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豪门后回村养老火了 第90节
殷鸾的祖母至今已经活了超过十万年,头发都已经变得苍白,发丝长到可以从冕座一直绕到王宫外面的古树,但她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皱纹。
殷鸿渊负手转身,幽幽看着远方,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千年前。
……
在人类短暂的寿命与朝代中,自我灭亡又更新迭代了一次又一次。
而在海底十万里的深渊,却有一个与人类完全不同的生灵,在那里世代繁衍生息了十几万年。
三千年前的大陆上,生活着一群与现在完全不同的古代人类。
那是殷鸿渊第一次瞒着母后上岸远行。
原以为那只是一次跟他以往远游都差不多的经历,可是在上岸后,殷鸿渊却遇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在漫天黄沙古道的城门前,他见到那个坐在马车中,缓缓掀开一角毡帘往外看的女人。
她转过头,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他衣着古怪,瞳眸异色,身材比当时古代的男人高出一大截,旁人见到他都吓得要死,将他视作不详异类,无人敢靠近他。
殷鸿渊只觉得人类愚昧无知,但也从未出手伤害过任何凡人。
可他上岸后见到形形色色那么多人,唯独只有她,不害怕他。
她不仅不害怕他,还在马车即将驶去的时候,回头冲他笑了下。
殷鸿渊被那回眸一笑迷住了眼,不由自主跟着马车进了城。
后来,他知道了她是被战败的苏氏部落上供到王都去,要献给大王的美人。
半夜,他偷偷翻墙爬窗,找到那个美人的房间,想要再看她一眼。
美人坐在窗边对镜梳发,见到翻窗进来的他,却并未惊吓,歪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打量他一会儿后,问:“你来干什么?”
他支腿坐在窗桓边,吊儿郎当地看她:“觉得你长得好看,想再看一眼。”
美人缓缓放下梳子,目染哀愁,垂眸道:“可我就要被送到王都去,献给那个残暴的大王做妃子了。”
殷鸿渊看着她,说:“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带你走。”
美人摇头:“我是可以走。可我走了,我有苏部族的几十万百姓怎么办。”
他又说:“那我可以去帮你杀了那个大王。”
美人抬头,幽幽看他良久,最后将手里那把梳头的木梳放到他手里,对他道:“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被守卫发现,他们会砍了你的头的。”
殷鸿渊看着手里那把精巧的木梳,深深看她一眼,跃下窗台,走了。
只是这一次,他人走了,心却留在那个女人那儿了。
他悄悄地跟在那前往王都的马车队后面,跟着马车队穿过沿路的城池一直到进了王都。
一路上,他白天远远地跟着,到了晚上就翻窗进去和她说话。
有时候她并不会理他,自己坐在床边绣嫁衣,他就坐在窗桓上静静看她一会儿,然后离开。
有时候她也会和他说上几句话,他就把自己一路的奇闻趣事讲给她听,她听到有趣的地方,便会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还有的时候,她会坐在窗前弹琴给他听,听完一首曲子还会斟一杯茶给他喝,喝完他便默默离开。
部落投降上供的马车队终于抵达王都,进了王宫。
