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中香 第50节
司烬不耐烦地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盛时无语:“鹿爷爷让我喊你们回去吃年夜饭,我一跑腿的,我容易吗我?”
桑棉情绪缓和下来,问道:“这事他两知道吗?”
司烬摇头:“没说,怕你难做人。不过当时我名下资产不能动,一动外公就会发现,手上又没那么多现金,找他们两凑了凑,他们也没问。”
“这事我知道啊,高三那年,司烬找我跟和平凑钱,说差一百万,我还猜,是不是司哥要买什么贵重物品给你,又怕老爷子发现他谈恋爱,不敢找家里要钱,我二话不说,回去就找我老头吵了一架,要了五十万,还被赶出家门,天天睡司哥家。”
盛时想起过去干的那些浑事,嘿嘿笑起来。那时候年轻气盛,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如今回忆起来,满满都是青春呐。
“谢谢。”桑棉朝着他郑重地道谢。谢谢他和和平陪着司烬长大。
盛时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谢他?所以司烬那三百万到底干嘛了?
回到除夕年夜饭桌上,桑棉脸上有伤,不过司烬护的紧,旁人也不敢问,见小两口子好像没什么事情,反而比之前要更亲密几分,也放了心,继续开开心心地过年。
年夜饭后,打麻将的打麻将,出去看夜景的看夜景,聊天喝茶看春晚的都有。
老爷子找了机会问司烬,知道了事情原委,顿时冷哼道:“做的对,想拿捏你,拿捏鹿家,那女人做梦。你看着处理,凡事提前知会桑棉一声。”
司烬点头:“我知道了。”
司烬出来,就见盛时带着鹿家小辈们在打麻将,找了一圈没找到桑棉,最后在院子的藤椅上找到她,天寒地冻的,她一人坐在树灯旁的藤椅上发着呆。
“怎么在这里,不进去打麻将?以你的牌技,跟盛时他们打,岂不是要大杀四方?”司烬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逆光站在树灯下,眼眸眯起,隐隐含笑。
“我刚出来,你跟外公聊完了?”
司烬点头,走过来,挨着她坐下,替她挡住寒风,低沉说道:“简单聊了两句,桑女士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你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又拿钱解决?”
司烬勾唇,低低笑道:“你还是别知道的好,不然……”
多少会有些害怕他吧。他已经不是当年一切拿钱解决的少年,很多时候,用些手段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桑棉垂眼,哑声问道:“除了三百万的事情,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吗?”
司烬沉默,有的,他喜欢她,七年来,从未变过。如今,她已经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了。这世间最荒诞的就是感情,从无逻辑可言,也没有轨迹可寻。
人海里一眼,就是一生。
“烬哥,姐姐,盛哥让我喊你们进去打麻将,我们压岁钱都输光了~”鹿羽从屋内探出头来,笑眯眯地喊道,“盛哥今晚的手气贼好,我们迫切的需要你帮我们复仇。”
司烬拉起桑棉,眼眸含笑:“走,让盛时笑着来,哭着回去?”
桑棉:“?”
幼稚不幼稚?
当晚众人守岁到凌晨,然后盛时输掉了一部片酬的钱,大年初二就哭着回了北城,连夜进剧组,忙着赚钱了。
桑棉初五回了北城,廖教授那边又有了合作的新项目,她暂时不需要去南城报道,继续留在了科研站,只要5月回学校进行博士论文答辩,就能毕业。
桑女士没有再出现,桑棉还打电话给外婆,旁敲侧击了一次,发现她也没有回去找外婆,这才稍稍放心。
她没问司烬用了什么手段,后来听常秘书汇报,桑女士早就嫁人入了外籍,而且有前科,人已经遣返回去,只要海关不放行,人永远回不来,那个小男孩子也送回了福利院,重新找了一户善待他的家庭。
桑棉心情说不出是沉重还是轻松,这大概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以后天涯两端,各自安好吧。
第58章
从南城回来之后, 方静宜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不过桑女士被遣送回去,桑棉最大的软肋消失, 就更加不惧怕司家。
年初八,她就回了科研站上班。
“桑棉,你能请假出来吗?”上班第一天, 下午两点多,秦娇就打电话过来。
桑棉微楞:“出什么事情了?”
