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生气了

  第十六章
  习月将小女孩带进了屋里。
  她是冯既野同母异父的妹妹,温燕雨,今年十二岁。她一直生活在本市的云县。她和冯既野长得略有几份相像,但不多,最像他的地方,大概就是身材,个子很高且瘦,腿很长也没什么肉。
  习月在想如何才能联系到冯既野。因为他删了自己微信、拉黑了电话,她在犹豫要不要阿po联系他工作室,再让工作室的人通知他本人。
  光想想都绕死了,她很烦。
  温燕雨坐在沙发上,长得文气乖巧,但性子有些带劲,“情敌姐姐,你先别找我哥哥,等他下班回来,我自己和他谈。”
  习月一愣,这小姑娘讲话还真是大人模样。
  算了,她干脆等冯既野回来再说。
  温燕雨看到旁边的木柜上全是化妆品,兴奋的奔过去了,很多大牌的爆款色号,全是她喜欢的。
  习月走过去,半蹲下,笑着问,“你喜欢啊?”
  温燕雨点头,“嗯。”
  习月:“那你挑两只,姐姐送你。”
  “真的吗?可以吗?”
  “可以。”
  温燕雨挑了两只喜欢的,然后看到旁边放着一张习月卷发的照片,“你这个卷发真好看。”
  习月心想,反正也没事做,干等也是等,于是去房里拿出了卷发棒,将她带到地毯上,俩人一起坐下,
  “姐姐给你卷个同款,好吗?”
  温燕雨开心极了,“好好好。”
  接下来,俩人相处得非常愉快。
  俩人都非常爱美。
  没过一会,习月就帮温燕雨卷好了头发,拿来镜子给她照。温燕雨两眼发光,开心得手舞足蹈,“好好看。”
  习月很早以前就常说,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女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
  太阳落山,天色渐黑。
  温燕雨累了,躺沙发上睡着了,习月给她盖上毯子。不过,没过一会,她自己也趴旁边睡着了。
  习月再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她赶紧穿上鞋去了隔壁,敲了好一会,都无人应。她又折回来,本来想点外卖,不过想起自己买了意面,就自己在厨房里捣腾。
  厨房里的动静可不小,吵醒了温燕雨。
  温燕雨看着手忙脚乱的习月,“你是在做饭吗?”
  习月都顾不上她,“嗯,是,是。”
  她把意面和香肠夹了出来,肉酱很香,她非常满意的开始摆盘,然后端去了餐桌上。
  习月笑着说:“你哥还没回来,你就在我家吃点吧,我第一次做饭,你凑合一下。”
  温燕雨坐下,拿起叉子,卷起了一口面,咬了几口,“挺好吃的。”
  第一次做饭被夸,习月很开心。
  “不过,”温燕雨补道,“比我哥做的还是差了很远。”
  习月卷起一口面,一哼,“他做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区别,每次不也是放一样的材料。”
  温燕雨抬眼惊问,“你吃过我哥哥做的饭?”
  又说漏嘴了,习月尴尬的喝了口水,解释:“我们是邻居,之前尝过一次。”
  温燕雨哦了声便没再出声。
  收拾完厨房,已经快十点了。
  温燕雨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刷姜让的视频。
  习月又跑去了隔壁,一连按了几次门铃,还是没人应,她还没转身,身后就传来低沉的嗓音:“找我?有事吗?”
  她吓得抖了一下,回身,看到冯既野一身黑大衣,身上冒着寒气。她点头:“嗯,你妹妹在我家。”
  他不觉皱眉:“我妹妹?”
