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那电话一连打了四五个。
  姜玥的伤口本来就不深，缝过针以后也不用拆线。
  这两天绷带都解了，没什么意外的话也能上班了。
  她让蒋昭回队里，也别闹得太僵了，毕竟都是一个单位的，更何况，她不是那种太需要被照顾的人。
  就算没有蒋昭，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蒋昭听了她的话，回队里了，但他晚上都会回来。
  他和领导打过报告了，这段时间不加班，所以，这几天回来都不会太晚，来之前，还会去超市买菜，他会特意打电话问姜玥有什么想吃的菜或是水果，想不想吃蛋糕，或是喝奶茶。
  局里新来的几个小姑娘，每天中午都会点奶茶。
  蒋昭很少见姜玥喝奶茶，她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好像总对这种时兴的东西不感兴趣。
  换言之，姜玥格外节俭。
  想想也能理解，她以前跟着姜芬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就算现在经济方面没有了压力，某些生活习惯还是会持续下来。
  蒋昭不想她总是这样。
  花一样的年纪，买漂亮的衣服、鞋子还有首饰，这些都很正常。
  蒋昭早把自己的公务卡交给姜玥了，这个举动的意思是那些钱她想怎么花都可以，但姜玥没有动过。
  他是可以猜得出来姜玥为什么不想动那笔钱，但有些话蒋昭和她挑明。
  两人开诚布公地谈了谈，蒋昭想把她的心结都解开，把这些年因为错过的沟通都填补回来。
  蒋昭从前只觉得姜玥对自己并没有太喜欢，但昨晚那句话算是彻底让他明白了。
  他总想姜玥多喜欢他一点，多爱一点，但其实，她比想象中更爱他。
  周五的时候，姜芬给姜玥打了通电话，让她周末回一趟家。
  姜玥正准备回去一趟，和她坦白和蒋昭的事，便顺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姜芬说蒋萱怀孕了，这周要回蒋家，但她不太想弄得人尽皆知，就想着周末叫几个亲近的回家聚一聚。
  姜玥问她几个月了。
  姜芬小声说三个月了。
  三个月？
  蒋萱和程远泽的婚礼也不过是一个月前办的，这么说，她早在结婚前就已经怀上了，怪不得这么着急了。
  姜玥答应了，说自己会去。
  晚上，蒋昭下班回来，姜玥把蒋萱怀孕的事告诉了他。
  蒋昭听了，脸色并不好。
  他这样大概是不会去的，姜玥也没有强求，反正，他周末大概率是要加班的，也没时间回去了。
  很快，到了周六。
  姜玥回季家前先去了趟商场，给蒋萱买礼物。
  她在这种事情上会格外注意，免得落人口舌。
  不过，蒋家比她想象中的冷清多了。
  蒋鹏不在，客厅里只有蒋萱和蒋红。
  蒋萱见她回来，还挺高兴的。
  姜玥把礼物交给她，说了两句恭喜的体面话。
  她没理一旁的蒋红，这回，连小姑都不叫了。
  蒋萱笑着说：“来就来，不用破费的。”
  姜玥注意到她的气色并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咳嗽了两下，看上去憔悴极了。
  “小萱姐不舒服吗？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
  蒋红一听这话，又来劲了。
  “你懂不懂？女人怀孕了不能吃药，万一影响了孩子怎么办？”
  孩子孩子？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孩子？这还没生出来就不把母亲当人了？
  什么屁话？
  姜玥在心里骂了句傻逼，她不想和这种人浪费口舌，转身走进了厨房。
  姜芬果然在里面忙碌。
  蒋红爱折腾她，总会趁着蒋鹏不在的时候故意使绊子，她倒好，老实得跟个馒头似的，就这么傻乎乎地受着。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都这把年纪了，也不可能改。
  姜玥拿了把芹菜帮忙一起摘。
  姜芬不让她帮忙。
  “这儿油烟大，妈妈来就好，你去客厅和小萱聊会天吧。”
  那还是算了吧，万一和蒋红又吵起来了，那场面就难看了。
  姜玥不想出去，当然，她还有件事想对姜芬说。
  “妈，我谈恋爱了。”
  油烟机发动的声响有点大，姜芬一开始没听清楚。
  姜玥只好重复了一遍。
  这下，她差点没把锅铲丢了。
  姜芬愣了好几秒，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小玥，你没和妈妈开玩笑？”
  开玩笑？怎么可能？
  “他是我高中同学，比我大一岁，工作挺稳定的，长的挺不错的，对我也很好。”
  这些话，姜玥早就准备好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你也认识……”
  不仅认识，还很熟，还特别喜欢。
  姜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谁。
  姜玥犹豫着要不要把蒋昭的名字说出来，忽然，蒋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