香糖太甜了，我全部都吞下去了。”
  “那就再买一箱吧……”
  少年们有些怪异的对话引起了纲吉的注意，她发现对方竟然穿着黑曜的校服，在并盛町很少能看到其他镇的学生，因为云雀……不太喜欢被侵犯领地。走近一看，纲吉发现这两个黑曜的学生是熟人。
  “嗯？你的脸还是让人看了就讨厌！”头发枯草一样竖在脑袋上的少年从蹲姿变成站姿，对纲吉露出了很不愉悦的表情，甚至仗着身高腿长逼近纲吉，凶神恶煞地吓唬她：“哇啊！”
  纲吉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一个没站稳坐倒在地上。这引得少年更加不满，他跟着纲吉蹲低身子大声抱怨：“我实在不懂当初为什么会输给这种没用的家伙！”
  明明那么弱！就像骸大人找到的那个新来的女人那样，随便吓一吓就缩起来脸红！
  “你们……”
  以为被抓到监狱里再也不会放出来的人此时竟然出现在眼前，纲吉都要怀疑是不是错觉了。随即她想到既然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在这里，那骸也被放出来了？
  好吧大概是她想太多了，她没有感觉到骸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啊啊！？”犬张开嘴露出虎牙，舌头也耷拉在外面，配合他皱起来的眉间和鼻头，就是一个大写的“可怕”。然后他发现纲吉怕归怕竟然还敢盯着他看！
  “干什么！”
  “额……”纲吉眨眨眼，近距离仔细地观察了城岛犬曾经被山本用石头击中的眼睛，眼皮上还有淡淡的疤痕，不过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球是可以视物的：“你的眼睛没事就好……”
  “谁要你担心啦！”城岛犬一点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可是被人关心总是有那么点怪异的感觉！他刷地站起身退后了好几步，搓了搓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纲吉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但是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眼前顿时一片发黑，她往前栽倒，意识就这样离她远去了。
  纲吉还没有睁眼开就感觉到自己处在非常光亮的环境，贸贸然睁眼肯定会刺痛眼睛，她便先抬手盖住眼皮。可能是她的动作惊扰了他人，她听到狱寺的声音：“十代目，您还好吗？”
  就算让眼睛有了过渡后再移开手，纲吉还是被天花板的灯光刺得流泪。她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衬衫滑落下来，侧头可以看见围过来的几个少年。
  “这里是……”不正常的作息让纲吉的脑子很迟钝，她揉着眼睛问道。
  “这里是雾之战的场地——体育馆。你白天的时候晕过去了，是巴吉尔把你背来这里的。”Reborn解释道，他盯着精神萎靡不振的纲吉，心想昨晚还是不应该放任她通宵。看来久久无法完成零地点突破也让他有点急功近利了。
  “巴吉尔君，谢谢你。”把衬衫归还给狱寺，纲吉的目光定在了包着一只眼睛的山本身上：“山本君，你没事吧？”
  山本愣了愣，下一秒他反应过来纲吉问的并不是他身体的伤势（毕竟她昨晚看着他包扎也问了罗马里奥伤势的轻重），大概是怕斯夸罗的死给他带来阴影吧。山本不能说他已经释怀，但是他知道想要成为纲吉的依靠，最好从现在就目标做一棵可以遮阴的大树，昨晚撒过娇了，今天就不能再让她担心。
  “嗯，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揉揉纲吉的脑袋，山本的笑容里看不见一丝阴霾。
  狱寺狠狠地白了一眼总是动手动脚的山本：“十代目，雾的家伙还没有出现，他该不会是害怕得逃走了吧？对手已经到了。”
  闻言，纲吉探头去看。VARIA的雾之守护者是……玛蒙？
  “对方的雾之守护者是玛蒙吗？可是他也是个孩子呀？”无论是自己这方派出蓝波还是VARIA那方派出玛蒙，纲吉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让孩子们参与进这样可能会死亡的战斗中来。
  面对纲吉的疑问，列威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声：“就算是小孩，也比你们强！”
