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山(蛮骨死亡)

  离开人见城这个举动,预示着你跟赤子队伍的联盟彻底破裂,一路的奔跑,你几乎是逃到了城外的森林中,直到感觉茂密的树叶把阳光都挡住,藏在某棵大树后面,你勉强安心下来。
  魍魉丸毫无神采的眼睛出现在你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你反而开始畏惧。
  不可能吧,白童子怎么会把这个留给你呢,莫名其妙的,你畏惧这个可能,只能尽量找个理由——是奈落上次改装的后遗症吧。至于奈落为什么把魍魉丸给你,奈落这个理由本身就足够强大了,因为他是大魔王,而大魔王做事不需要解释的。
  这样想就可以了是么?
  最猛胜紧紧跟着你,巨大的虫子扇动翅膀的声音在此刻吵得像直升机,你强行安慰自己失败,心乱如麻,忍无可忍之下给了它一枪,把紧紧跟着你的眼睛打落下来。
  打算离开这片森林。
  徒步的速度显然在这片森林面前有点不够看,还没有走出森林,一支带着蓝色光芒的利箭从天边而来,你只听见嗖的一声,就看到身后躲藏在草丛的最猛胜被弓箭牢牢钉在了地上。
  抬起头,你看到了身穿巫女服的桔梗。她还是一副柔顺清丽的装扮,脸上的表情是一贯的坚定,但是这个时候见到她,你心里莫名其妙涌起一股不祥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问,此刻桔梗已经走近,她声音平淡,但是说出口的事却不同寻常:“我这次来,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犬夜叉他们在找你吗?
  不怪你这么想,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最强巫女为他做事的,也就只有主角团那么几个了。在桔梗面前,你并没有反抗,握住了她伸出的手,死魂虫一涌而出,将你们两个包在其中,飞向遥远的地方。
  一路上,桔梗都很沉默,哪怕是你探究的目光看了又看,她也只是望着不知名的地方似乎是在发呆,是难得有点忧愁的模样。很少见她这个状态,让你不由自主想起来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那个怀着恨意复活的巫女,现在已经变回了自己最初的样子。
  就在你都快忘记她带你前行的目的时,你们的目的地快到了,准确来说,是死魂虫带不动你们了。
  离那座神圣纯净的山越近,来自邪恶的力量就越弱。你们才看到那座山的影子,死魂虫就已经被净化的差不多了,桔梗带着你一步一步走到山脚,在离上山之路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就在上面。”
  已经很尽力了,不管是消耗死魂虫带你来到这里,还是引领你走到这个地方,都对桔梗是巨大的消耗,哪怕仅仅是站在这里,对于她来说都是连呼吸都费劲的事情,你望向那条歪歪斜斜的上山路,心中有莫名的情绪,真的是犬夜叉在里面等你吗?奇怪的直觉告诉你,里面可能会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桔梗并没有走,她看见只是望向那边,但是脚步不动的你,似乎是解释,但是更像在回忆什么:“这个时候是不想见任何人的,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是例外,所以把你带来了。”
  这句话是自相矛盾的,但是是由桔梗说出来的,就显得格外不一样。你望着她似有所感的表情,莫名其妙想到了桔梗作为生者死前的那个场景。
  临死前用尽最后力量封印了所爱之人的巫女,身负重伤,接受着众人不舍的注视躺在火海之中等候死亡,心里却是克制不住的在想:好想再见犬夜叉一面。
  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
  这个死前的叹息回荡在你的脑海里,一直到你走上了那条上山的路,走进隐藏在深雾中的洞穴之时,那份叹息终于化成了实质。
  蛮骨躺在山洞之中,这是激烈战斗后的结束场景,层层迭迭的碎石把他牢牢压住,只露出半个身体,但是哪怕是这仅仅露出的半个躯体,也是遍布伤痕,你一步一步走进了山洞,他还是闭着眼睛,似乎是死掉了。
  由四魂之玉碎片复活的亡魂,如果死亡,就会恢复成原本的骷髅状态。
  你想到这个,呼气又吸气,总算做好心理铺垫后,才走近了他,果然看到了轻微的呼吸,但是与之对应的,你也看到了他原本的手腕,已经是完全被飓风撕裂的样子,哪怕是被碎石掩盖,也可以想象到,脚上应该也是这个状态了。
  已经不能动了,他就要死了。
  没有想流泪的,但是对上他睁开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眼泪就涌了出来,你自己都没有发觉,还是蛮骨开口,才让你反应过来。他望着你,满是伤痕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果然,我也觉得,碎片由你拔出来,才能让我死的比较甘心。”