  “对啊,你亲妹妹。”
  冯既野低哼,“我是有个亲妹妹,但不住在海州,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莫名被呛,习月冲回门口,推开门,“你自己进去看看,里面坐着的女孩,是不是你妹妹。”
  冯既野疑惑的走去了她家,往客厅一看,的确看到了温燕雨,一阵怒,大喊她:
  “你什么时候跑来的?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温燕雨就知道他一定会凶自己,一下子就躲去了卧房,还锁上了门。
  习月都懵了,看不懂俩人的兄妹关系。
  温燕雨并不乖,之前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一个人大半夜坐大巴跑去颐沙湾。冯既野怒火中烧,没忍住,对习月的语气也凶了点:
  “你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习月还没开口解释,冯既野又想到温燕雨脸上的妆和成熟的卷发,再看了看地板上的化妆品和卷发棒,他没控制得住脾气:“习月,我妹妹才12岁,你要跟她一起疯吗?”
  习月反呛他一句:“12岁怎么了,12岁的女孩为什么不能爱美,要是我女儿,她5岁,我就给她卷发,涂口红,怎么了……”
  “那是你的女儿,随便你,但她是我的妹妹。”冯既野急到低吼。
  习月怔住,顿时来火。
  冯既野不停地用力敲门,“温燕雨出来,你快点给我出来,我把你送回去。”
  “不回去,不回去。” 温燕雨在里头大喊。
  他几乎怒到咬牙。
  习月也越来越无法控制情绪,帮他看妹妹还被骂,她指着冯既野也吼道,“冯既野,你搞清楚,你删了我微信,拉黑我电话,我怎么联系你?”
  或许是太在意妹妹,冯既野眼神和语气都更凶了,“我工作室没倒闭。”
  习月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又怒又委屈,紧怒的盯了他一阵。
  这样的沉默,让冯既野突然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习月突然敲着门,语气变冷,“小雨,你快出来,跟你哥哥回家,听话。”
  听出她生气了,温燕雨拉开了门,乖乖走去了冯既野身边。
  习月去沙发上将她的小书包拿起来,塞到了她手里,没看冯既野,但话是对他说的,“你赶紧和你哥哥回家吧,不然他该告我非法囚禁和虐童了。”
  “习月……”冯既野愧疚了。
  她指着大门,看向别处,说:“出去吧,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冯既野暂时没说什么,带着温燕雨走了出去,不过刚把她送进家里,他还是折回了习月家,按了门铃。
  习月很快就打开了门,很冷漠:“怎么了?落东西了吗?”
  冯既野沉了口气,想向她道歉:“刚刚是因为,看到我妹妹自己跑了出来,一时没有控制好脾气,我语气有点……”
  “没事,真没事,”习月憋着一肚子火,“冯老师,你最喜欢骂我了,不是吗。”
  不知怎么,她眼里竟有了泪光,模模糊糊的闪动,稍微哽咽了一下说,“一年前,你莫名奇妙的把我骂一顿,然后删了我微信,拉黑了我电话,我习惯了。”
  冯既野垂着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下,不知道该和习月说点什么,当然,她也没给机会。
  习月在关门前,头次提起了那些并不痛快的过去:“不过,就像你说的,都过去了,你是怎么看我的,我不在乎。就算你觉得,我是成天和不同男人乱搞的人,我也无所谓,因为我们以前只是床上关系,现在只是邻居,等我房子装修好了,我们未来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说完,门就关上了。
  走廊,光影暗暗的。
  冯既野独自站在门口,脚步无法挪动半寸,脑海里那些压下去的回忆,剧烈的交织在一起,扯着他的心。过了好一阵,连走廊的灯都灭了,他才带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
  冯既野进屋换好拖鞋,看到温燕雨抱着书包窝在沙发一角,他忍住了愤怒,先给妈妈岑虹打了一个电话,那头很吵,是搓麻将的声音。
  他不耐烦的说:“妈,你知不知道小雨来找我了?”
  岑虹刚好胡牌了,也顾不上这头的声音,她哦了一声,“她可能就是想你了,你陪她几天。”
  冯既野握紧拳,“她下午一个人从县里坐大巴来的,你都没发现她丢了吗?”