  考虑到玛蒙说不定和蓝波一样什么都不懂就被套上了戒指，纲吉觉得她很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雾守以得到戒指为目标，小心不要伤了人家小朋友才是。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雾守是谁……
  突然，恶寒侵袭全身。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巧门口有人走进来了，纲吉回头一看，是今天白天遇到的城岛犬和柿本千种。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狱寺咬紧口中的香烟，指尖夹满炸弹，山本和了平也摆出警惕的姿势。曾经的敌人出现在了面前，怪不得他们会紧张，一个搞不好就是腹背受敌的状态了！
  “冷静点，他们只是把雾之守护者带来而已。”Reborn出声解释了。
  “难，难道雾之守护者是……六道骸？”纲吉忍不住说出这个猜想，这实在是太超出她的理解范围了，之前打得要生要死的敌人竟然变成了自己的守护者？这是什么少年漫画的剧情？
  “Lo nego（不）。Il mio nome e’Chrome（我叫做库洛姆），Chrome 骷髅。”
  但是，从城岛犬和柿本千种的身后出现的，竟然是一位和纲吉差不多年纪的妙龄少女。她穿着稍显短小的黑曜制服，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肚皮和修长的大腿，精致的脸上带着笑，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虽然发型看着好像不太对。
  纲吉摇摇头甩走脑袋里奇怪的关注点，认真地看了看眼前的漂亮少女，先前感觉到的似曾相识的恶寒已经消失，纲吉认为她不是六道骸。
  “她一定是被六道骸附身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六道骸不就是这样的人吗！”狱寺却不肯放下炸弹，他恶狠狠地瞪着库洛姆，向他那被迷惑的十代目解释道：“请您看她的武器！还有被遮住的眼睛！”
  女孩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看来你们并不相信我……”
  “那还用说！”狱寺的态度没有丝毫缓和，别说眼前这个女的装可怜，她就算开始自残他也不会相信她的！
  “狱寺君……”纲吉拉了拉几乎要冲上去咬人（？）的狱寺，“她应该不是六道骸……”
  狱寺恨得牙痒痒，六道骸这个该死的家伙……！！可是十代目都说了两次不是，自己再不收敛就会驳了首领的面子。考虑到这点，狱寺只能暂且退下，心里还是对黑曜一行保持百分之两百的恶意。
  “你愿意相信我。”库洛姆走近纲吉，虽然狱寺又有要暴动的迹象，感觉不到任何恶意的纲吉拉住了他。有着紫水晶一般眼眸的少女离纲吉越来越近，最后和纲吉在脚尖顶脚尖的距离停住了。“谢谢你，BOSS。”
  心想着为什么道谢要靠那么近的纲吉，下一秒就感觉到脸颊被柔软的嘴唇触碰，女孩身上的馨香若有似无，还来不及分辨对方便退了回去。
  “什么——！！！！”
  在至近距离目击敬爱的十代目被另一个少女非礼的场景，狱寺的惨叫声差点掀了体育馆的天花板。山本的嘴巴小小地张成了“o”的形状，顿时有点理解为什么班里某些男生会喜欢看两个女孩子的写真集或是漫画本，了平甚至转化成了语言：“嗯——这个画面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有点心跳加速！”
  并且库洛姆的嘴唇离开了纲吉的脸颊后，也许她是第一次亲吻同为女孩的人，感到不好意思，白皙的脸颊上泛起红晕，被亲的纲吉就更不用说了，不仅脸颊连耳朵尖都红了。
  山本了平狱寺犬，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这个画面感觉有点棒……！
  “不对！像她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怎么可以就此接纳！你可别搞花样，你以为亲一亲十代目就能被承认吗！”狱寺很快恢复了凶狠的样子，把害羞得不行的纲吉拉到身后保护起来。
  “啊？小子，我可是都听见了！”库洛姆好歹是骸带回来交给他们照看的，被人这样嫌弃欺负，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可不会沉默。
  眼看男生们自说自话准备要干起架来，库洛姆聪明地把问题交给了最有话事权的人：“BOSS，我是否没资格担任雾之守护者呢？我非常希望能够以雾之守护者的身份战斗，但是如果BOSS不允许的话，我会放弃的…”浸在浅水中的紫水晶荡漾着，荡漾着，注视着纲吉。
  “……那，那就麻烦你了……”纲吉根本无法抵抗库洛姆可怜兮兮的眼神，最重要的是，她不觉得库洛姆有恶意。