  这是什么话啊,这个家伙。你坐在他的旁边,一语不发,捂着脸不去看他,任由一滴滴泪水打湿了地面,也模糊了你的视线,身边的家伙还是满不在乎的口气,似乎在状况之外:“怎么总这样,你一见到我就哭。”他哄着你:“别哭了,哭起来不好看的。”
  你泪眼婆娑的抬头望向他,看到这个家伙和说出的话完全不符的担忧面容,他看着你,似乎是想帮你擦眼泪,但是顿了顿,才发现手现在动不了了,只能强装轻松,试图转移你的注意力:“一点也不痛。”
  被割裂了肌腱的手不自觉微微抖动,握住了那双手,可是他却一无所觉,你看着他望着你的脸,不自觉脱口而出:“你不会死的。”
  只要有四魂之玉碎片,你就不会死。
  一块碎片或许只能维持蛮骨醒着,但是五块呢?十块呢?你握着他的手,看着手腕上的狰狞伤口,心里盘算着要几块四魂之玉碎片才能让它恢复如初。蛮骨看着你担忧的模样,却突然笑了:“已经足够了。”他笑得很开心,犹如小孩终于得偿所愿,但是说出的话毫无生路:“我是最后一块碎片。”
  奈落抢走了犬夜叉的所有碎片。就差这块碎片,就把四魂之玉集齐了。只是他被白灵山和人类之心绊住了脚,才多放任蛮骨活了几天。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你睁大了眼,不可置信,但是对蛮骨来说已经足够了:“你有什么愿望吗?”他问你:“我去天上会保护你的。”
  是你惯常用的骗小孩口气。
  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你望着他,有点犹豫,但是这个时候不想骗他,犹豫过后还是说出了你心底最真实的愿望:“我想要四魂之玉。”这个要求不算匪夷所思,但是和你平时表现出来的完全不符,哪怕是蛮骨,在这样的生死存亡时候,也露出了一瞬惊讶的表情,毕竟这个愿望不能说虚无缥缈,只能说是非常困难,困难到实现的可能性无限趋向于零,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见你的话不像作假,也就认真思索起来:“那个只能在奈落手里才能拿到了。”他望着你:“对别人来说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是你的话,还是有点办法的。”
  你在等这个粗神经透露信息,但是说完那句话,蛮骨却是停了言语,他的手已经无法再握紧你了,但是他的眼睛牢牢盯着你,脱口而出的是另一句话:“我爱你。”
  瞳孔不由自主放大。蛮骨看着你的表情,却是笑起来了:“只要你跟奈落说这个,哪怕你是在他手里拿四魂之玉,他也不会阻止你的。”
  在说什么啊,这个家伙。
  根本不像生离死别,反而更像闲暇时候的促膝长谈。你拨开碎石,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听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胡言乱语:“要不把我这块四魂之玉碎片带在身边,等奈落同意把四魂之玉给你了你再给他,不然你就让他一直凑不齐四魂之玉。”“他要是打你,你就赶紧逃跑,躲得远远的。”“喂?是睡着了吗?不要睡觉啊,还有人在等你送他上路呢。”
  似乎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你一动不动,任由这个不能动弹的家伙说些有的没的,可是那句话之后,足足安静了好一会,你才听到上头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说给你听的,更像是意识到自己无能为力后的叹息:“对不起,让你来面对这个。”
  亡者是没有未来的,他清楚这条,可是实在是克制不住。
  不断的爱上你,却又在这个过程中深知没有未来,即使到这个境地,还是忍不住想要继续挣扎活下去,根本没有办法坦然的接受死亡。
  很痛苦。
  好痛苦。
  你望着他,从蛮骨挣扎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的未尽之语,意识到拖得越久,反而越让他痛哭这件事,你如同以往安抚他的时候一样,如同雀啄,一点点亲吻他的脸,一直到紧紧皱着的眉头松开,你伸出手,拔下了他脖颈的位置。
  那块摇摇欲坠的碎片。
  作者的话:补充一下设定。
  蛮骨在死前后悔了,为什么要因为当初你对他的流泪而动心,参与进你的人生,但是动心这种事是一旦发生,就再难控制的,所以他非常痛苦,不想死,但是再怎么挣扎,前面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战场是蛮骨和犬夜叉命中注定的战斗,但是处于某种特别的心理,戈薇没有拿下他的碎片,而桔梗是因为有着和蛮骨有同样的亡者复活身份才对他施以援手,把你带来了白灵山的,她当初就是怀着没有见到犬夜叉的痛苦死去,所以很能理解蛮骨现在的感觉。
  还有,白灵山计划其实早就开始了,因为要拿赤子拖住你才隐瞒了计划的时间,但是就算是奈落也没想到,桔梗会出手帮助蛮骨,把你带过来,不然他大概要在这里把主角团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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