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莲花精后 第78节
“如今我是想着暂时无事,我也不能太渣,都亲了你了还转头无情的回老家……你和王兄二人真是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商辞昼惯会捡好的说:“亭枝真是体恤孤。”
容穆蹬了一下他的脚尖:“我是心疼自己。”
商辞昼将手上的短笛递给他:“亭枝不要生孤的气,南代好风雅,你要是心情不畅,便叫这里的乐师替你解解闷。”
容穆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短笛,道:“你和王兄不要打起来,我就什么心事都没有。”
“那自然是不会。”商辞昼微微笑了笑,“孤连□□都送出去了,诚意天地可鉴。”
容穆看了他一眼,将短笛凑到嘴边吹了几个音符。
商辞昼:“好听。”
容穆无奈:“你听清楚了吗就好听,真是闭着眼睛都能吹,和怜玉一个模样。”
商辞昼:“亭枝人美心善,还精通曲艺——之前不还说自己是笨蛋?南代王室的血统如此纯正,你又怎么会是真正不通窍之人?”
容穆:“打住,就让我当一个笨蛋吧,我回南代那几个月,王兄勤奋成那样也没叫我干什么,你如今倒是会拿着政事来找我说道,以后不要用这些东西烦我。”
“可是孤觉得亭枝说政事的方式很新奇,总是会有一些孤很感兴趣的想法出现,孤喜欢和你说这些。”商辞昼又接着道:“不过你要是困了,我们便不说了,身体最重要。”
容穆侧目:“你最近好像非常关心我的身体。”
商辞昼笑了笑:“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越是喜爱你,心中的忧虑便越是多了一层,唯恐亭枝哪里不好,就想你处处顺意。”
容穆心想那你还没见过我的升级版本,要是看见那个不得吓死,怜玉当初第一次瞧见的时候还以为他得了什么大病。
不过商辞昼好像有些过于紧张了,容穆脚尖点着地,给他吹了一截轻快的短音,音符飞出离宫苑,怜玉站在门外手指跟着动了动。
过了一小会,容穆才停下来问道:“好听吗?”
商辞昼:“好听,很有童趣。”
容穆忍不住哈哈笑了一声,“那你猜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商辞昼:“孤猜不出来,是不是亭枝不在孤身边那几年学的?”
容穆:“这你倒是说对了,这调子叫两只大虫。”
商辞昼微微一愣,容穆难得逗到他,笑着起身道:“走了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怜玉撑伞的活儿又被商辞昼给抢了,只得闷气的走在身后捏手指,方才远远跟着皇帝的内侍这会上前来,全都弯腰颔首的坠在身后。
容穆自个儿走过的时候这离宫苑还能有些声响,带上一个商辞昼,这离宫苑宛若变成了冷宫,一丁点的声音也无。
商辞昼倒是面色自然见怪不怪,容穆正要侧首问他要怎么处理这些乐人奴隶,就听到一阵珠玉落盘的琵琶声。
他停下脚步,朝琵琶声处看去,就见一眉眼细长,脑后编着繁复长辫的男子正坐在窗边,看见他们后拨弦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商辞昼微微皱眉,那人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陛下安好。”
容穆:哦吼。
怜玉:哦吼。
商辞昼:“……”
商辞昼转身欲走,容穆却饶有兴趣的看向那人道:“你重复的是我刚才的曲子?”
乐师点头:“回贵人的话,正是。”
容穆瞧他有一副好容颜,就知道这明面是乐师,暗里可能是那些小国知道商辞昼不喜欢女人,给他送过来的男宠预备役。
这人也算是有几分聪明,胆子也大,容穆看向商辞昼,商辞昼表情变化很快也很纯良:“亭枝,我们回去了。”
钟灵暗暗看了皇帝一样,怜玉挑了挑眉毛,心道这黑莲花还真是招蜂引蝶,看他怎么和主人交代。
“不知草民有没有荣幸,能为贵人们奏乐?”钟灵抱着琵琶道。
这等情况下商辞昼开口那就是真要命,容穆笑着回道:“给陛下奏乐那可不轻松啊,你确定要跟着他?”
钟灵:“为天子奏乐,是草民的荣幸。”
商辞昼立刻道:“孤不需要。”
容穆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这人有几分玩音乐的天赋,琵琶版的两只大虫也挺别致,便好玩道:“你要跟那便跟着吧。”待着这里也是浪费人才。
钟灵听见他的话眼中瞬间欣喜。
商辞昼却倏的看向容穆,就好像在看什么“负心汉”一样。
钟灵跪下行了礼,欢欢喜喜的走回屋内,背上了好像早就准备好的包裹。
他一过来,商辞昼便往前了一步,钟灵非常“识趣”,他又看了皇帝一眼,不着痕迹的往容穆身后走了走。
怜玉:“……?”
这突然微妙的,争夺主人宠爱的感觉。
钟灵眼眸往上,看了看容穆,微咳道:“草民方才就瞧见贵人撑伞而过,贵人生的真好,乐理也好,若非心胸豁达,难以吹出这样欢快的曲目。”
容穆也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半会说不出那种微妙之感,只想他要跟便跟着吧,平时也能解个闷用。
商辞昼看了钟灵一眼,后者小心且客套的对他笑了笑,端的一副倾慕君上的模样,但等他收回眼神,余光便见这乐师立刻看向了容穆,脸上还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商辞昼:“???”
