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捱 第62节
比他头像好看。
他盯着头像看了会儿,又去翻跟程尔的聊天记录。
很少,一会儿就能翻到头。
他习惯性将聊天记录截图,收进相册里。
那天后来贺让骁是被吓醒的,门差点被从外踹开。
贺建明在外面破口大骂,“野东西,你他妈锁着门做什么。”
辱骂声伴随着又一脚踹,他的房门晃了几晃。
贺让骁摸了把汗湿的额头,坐起身,屋外鸦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没醒透,思绪很散,恍惚地往枕头上看。
是一场梦。
重重的孤寂感堆在心口不散。
很快这种孤寂感被烦躁占据。
屋外酒瓶子摔碎,贺建明污言秽语地骂着贺让骁和他妈。
紧接着又去踹他的奖杯柜。
贺让骁摸起防身的棒球棍,恰巧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他在接与不接取舍,盯着跳动的名字犹豫三秒钟,走到窗边抖开窗帘,按下接听键。
下雨了,滴滴答答掉在窗台上。
门外一声巨响,玻璃哗哗啦啦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贺让骁握紧了棒球棍,脸色阴翳,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他在心里默数。
少女呼吸贴在耳边,软而轻,她说:“贺让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突然的,他想到了那次两个人同打一把伞,她表面怯生生其实很大胆地闯到他身边,随时在提醒他是有人愿意陪你的。
“没。”嗓音很散。
思绪一下软了下来,他丢下棒球棍,手往窗台一搭,静静瞧着外面。
“你在哪里啊?”
只要他说出地址,估计就算狂风暴雨,程尔也会来送伞。
但他心有不甘,静了那么几秒,忽然很想知道,
“你知道我什么人啊,要一直管我啊?”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光影昏沉, 雨越来越大,滴落在窗台弹起水雾。
风里水汽充沛室内潮乎乎的。
客厅里静悄悄,程尔趴在矮几上写题, 注意力有点散, 视线时不时移向房门。
墙上的钟表走到了十点二十,贺让骁还没回来,她盯着门发愣,耳朵也没听见脚步声, 便低下头继续写题。
半个小时前one找过她,她的钢琴比赛拿奖了,又在准备化学比赛, 还选好了留学的学校。
程尔真诚为她高兴, 有这样一盏明灯牵引着,她也感觉到向上的了力量。
one问起程尔喜欢的男生时,程尔思绪飘得没边了。
傍晚那通电话,贺让骁的情绪明显不对, 有种攀岩人累了,想要撒手的自我放弃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 让她感觉触碰的到, 却抓不住。
她有点急。
贺让骁没回来,她怎么都写不进题,心思一个劲儿往外飘。
既担心他不回来,又担心他遇到事儿, 毕竟他们这段时间树敌不少, 下午那通电话又太奇怪。
当时她陪祁妙在书店买资料, 她就该去找他的。
过后她发的消息一直没回复。
正在她思绪散的厉害时, 祁妙打来的视频电话,程尔放下笔,按下接听同时往后靠在沙发上。
“小耳朵,你快帮帮我。”祁妙站在镜头前,身后床上摆满漂亮裙子。
“你帮我挑挑哪条裙子好看啊。”祁妙拎起两条比划。
款式都不错,很适合祁妙,程尔帮她选了两套,托着腮听着祁妙抱怨上课只能穿校服丑死了之类的。
程尔心不在焉地眨了眨眼。
“当当当,看看这是什么?”祁妙神神秘秘抖开两件裁剪过的短款校服。
“妙妙,你也去改了吗?”
祁妙说悄悄买了同款改了尺寸,她跟程尔一人一件,反而补课期间就算被黄彬发现他也不会说什么。
程尔被她说的有点心动,手无意识地掐了下腰。
女孩谁不爱美啊,更何况还有喜欢的人了,她早就动过想改的心思,只是一直不敢,祁妙的想法正中下怀。
她出神之际,祁妙已经换上了短款校服,下面没穿粗胖的校裤,而是换了条格子裙。
收腰的设计将细软的腰掐成一把,短款的上衣遮不住腰线,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漂亮又不会太张扬,比三班的女孩穿着还要好看。
“你说林澈看到我穿这样,会喜欢吗?”祁妙背着手,在镜头前转了个圈。
扬起的裙摆下双腿修长笔直,宛如漫画少女,程尔点头,“肯定喜欢的。”
就是不知道贺让骁喜不喜欢她穿这样。
祁妙满意地弯唇,又问程尔最近跟贺让骁有没有进展,“你们最近看起来好亲密啊。”
程尔没敢说贺让骁住她家,回想他们的种种,又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很古怪,有些东西很模糊,有些又心照不宣。
程尔趴在桌子上,脸枕着手臂静静看着屏幕,又走神了。
祁妙:“小耳朵,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怎么啦?”
程尔摇摇头,鼻尖埋进手臂,鼻尖有点酸,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思绪落不到实处,心事潮湿烦闷。
祁妙叹了口气,安慰她:“学神这种男生好难搞定的哦,看着他跟谁都交好,其实未必真的能走进他心里。他这样的男生又酷又难以琢磨。”
一句话就让程尔心酸难过的不行。
十一点多的时候,门外有了动静。
她几乎第一时间丢了下笔,起身朝着门口跑去,处于谨慎,两个人约定敲门的暗号是低沉的连续三下。
对方敲了一声就停,她感到了紧张,手握着门把手,不自觉脑补对方冲破大门闯进来的场景。
她抖了下。
与此同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了,突兀的声音响起。
门外的人来回走了两步,抬手又敲了下门,还是只有一声,她慌得快哭了。
手机屏幕熄灭,屋内回归安静。
程尔轻手轻脚挪去拿了手机,点开贺让骁的号码,手指悬在上面考虑要不要按下时。
重新传来有节奏的连续的三声敲击。
程尔顿了下,浑身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松懈,她握着门把手拉开门,看着贺让骁。
贺让骁垂眸看着她,她的眼睛很亮,看他像看救星一样,充满了崇拜和依赖。
贺让骁心一软,问她堵在门口做什么。
程尔渐渐回神,问他回来有没有遇到可疑的人,刚有人敲了她家门。
贺让骁推上门,又落下反锁,摘掉书包丢在边柜上,他没换鞋,人懒散地倚墙靠着,冲锋衣拉高了衣领,袖子更是护住了半个手背,整个人像是浸了水,潮湿又落寞。
程尔没发觉,往他靠了半步,皱着眉问:“没有嘛?可是我明明听见敲门声。”
下一秒,那个敲击声又响起。
她僵硬的视线看向贺让骁,以及握着的拳头。
“是这个吗?”他手指叩着柜子门。
程尔恍然大悟,原来不是有人敲门,刚刚是贺让骁恶作剧吓唬她。
贺让骁情绪肉眼可见的低,“知道了吗,我就是这么坏。”
你还要管我吗?能管多久。
月亮就该高悬在天上,跑来泥坑做什么。
程尔定了几秒钟,流露出难过的情绪,眼睛里脸上都有。
他往前,几乎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他近一步,她退一步,直到鞋尖抵着鞋尖才停下。
门口光线昏沉,靠得近他的气息很重,混着一股潮湿的雨水味道。
程尔下意识去摸他衣服有没有淋湿。
“不怕?”他抬起手臂挡了下。
程尔没反应过来。
“我会对你做很坏的事情也不怕?”
他低着头,眼神沉。
身上那股冷感钻出来,混合着潮湿的气息,他整个人变得有点危险。
“你不会。”
贺让骁顿了几秒钟,忽然嗤笑声,喉结往下动,散的嗓音有些痞得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