美人被送给了那个传说中暴戾嗜杀成性的大王。
暴君见到如此美人,双眼发直,急不可耐宣布当晚就要临幸。
那天晚上,殷鸿渊终于忍不住,赤目冲进王宫寝殿,一剑割下了那个大王的头。
鲜血淋漓的头颅被从脖子上一剑削下来,咕噜咕噜滚到她的脚边。
美人青丝披散泪眼朦胧,惊恐地瑟缩在挂满纱幔的床帐中,衣衫不整,香肩半露,无力垂在床榻边沿的三寸莲足上,还有断头暴君刚才急色啃出的口水。
她绝望地掩面盈盈哭泣,哭声心碎得他抬起长剑,狠狠刺了那暴君尸体十几剑。
他扯过锦被,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帮她把脚背上的脏污擦去,然后一把将她卷进怀里,在成百上千的王宫侍卫围剿中,如过无人之境扬长而去。
王城暴君被刺,诸侯烽烟四起。
后来他带着美人回到有苏部落,重新率领十万大军攻进王都……
殷鸿渊从久远地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侄儿。
“我的生命只有最后一两百年了。”
“三千年前,我用灵血珠以身祭祀,换她转世投胎。我封存鲛灵在灵血珠中等了她三千年。直到几十年前,她的转世才出现。”
“我和她这一世重遇,等到我们携手白头,就会随着人类自然规律的生老病死永远地去了。”
殷鸾是知道灵血珠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的:“鲛人没有了灵血珠,就好比人类没有了心脏。”
再看着王叔那逐渐显露年纪的面容,细细看去,他英俊深沉的眼眸尾处,已经有了不明显的细纹。
殷鸿渊笑着摸摸脸庞:“啊,已经五十岁了,人类的身体果然就是这么不堪一击,前几天我照镜子,都发现自己都有皱纹了。……也不知道诗诗会不会嫌弃我老了啊。”
殷鸾看着王叔说不出话来,心头感到一阵阵的难受。
“阿鸾,不要为我感到难过。我们鲛人族的这漫长一生里,总要遇到这么一劫的。”
殷鸿渊慈和地看着殷鸾,拍拍他肩,道:“现在你遇到了你命中的那个女人,往后就会明白,王叔当年为什么要这样选择。”
因为他们鲛人生而寻爱,倘若一生都遇不到真爱还好,遇上了,即便是付出性命为代价,亦无怨无悔。
殷鸾想到阿舒至今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默然不语。
殷鸿渊道:“但王叔却不想你再走我的老路。”
他想到什么,声音悠远徐徐道来:“灵血珠其实还有一个用处。”
“你必然知道灵血珠是用我们鲛人的心头血凝聚而成,但你可能并不知道,灵血珠也被称为真爱之心。”
“它被称为真爱之心的原因是,它可以检验爱人的真心。”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鲛人族有一个女子,她爱上了一个人类男人。她想要和那个人类男人回到海底王宫一起生活,但人类的平凡之躯并不能适应深海环境。于是,她便将自己的心头血凝成灵血珠喂给那人类男子吃下。”
“吃了灵血珠的人类男人,拥有了和鲛人一样的长生能力和灵力。”
“但灵血珠是有反噬能力的,必须要吃下灵血珠的那个人矢志不渝爱着供给他灵血珠的鲛人,灵血珠才能发挥作用。否则,真爱之心一旦变质,灵血珠就会反噬。鲛人会死,与她结下真爱之契的人类男人也会死。”
“那个吃下灵血珠的男人后来变心了,他的贪欲开始无限膨胀,他只想掠夺鲛人长生不死的寿命和神力。那个鲛人族女子被他反噬,生命衰弱。”
“在最后关头,她亲手杀死了她深爱的那个人类男人。”
殷鸾听得入了神:“那后来呢,鲛人族女子她怎么样了?”