  那头狱寺和犬又吵起嘴来，幼稚到纲吉都不想去劝他们两个。这时本该在家里陪京子睡觉的可乐尼乐因为很在意玛蒙而跑了过来观战，困顿的他被纲吉抱在怀里。
  “库洛姆，等等。”纲吉叫住拒绝围圆阵走上场的库洛姆：“那个，主要的目的是拿到戒指……你看对方，是小孩子，可能跟蓝波一样有什么无法推脱的原因才会上场，尽量别伤着他了。”
  纲吉话音才落就被可乐尼乐训斥：“你实在是太心软了kora！对方是VARIA，就算真的是个小孩也不是泛泛之辈kora！”
  同样听到话语的玛蒙别扭了一下，他在心里想着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瞒天过海勉强留下那个雾守女孩的性命，把她卖给马戏团……后背利剑一样刺过来的XANXUS的视线，让他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要杀了沢田纲吉的雾之守护者，才算取得雾之战的胜利。这是昨晚他请求解封奶嘴时，XANXUS对他的要求。
  在VARIA里面，弱者和违抗命令的下场，只有死。
  和之前一样，为了防止外人干扰比赛，切尔贝罗设置了红外线区，纲吉已经习惯性地观察起红外线区域的逃脱方式。
  “让不存在的东西出现，把存在的东西变不见，借此来蛊惑敌人，让家族的实体不至于被发现的虚幻幻影，是雾之守护者的使命。”
  而这个听起来非常牛逼的能力，从六道骸那被证实，对纲吉没什么卵用。听Reborn说这是彭格列血统自带的超直觉让纲吉能够清晰察觉到那是幻觉，但似乎历代首领里面能把幻觉无视到这种地步的只有纲吉，她看什么样的幻觉基本上都是……半透明的。
  刚上场的库洛姆马上给了玛蒙一个下马威，她的叁叉戟“咚”一声触及地面，体育馆的木质地板便出现了塌陷的幻觉，无论是纲吉这边的大家还是VARIA那边的列威都被这可怕的效果吓得哇哇大叫。
  其他人的激烈反应显得纲吉的无动于衷和XANXUS的一脸冷漠非常醒目。两个带着彭格列血统的人就这样无视了中间战场的激烈，默默对视。
  “骗小孩的勾当可是没办法让我掏出钱来的。”被所有人小看的玛蒙轻易破解库洛姆的幻觉，场馆内又恢复了正常。
  “嗯？恢复了！阿纲你超厉害的！”山本单膝跪地，对刚刚的经历惊奇不已，但更让他惊奇的是明明四周塌陷了却还站在没有地板的空中，不动如山的纲吉。
  “哦！！我也觉得！沢田，你是有什么诀窍吗？”了平神经大条又性格粗犷，接收的伤害都是别人的几倍。
  “十代目的强大哪是你们可以想象的！”狱寺也对纲吉的幻觉免疫崇拜得要命，如果他有尾巴，此时可能已经甩断了。
  “没，没有那么夸张啦……”纲吉苦笑道，“Reborn说是因为彭格列的超直觉，说白了就是第六感……”
  “第六感也非常厉害！我更加崇拜您了十代目！！”狱寺恨不得跪下来以表达自己的激动，却发现纲吉有点心不在焉。
  “你们看那边。”Reborn及时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战场上，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面向战场却不知道盯着哪里的纲吉。
  Reborn是对的，纲吉根本没有在看战场。
  那些幻觉对她来说都是虚幻的影像，实体是什么、在哪里她一眼就能分辨，而且她知道，对面那个坐在真皮座椅上的男人眼中的战斗也是如此。
  既然无趣，也不在乎下属的性命，更不关心指环的存留……你是为了什么而来，XANXUS？
  男人就这么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撑着脑袋毫不在乎的样子，他的视线同样穿过战场聚焦在纲吉身上，他不怕纲吉发现他在看她，更不怕和她对视，那双猩红色的眸子让纲吉想起昨晚残留在水面上，属于斯夸罗的血液。
  那些暗红被鲨鱼的尾巴一搅……最终什么都没有剩下。
  第一个牺牲者让纲吉意识到，指环争夺战远远比她想象的残酷太多了。这就是Reborn常常挂在口中的黑手党、里世界，而她现在竟然为了进入这样的世界让自己的朋友、学长、弟弟拼上性命战斗，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是她有别的选择吗？
  也不是没有的，大家一起抱团被杀，这是第二个选项。
  看起来那么亲和慈祥、又是典型稳健派的九代，为什么会有那么一个如此暴戾的儿子…！
  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假设让纲吉僵在原地。不，不会吧……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就可以解释九代为什么不选择XANXUS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因为XANXUS根本就不是……