商辞昼:“……”
第77章 绽放第77天
容穆走了一段, 回头看众人还停在原地。
商辞昼没动,除了容穆这个骑在皇帝头上作威作福的,没人敢动一下。
他疑惑道:“还不走?落下东西了吗?”
商辞昼眼眸微眯, 看了那乐师一样,乐师像是被吓得有些瑟缩,脚尖一转往后避了避。
容穆眼神微妙:“陛下难不成看上他了?”
商辞昼:“孤没有!”
容穆:“没有那你盯着人家干什么?”
商辞昼:“……”
他深吸了一口气建议道:“孤只是觉得,他长得不好看,亭枝不喜欢容貌不美的人, 不如就将他丢在这离宫苑自生自灭吧。”
容穆歪了歪头, 看那乐师恰到好处露出了一个清秀温和的侧脸。
长得好像也还行,而且这不是商辞昼的人吗?商辞昼为什么还要反过来问他喜不喜欢。
容穆谈不上喜不喜欢, 除了放在心底打上特殊关照标签的几个人, 其他人在他的眼里都是一个坑里的萝卜, 最大的区别也就是这个粗那个细, 众生平等罢了。
“他这手琵琶技艺着实不错, 多给一口粮食的问题,要跟便跟着吧。”
钟灵立刻俯身道:“多谢贵人体恤!”
商辞昼:“……”
他看了钟灵一眼,走上前与容穆并排, 还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 借着宽袍大袖勾住了容穆的手。
见容穆只是奇怪了一瞬没有反抗, 商辞昼便更加明目张胆, 背后的小侍眼睛只敢看着脚底的宫道, 半分都不敢朝前面二人看去。
容穆好笑道:“突然的这是怎么了?我还没和你计较别国送男宠乐妓给你的事, 你倒好, 这是吃的哪门子的醋。”
商辞昼抿紧唇瓣, 神情难得有些倔强。
容穆知道这人只在他面前好说话,搞不好背地里是要处置人, 他悄声道:“别为难人啦,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我信你不会背着我搞事,他瞧着也是个胆小安分的,才敢这么大胆的叫他来给咱们解闷呀。”
商辞昼这才眼神动了动,他看向容穆:“孤就是心中不快,觉得他有些古怪。”
容穆:“有什么古怪的,只要不是刺客,那便无事。”
商辞昼皱眉:“可是孤觉得他老是看你!”
容穆诧异:“看我一眼又不会爱上我,况且你才是皇帝,谁会放着皇帝不爱来喜欢一个别国的王子?又不是有毛病。”
商辞昼:“……”
对,就是这样的认知误区,曾经他眼盲心瞎把容穆当男宠的时候,就叫他给自己挡那些莺莺燕燕的桃花,直到现在,京都城中还流传着容穆的传说,容穆找回王族身份之后,这些人更加变本加厉,听说话本都已经更新了三个版了。
如今不只是世家贵女,连有些公子哥儿都特别爱听南代王子从小流亡大商的曲折故事,茶馆每逢容穆的场,必定都是场场爆满。
商辞昼深吸一口气,有种微妙的,自己作为皇帝没有后宫,但喜欢的人有一大批“后宫”的错觉。
而且这些“后宫”还都是从自己手里流出去的,一个弄不好,容穆还会回头来怀疑他是不是越轨了。
商辞昼从没有受过这么憋屈的事儿,一路上都有些沉默,还不能随便就把人给杀了,尤其是这人在容穆的面前已经过了一眼,留了个艺高人胆大的印象。
怜玉跟在两人的身后,是难得敢随便看主子的存在。
他只见商辞昼紧紧牵着主人的手,就知道这黑莲花心中也有些不对劲了,怜玉跟着商辞昼在战场上走了一遭,知道这皇帝在想杀人的都会摩挲手指,一路上背着他的主人,商辞昼的左手都快磨出火花来了,可见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心中沸腾的不爽。
怜玉往旁边看了一眼,瞧见那乐师亦步亦趋的跟着,手上抱着他极为珍贵的琵琶,衣着都是一副漠上异族的花纹模样,着实叫人有几分新奇。
怜玉小声道:“喂,你今年多大了?”
钟灵侧头回道:“草民二十有一了。”
二十一啊……比主人还要大两三岁。
怜玉好奇道:“看你这副模样,你该不会从小就是个弹琵琶的吧。”
钟灵眼睛明亮:“正是,草民穷尽一生都在寻找不一样的乐理,故国的乐声已经叫我不感兴趣,因此便主动随着贡品队伍来到了大商。”
怜玉倒吸一口,这人怎么好像还是一个琴痴!
钟灵又道:“我不是奴籍,本不用在此,后来想着一国最高的技艺当在天子身边,所以便冒险一试。”
怜玉:“……你喜欢乐理,不求着皇帝将你分配到宫乐司,为何跟着主人走?”
钟灵默了默才道:“本是这样想的,但风寒故国远,我正发呆间见贵人自门外小道而来,他衣摆翩跹尘埃不染,从伞下看了旧窗一眼,我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人人看我卑贱如草芥,唯独贵人眼中,我等首先是个‘人’,贵人气质高雅,叫人心中拜服。”
怜玉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个乐师,怎么好像的确有几个东西在身上——
主人却是不喜欢轻视别人,更不看重身份地位,只要有才有德,主人都会一视同仁。
钟灵声音低道:“我以前不知道是如何一个人能叫大商天子不爱红颜爱蓝颜,现下倒是有些明白了……贵人还会乐理,嗓音声色也极好听,我实在难以抗拒这样如同知音般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