“袁莎说, 宋晓媛的情况不对劲, 怕她出事,她一个人不敢去,就喊我们两一起。”秦娇飞快地解释着。
桑棉这才知道, 过年期间, 宋晓媛跟乌良辰因为离婚的事情闹的不可开交, 还闹到了派出所去, 当时她不在北城, 就没人告诉她这事。
“好, 我马上请假,联系的上她吗?”
“联系不上,不过她开了定位, 最后的位置是一家私人会所,后来手机就关机了。”
桑棉快速请了假,跟袁莎和秦娇约好在会所门口碰头。
桑棉到时, 就见袁莎焦急地等在会所门口,看见她, 飞奔招手:“你可算来了, 我给宋晓媛打电话, 手机一直关机,肯定是出事了。”
这年头,手机比对象还重要,谁手机会关机,就算是没电,也不可能几个小时都找不到充电的地方。
桑棉:“别慌,她来这里做什么?”
“捉奸。”袁莎飞快地划开手机屏幕,“她中午给我发的信息,我中午有午睡的习惯,没看到,睡醒就飞快联系你们了。”
桑棉看了看信息,宋晓媛的话很简短,透着几分玉石俱焚的疯癫:我去抓狗男女了,不死不休。后面附带的是会所的地址。
然后袁莎给她发信息就一直没回。
桑棉皱起眉尖:“她一个人去的吗?”
“估计是,她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大年三十那天她跟乌良辰撕到了派出所,不敢告诉家里人,还是我去领的人,当时人坐在大马路上就崩溃大哭,说乌良辰把她逼到了绝路,她活像一个泼妇,她这辈子都完了。”袁莎想起那日的光景,愤愤道,“我可算是看清了男人的真面目,平时表现的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一旦翻脸,那真是什么下作手段都使的出来,什么恶心人的话都说的出来。
我当时听着都气疯了。你跟秦娇都不在,不然也该喊你们出来,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间恶犬。”
说话间就见秦娇从出租车里出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秦娇:“宋晓媛是在这里吗?走,进去啊。”
袁莎连忙拉住她:“姐们,你看看这是私人会所,不是会员进不去的。我没办法才喊你们来想办法的。”
桑棉看了看会所名字,拍了张照片发给常秘书,然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常秘书,之前我大学室友的离婚案,你有律师的电话吗?”
“有的,夫人,稍等。”
几分钟之后,桑棉拿到了乌良辰和小三的所有信息,他出轨的是公司的女副总,律师发了照片过来,小三四十离异,身材走样,跟宋晓媛没得比,但是架不住人有钱,据说分了前夫一大笔钱和股份,是个狠角色。
目前离婚案一直在协商中,但是乌良辰那边仗着小三有权有势,一直威逼宋晓媛,逼她净身出户不算,还要她返还彩礼和借给她的大额资金,林林总总加起来一两百万。
桑棉皱眉,体会到了人性的丑陋和无耻。结婚四年,乌良辰会定期给宋晓媛银行卡大额转账,而且备注写的都是借款,宋晓媛也从来不看转账明细,每次都是刷卡消费,这笔钱被她拿来家用,现在乌良辰说这是借款,要她返回彩礼和借款。
等于这四年,白给人生了孩子,倒贴四年所有的开销,还要把渣男从她这里借走的彩礼双倍还他。
“这男人简直是渣中极品,这么多年我可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秦娇咬牙切齿道。
袁莎冷笑:“我看出来了一点,谁让宋晓媛恋爱脑呢,京大的高材生,不考研、不出国深造、不上班,就围着一个男人转,别人还房贷,她倒好,养男人。这不得被吃的连骨渣都不剩?