  挣扎着从纲吉的怀里跳下去的可乐尼乐打断她的思考，眼前的景象让纲吉很是惊讶：玛蒙浮在半空中，他胸前的奶嘴闪耀着强烈的紫色光芒，可乐尼乐和Reborn的奶嘴也在分别发着光！
  玛蒙竟然也是彩虹之子！
  “你的奶嘴没有发光是因为那个像锁链一样的东西吧。”Reborn说道。
  “笨蛋们是不会明白的，这是研究的副产物，因为我和你们不同，我丝毫不懈怠！一直努力尝试解开诅咒！”
  玛蒙的话让纲吉不解，诅咒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很快就无暇顾及诅咒不诅咒的了，因为玛蒙解开锁链以后实力直线上涨，库洛姆完全敌不过他。战斗场上又是火柱又是冰柱，情况很不利于库洛姆，在她被冰冻住后，玛蒙盯上她十分珍惜的叁叉戟。
  “不可以…不可以！”库洛姆的叫喊没能阻止玛蒙，叁叉戟被无情摧毁。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叁叉戟的破碎，库洛姆像遭到重创般咳了一手心的血倒在地上，她的肚子十分可怕地瘪了下去，仿佛她的身体里没有内脏！
  “这也是幻觉吗！？”所有人又惊又惧，纲吉浑身颤抖起来：不是，这是真实的……！这个仿佛内脏被夺走的场景是真实的！
  直到躺在地上生命迹象越来越弱的库洛姆含糊地说着什么，纲吉才想起来要赶紧去救她才行！就在纲吉准备行动的时候，那熟悉的恶寒让她硬生生停下动作，场上的库洛姆的身体也怪异地散发出了雾气。
  “来了……那个人来了……”
  纲吉浑身发抖的样子引起大家的注意，离得近的山本担忧地看着又怕又难受的纲吉：“阿纲？”
  “六道骸来了……！”
  “kuhuhuhu……”纲吉话音刚落，场上便传来熟悉的笑声，一股旋风包围了库洛姆所在的地方，那就是笑声的来源。
  旋风还未散去之时，碎石攻击已经把娇小的玛蒙打倒在地：“kufufu，倒是挺意气风发的嘛，该死的黑手党！”
  骸的登场让众人神色各异，视线中心的骸反倒最神情自若。他微微侧头望向身后的纲吉，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好久不见。我又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
  “六道骸……他没事……”纲吉曾经很担心被绷带人带走的骸、犬、千种叁人如今见他们都没事，她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六道骸？啊，我想起你是谁了。一个月前有人试图从复仇者监狱逃脱，就是你吧。”玛蒙重新飘在了空中：“不过你那次逃脱应该失败了才对，我听说你被送进更加难以逃脱的里层监狱去了。”
  玛蒙的话让纲吉不解，如果六道骸没有逃脱成功，那站在这里的不是他吗？纲吉很清楚站在所有人面前的这个六道骸并不是幻觉。
  “我不就在这里吗？”骸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身为最强的七个婴儿之一的玛蒙竟然不敌骸，骸在败给纲吉以后实力又增强了，他使用幻觉的时候纲吉竟然感到了晕眩、头疼、恶心。
  随着两人的幻术战越发犀利，纲吉的头也疼得越厉害，最后她再也受不住，抱着头跪倒在地。
  她的头，痛得好像快裂开了！
  咕噜。
  什么……？纲吉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黑暗的水底，不对，不是她在黑暗的水底，是有影像流进了她的脑袋！她还能听到狱寺和山本的声音、骸和玛蒙对战的声音，但是她看到的是又黑又暗又冷的水底，水里面的那个是…
  那是一个透明的容器，连接着很多管道和锁链，容器里头似乎有一个人，靠近以后纲吉才发现，被锁在透明容器里的人竟然是六道骸！随即画面一转，眼前出现骸、犬和千种越狱时的画面，纲吉几乎立马意识到，这应该是骸的记忆。
  【“为了让同伴脱逃而自投罗网……算了，反正这家伙才是主犯。”】绷带人这么说着，用锁链把骸带回了监狱。
  画面再转到了另一段记忆上，那是家光和库洛姆，不对，和骸做交易的记忆。
  骸竟然用自己来交换犬和千种的自由…他曾经对犬和千种的性命如此毫不在乎，纲吉还以为他是个冷血的人，但是他甚至不惜呆在如此黑暗孤独的水底牢房，担任她的雾之守护者也要让他们越狱成功……
  他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么无情！
