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知恩图报萧大人,挟恩以报萧大人??
叁十叁
萧御带着沉卿芸以及沐姑娘从一处小门里离开香街的时候,远远的能看见熊熊的火焰又猛地窜高了许多,呼呼作响的吞噬着那华丽奢靡的楼宇,灼热的气浪被空气带过来扑在人的肌肤上也感觉到要热意。
临近的几家花楼里的客人妓子们都各个自顾不暇,有些衣衫不整地逃窜不已的,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救火。
混乱尖叫一时半会消停不下来,沉卿芸突然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冲天的火光,火光卷曲上升着,倒映在她的眼瞳里,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
肖忠大概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不远处接应着。
只是显然意外,萧御怎么还会多带了一个人回来。
“师父!”肖忠首先担忧起萧御的状况,上前搀住他,先把似乎昏过去的沐姑娘放下来。
“……”沉卿芸除了发髻有些散乱形容疲惫,倒是完好无损,只是她显然受到了许多的冲击,魂游天外的样子。
肖忠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从中拿了两枚小丸喂到萧御嘴边。
萧御自己接过咽了下去后就盘起腿调息起来,他闭着眼睛还沉声吩咐:“肖忠,你把她带回去,善后的事情也都安排妥当。”
肖忠说:“是。”
“沉姑娘,黑天路远,小的送您回去吧。”
听到肖忠的话,沉卿芸眼神才愣愣地从闭目调息的萧御身上转移,袖子里的手不住地颤抖掌心里一片濡湿,上面不只是她的汗水,还有从萧御身上粘过来的猩红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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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御忍受着心里的恨意,与萧才良斡旋,萧才良手里的底牌无非就是手下的那些杀手和自己身上蛊引罢了。
只是最后,萧才良见自己的计谋败露只是阴戾笑道:“呵,野种崽子,你以为自己算得了所有的事情吗?你自以为你带来的女子是用来迷惑杂家的幌子,实则,你自己却也被自己骗了过去!”
浑身浴血的萧御五指牢牢地掐在萧才良的脖颈处任由他掰扯都纹丝不动,脚边还倒着四个被一线割喉的黑衣男子。
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杀气意,他勾起唇角,面上有些快意,道:“那又如何?你且管不着了,就下到地府去追求你的长生不老吧。”
“咳咳!”萧才良咳出血沫,那妖艳诡异的面容上神情扭曲,凤眼里皆是阴毒,沙哑尖利说,“咳…咳!老子死了也不要紧,因为你这个小怪物也活不了多久了!啊哈哈哈哈!”
“而且!你那心爱的小女人那里……杂家还让人特意,准备了,好东西招待她呢!!”萧才良面色胀红起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萧御面色阴沉,一手掐住萧才良的脖子猛地把他一头淹没进那个盛满了黑色不明物的小缸子里去。
“啊啊啊……!!”萧才良尖利的手指似是干枯的树枝抓在萧御手臂上,瞬间也将其撕扯得血肉模糊起来。
萧御将他摔在地上,阴沉着一张脸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抬脚用力碾碎他的关节骨,然后看着那黑乎乎的一团东西钻进萧才良的眼睛、鼻腔、嘴巴、耳朵里,肉眼可见萧才良那饱满细腻的面颊瞬间萎靡下去,像是面皮一样糜烂露出一张脓黄模糊的“脸”。
萧御原以为会感到大仇得报的快感,但是实际上除了恶心和厌恶的感觉外还掺杂着焦躁,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沉卿芸的状况。
萧御出门一路杀了过去,只是没想到萧才良那么枯朽了,竟然一刻钟都坚持不了就死了,导致他还没找到沉卿芸,身体里的蛊毒就又应激的发作了。
剧痛袭来,浑身的筋骨像是被烈火油烹一般,似乎要紧缩起来又要炸裂开来,心脏鼓胀得发疼,他捂着心口,手臂上的血液滴在地面上,步伐也踉跄了一下,将将稳住就又跑动起来。他不由得想到遇到沉卿芸以来发生过的事情,尤其是上次蛊毒发作时沉卿芸的反应……
萧御是知道沉卿芸喜欢自己的,虽然对此嗤之以鼻,想着不过一个生平无害单纯的小女子由于目光短浅被自己表面的行为给迷惑,又被自己拘在身边不得已而产生的一种心理应激的状态罢了,而且并不知道太监具体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喜欢上自己都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罢了。
反正那对自己没有害处他也不会去纠结这样的事情,他从来只知道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只是他还没有像萧才良一样魔怔,也实在厌恶那些魔神鬼道的做派,非人非鬼的虚伪又恶心。
肖忠送沉卿芸回到沉家小院已经是后半夜了,小院里一片宁静,沉覃早就睡下许久了。
“沉姑娘,咳,您今晚穿着的衣裳都需要好好处理掉,您换下后扔到院门外,会有人及时收拾掉的,今晚辛苦了,还请您好好休息。”肖忠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沉卿芸,沉姑娘的状态有些不太对,他想着自家师父做事向来肆意,只怕今日这件事让沉姑娘受惊了,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帮忙解释一番……
“明白了,那么我就进去了……”沉卿芸恬淡地点了点头转身要进去,突然又停下来犹豫道,“肖忠,萧大人……”
肖忠立马竖起耳朵醒神听着,脑海里快速转着以应对沉卿芸的问题,他势必会维护好自家师父高大伟岸的形象的!
沉卿芸又顿住,垂下眼睫,抿了抿唇,牵了牵嘴角微微笑了笑平淡道:“……没什么,肖忠你也回去吧,辛苦了。”
肖忠愣在原地,看着沉卿芸进了院子消失不见的背影,心中有隐隐的担忧。
结果,沉卿芸第二日就发起了热,吓得沉覃喊来云婶子一起跑里跑外。
沉卿芸一整天烧得迷迷糊糊的,甚至看见了萧御与自家小弟一起坐在床边。
怎么可能呢?萧御都利用完了自己,哪里会专门来看望自己,惯是个冷心冷肺的家伙。
萧御坐在一旁的绣凳上,指挥沉覃去厨房拿肖忠煎好的药来。
沉覃对他感官本就很不错,这样的事情更加不会拒绝,乖巧地去了厨房等着把汤药端过来。
萧御看着床上小脸烧得发红的沉卿芸,心情难得复杂,按理说他下一步就是离开锦安了,他本是想带沉卿芸离开的,只是……他想到昨日被一起就回来的那个人,想了一些事情后又有些犹豫了。
沉卿芸烧得小脸通红,细细的柳眉也不自觉地蹙着,萧御伸手过去挨上她的脸,果真很烫。
又下滑到她有些松散的领口,微微探进去触摸她的颈项锁骨,还好身上有在微微出汗了。
沉卿芸只觉得在混沌的意识里感到一抹清凉的触感,她偏头挨了上去。
萧御见她贪凉也默默将手覆在她的颈侧,还走神了一瞬,她的身子倒是一向暖和,这发起热来更是如此,这次发热只怕还因为昨晚自己一身煞气冲撞到了她。
这也提醒了他,她是一个普通人,寻常生活离腥风血雨的权力斗争隔着十万八千里,自己为了一己私欲利用了她,她清醒过来必定会害怕自己,那么为了之前那无聊的理由强行将其拘在身边也无趣了。
沉覃端着药进屋时,萧御会适时地收回手,顺道理了理她的衣领,神态自若地坐在绣凳上沉思。
而后两天,萧御都会到沉家小院里看望沉卿芸,直到沉卿芸的烧终于退下身上的葵水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