殷鸿渊沉默片刻,没有再说起后面的结局,只是道:“我也只是在鲛灵封存的期间,偶然听大祭司讲起这个故事,后来如何,我并不知道。”
但其实殷鸾已经能猜到结局。没有了灵血珠的王叔,变成凡体肉胎后寿命最多只有一两百年;没有了灵血珠的那个鲛人族女人,还被她心爱的男人背叛伤透了心,又能有什么善终的下场呢……
殷鸾想到祖母每次在说起人类时,那苍老漠然的声音:“鲛人族爱上一个人,可以将自己的性命和一切都奉献给另一半。但往往人类在获得一切后,并不满足于区区的爱情,他们会滋生更多的贪婪和野心。背叛,利用,掠夺,永远是人类丑陋的本性。”
殷鸿渊最后说:“虽然你王叔我至今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但我还是要用过来人的经验提醒你,千万不要把灵血珠献出去。没有哪一个人类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殷鸾转头,透过庭院茂密的花园枞木往大厅的落地窗看去。
那里,一个清丽,一个娇媚,两个女人手挽手坐在一起聊天,看她们的表情,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投缘。
殷鸾的眸光温柔从云舒面颊拂过,落到旁边小婶婶的身上,转头问:“那王叔当年为何没有把灵血珠给小婶婶用?如果小婶婶服下你的灵血珠,你就不用削去鲛人之灵变成凡体肉身了。”
“一个值得王叔等待三千年的女人,我相信她对您也是深爱不疑的。”
殷鸿渊淡淡一笑,只说了一句意味悠长的话:“很多事,并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殷鸾虽然不知当年内情,但他却知道,以王叔的能力是不可能在还有其他选择下用这种最惨烈的方式留住自己的爱人的。
“是因为祖母,对吗?”殷鸾迟疑地问。
殷鸿渊避而不答,只笑了笑:“好了,我们出来也这么久了,她们应该担心了,回去吧。”
进了大厅后,乔诗诗看到两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起身跑过去挽住殷鸿渊手臂,撒娇:“老公,你们去谈什么了呀,这么久!”
殷鸿渊低头亲了亲她,哄道:“宝贝乖,和侄儿好久没见,我们叔侄俩也有男人间的话要说嘛。”
殷鸾走过来,看了眼云舒身边堆的那些东西,和声道:“先把东西放在这儿吧,待会儿吃完饭,我们直接拎回家里。”
叔叔婶婶决定在海角村玩几天,节目还有几天才拍完,正好这几天他们就可以住在云舒隔壁家里。
云舒点头,见殷鸾和他叔叔谈完话后进来,神色敛深了些,虽然不知道他们刚刚在外边谈了些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令人轻松的话题。
一大群人挪到大厅的长餐桌上就坐,在楼上休息的段夫人和纪雨欣也下来了。
中午的这一大桌美食全都是男嘉宾动手做的。
汪奈的妈妈还挺意外的:“哦哟,平时在家都不进厨房的人,没想到来了这里不到半个月,还把厨艺给练会了啊!”
汪奈讪讪一笑:“妈,您就别当着这么多人戳穿我嘛。以前在家那不是有您在,我没机会操作吗,等我以后找了女朋友,我肯定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说完还故意看了眼李妍儿。
替补男嘉宾谢小彬厨艺虽然不咋地,但人设走暖男的他,在刚才下厨时,一直帮着各种打下手,人也勤快不偷懒,还是露了挺多脸的,直播间弹幕对他的观感逐渐变好。
谢小彬的老师道:“小彬这孩子,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刻苦,将来若是找老婆了,当他老婆的姑娘肯定很幸福。”
关承安本来厨艺就是五个男嘉宾里面唯二好的,只不过刚才他因为担心自己老爸和唐颖俩人在那儿会尴尬,所以在厨房忙碌一会儿,时不时就要过去看一眼。
这阵桌上有好几道菜都是他做的呢,还特地做了一道他爸爱吃的家乡菜。
关爸一看就知道那道菜是他做的,伸出筷子夹了一口,正色点评道:“做的还行,就是炒得有点久了,肉稍微老了点。”
关承摸摸鼻子,看了眼唐颖。
唐颖与他相视一笑,知道他是刚刚频频在厨房与大厅两边跑,没顾得上火候。
两人这一笑,多了几分默契在里面。
弹幕瞬间就磕起来了——
【没想到这对居然是靠不苟言笑的关爸爸来当助攻哈哈哈!】
【论在影帝大火炒菜时,老爸和女朋友尴尬对坐,我该顾哪一边?】
【可以可以,这对从一开始的暗恋向,到后来险些被搞成虐恋向,现在终于也要开始甜起来了吗!】
【我的关糖cp啊呜呜呜,七年老粉!】
像段天泽这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活了二十几岁,估计连厨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下厨。
节目上以往安排的做饭环节,哪一次不是纪雨欣做,他在一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