  岑虹愣了下,又笑了,“没丢就行,我12岁的时候都一个人去东莞了。”
  “妈,”冯既野还是发火了,“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的女儿。”
  这会,岑虹倒是有点愧疚了,走到窗户边,好声好气的说:“小野你别生气,我的确是不知道她走了。”
  冯既野很愤怒,“你当然不知道,你在麻将馆里一呆呆一天,你女儿被人卖了你都不知道。”
  这时,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拍了一下岑虹的屁股,她很娴熟的推开男人油腻的手,语气有点骚,“哎呀,韩哥,你说你这次次打招呼都动手,不好吧。”
  冯既野听不下去了,直接挂了。
  他再回过头,却看到温燕雨两眼含泪。他走过去,拿纸巾替她擦了擦泪,她握住他的手,“哥哥,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住。”
  温燕雨是岑虹和她后来的男人生的孩子,确切的说,她从未结过婚,都是未婚先孕再被抛弃。因为她的职业上不得台面,甚至是卑贱丑陋。这一生,都只被男人戏弄,从未得到过爱。
  冯既野明白温燕雨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因为岑虹在镇上很出名,虽然早已不干风尘事,但那些男的总会来骚扰她,一骚扰,连带温燕雨也不放过。
  冯既野帮她把书包拿到了一边,蹲在沙发边,大掌温柔的摸着她的小脑袋,“那你先在我这里住到周日,周日晚上我把你送回去,先把期末考试考了,然后哥哥再和妈妈商量你转学的事,好吗?”
  温燕雨开心的狂点头,“好。”
  还亲了他一下。
  冯既野让温燕雨去洗澡,才想起来家里没有小女孩的换洗衣服。他刚拿起手机,想看看外卖能不能买几件,门铃响了。
  冯既野拉开门,看到是习月,惊道:“你?”
  她气还未消,没什么好脸色,把手中迭好的睡衣和私密的衣物递给他,“刚刚你妹妹说走得太匆忙,没带换洗的衣服,让我帮忙给她买,刚送到,给。”
  冯既野刚接过衣物,还想和习月再说两句话,但她已经快步走回了家里,头都没回,一句话都不想听自己讲。
  -
  这一夜,习月和冯既野都失眠了。
  第二天,冯既野给温燕雨做好了早餐后,出了门。不过他没下楼,而是在电梯里口徘徊。
  大概过了小二十分钟,习月出了门。
  冯既野和她打招呼,想着必须要对昨天的事道歉和道谢,但她完全把他空气,连正眼都没抬。
  俩人进了电梯。
  “习月,昨天是我语气太重了,我跟你道……”
  冯既野话说一半,习月就戴着耳机打着电话,无视他的存在。
  走出电梯后,她也走在前头,脚步很快,一直在打电话。他沉了口气,然后跟了上去。
  京茂城的停车位是按户划分的,所以他们的车并排停着。
  见习月挂了电话,冯既野两大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习月,我知道昨天我话说严重了,让你不开心了,所以我……”
  习月指着他的手说:“冯老师,你说过不会碰我的,请把手拿开。”
  冯既野愣了会,然后将手收回。
  习月拉开车门,把包扔进去后,还是回身,讲话很冲,“原来你是会道歉的人啊,那一年前,你无缘无故骂我高贵,骂我给你戴绿帽,骂我怂的那件事,要不要现在一并道了?”
  冯既野怔住,只字未说。
  习月一哼,“可真有原则。”
  她手肘撑在车门边,突然松了口气,眼一眯,“是,我特别会玩男人,尤其是很会给男人戴绿帽,你不知道吧,我和你约你的时候,我同时还约七八个男人,我去一个国家出差,就有一个炮友……”
  “习月。”冯既野听不下去了,止住了她。
  习月还是抵不住胸口的憋屈,又撂下了一句狠话,“要是知道和你约炮这么费力,要知道你连做个炮友都么小心眼,那那天晚上,我死都不会和你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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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哥:咋整,老婆生气了,该怎么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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