  纲吉从骸的记忆中出来，雾之战也分出了胜负。玛蒙被骸的招数弄得全身膨胀，他求饶道：“不要啊！这样我会死的！”不等纲吉拜托骸放他一马，骸直接让玛蒙球破裂了。
  “玛蒙！骸，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一个孩子……”纲吉看着像气球一样炸裂了的玛蒙吓得脸刷白。
  “你还有余力同情敌人？沢田纲吉，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天真了。”骸不屑于纲吉这种天真，但看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女孩，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那个小鬼跑了。他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把逃走用的能量给耗尽…”见纲吉破涕为笑，骸在心中为解释的自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纲吉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XANXUS下命令：“哥拉·莫斯卡，争夺战过后，把玛蒙除掉！”
  骸抬眼看着王座上的男人，若有所指地说道：“你这家伙真不愧是当黑手党的料，XANXUS。你策划的一切，残忍得令人发指。”
  骸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所以他知道XANXUS的计划，他没有掩盖自己知道的事实。他想，这个男人足够心狠手辣，若是让他当上彭格列的首领，里世界一定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吧！只不过对这个占着王座的男人的胜算……骸勾起嘴角。
  “虽然我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但是给你一个忠告吧。对于那个比你弱小的另一位候补接班人，你最好不要太欺负她。”
  否则……可是会被狠狠教训的。
  懒得去看XANXUS的反应，骸带着雾之戒走近纲吉，还没真正靠近就被狱寺手持炸弹拦了下来。骸顿时想起那只吠了一夜的银色大狗，觉得头有点痛。
  “狱寺君……”窥看了骸记忆的纲吉拉了拉狱寺，虽然骸之前是他们的敌人，但是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坏，而且现在是她的雾之守护者，已经算是同伴了吧……？这样的态度对人家不太好。
  “就让他吠个够吧，你也最好保持一点戒心，别随随便便让人近身。”骸没把狱寺放在眼里，他举起雾之戒，示意纲吉过来拿：“我之所以当你的雾之守护者，是因为方便夺取你的身体，你可别误会。”
  胡说，明明就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纲吉不顾狱寺阻拦上前拿走戒指：“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骸一直都以为自己更喜欢看沢田纲吉不甘哭泣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她向自己道谢的表情也还不错。他把脑袋靠到她的肩上：“我现在有些累了，这女孩就麻烦你了……”
  纲吉下意识伸手去抱，发现骸竟然变回了库洛姆！而且战斗一旦结束，犬和千种居然要扔下这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黑曜少年居然真的就这么走了，纲吉为难地看着昏睡的库洛姆，想到现在骸应该是回到了那个又黑又冷的地方，总不能他们也把这女孩子扔在这里吧…
  “不要忘了骸曾经做过的事。”Reborn知道这就是纲吉的性格，但为了日后，他还是适时地给纲吉提了一个醒。
  纲吉惭愧地垂下了头，如果只涉及到她自己的话，她可能已经能说没关系了，可是骸还让很多无辜的人受到了伤害，这让纲吉无法那么轻易地原谅他。
  最后他们决定将库洛姆送到医院，随后大家才各自回了家，路上纲吉忧心忡忡：目前的战绩是双方都叁胜，明天的决战就是最后一战了。虽然XANXUS拿到了天空之戒，但是如果云雀学长胜利的话，按照约定，XANXUS要放弃身为接班人的所有权利。
  对此，XANXUS非常爽快地答应了，爽快到……纲吉觉得不安的地步。也许他对那个叫哥拉·莫斯卡的人非常有自信，但对纲吉来说，云雀的败北同样是无法想象的。
  结果到底会如何，全看明晚的云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