同一个宿舍出来的,但凡她有桑棉十分之一的理智,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说起来她还是佩服桑棉,大学时不动声色谈了一个那样的男朋友,依旧是数院的超级学霸,听说后来还分手,专心搞事业去了。如今复合结婚也异常的低调。
一个一心围绕男人转,还没有半点心机城府,一个专心搞事业,在学术界大放异彩还顺便嫁了个顶级豪门,高下立见。
女人,只有自己立的住,才能搏出更广阔的天空。
“好了,现在也别马后炮了,经此一劫,宋晓媛应该会幡然醒悟,不会再恋爱脑了。”
桑棉:“走吧,有了照片和信息,好找人。”
秦娇傻眼:“咱就这样进去?不是会员啊。”
“没事,去问问。”
三人进了会所,就见接待人员热情地上来迎接,一听三人不是会员,就有些为难。
桑棉取出一张黑卡,放在前台上,淡淡说道:“给我们一间豪华包间,过夜的那种。”
十分钟之后,会所经理热情地引着桑棉三人上了28楼。会所内另有乾坤,来往的都是富商和社会精英。
桑棉进了包间,看了看偌大的套间,以及他们的酒水清单,指尖停留在最贵的顶尖行列,淡淡说道:“帮我们找到这个女人,今晚最贵的酒我们点了。”
经理双眼放光,虽然看不清这三位女士的来路,但是领头的这位长得过于美貌,且拿的那黑卡不同凡响,他寻思着难道是顶级豪门养在外面的小情人,找正宫来撕扯头花?
气质不像!看着像是正宫,才这样气定神闲。
一瓶酒的提成够他们吃几个月了。
照片上的女客人他也认识,消费平平,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位阔气。
经理立刻打定了主意,低低说道:“您稍等。我为您取酒,去去就来。”
经理飞快地出去。
袁莎和秦娇跟在桑棉身后大气不敢喘,见她竟然不仅要了包间,还要点最贵的酒,会所经理嘴巴都要笑歪了,顿时急急地说道:“桑棉,这得花多少钱?我们又不确定宋晓媛在不在这里。”
“还买最贵的酒,我天,我只看到后面一连串的0。”
桑棉弯眼:“没事儿,我刷司烬的卡,酒买回去给他喝,还能假装是礼物。”
袁莎竖起大拇指:“高。不过还是得花很多钱。”
桑棉:“花钱能找到人,就不算什么。”
这点钱,司烬还不放在眼里。经过桑女士一事之后,她跟司烬的关系不仅没有破裂,反而亲密了几分,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和怨怼,白天各自忙碌,晚上同床共枕,虽然交流不多,但是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
所以,花他的钱,送瓶酒当礼物,也是可以的。
秦娇压低声音说道:“棉棉,原来那是你老公的黑卡,你老公很爱你吧,跟乌良辰简直是两个极端。我本来都不相信爱情了,结果看到你又觉得可以了。”
桑棉愣了一下:“其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不过他对兄弟很好,对我也从来舍得花钱。”
司烬的格局和眼界自然是乌良辰那样的人不能企及的。但是钱对司烬来说只是数字,并不能代表爱情。
“经理来了。”
经理推门进来,取了礼盒层层包装的酒,然后将一张卡片塞给了桑棉,上面写着包间号。
桑棉等人心领神会,见经理谨慎地收回卡片,起身就出去找人。
袁莎性子急,一脚踹开包间的门,就见乌良辰和小三衣冠不整地搂抱在一起,见她们闯进来,脸色骤变,喊道:“你们干嘛?”
秦娇飞快地冲进里间,喊道:“人在这里。”
里间里,宋晓媛双眼失神地坐在地上,头发被抓掉了一大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被扯坏,手机也摔的稀巴烂,不言不语,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再联系到乌良辰脸上的挠伤,显然她们来之前,宋晓媛捉奸不成反被打,落了下风。
“宋晓媛,瞧你那点出息。”袁莎气不打一处来,“你tm的来打架不知道喊人?单枪匹马地来挑战渣男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