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大量生产着乌云
近些年极端天气尤多,受其影响,往年荣城总是由绵绵细雨完成的夏秋过渡却在今年霎时凶猛起来。
实高这两天不得不取消了一切户外活动,学生们被关在教室里,紧闭的门窗隔绝浇下来的哐哐雨声。密不透风的闷热、不流通的空气,学生们就像囿于笼中的鸟,热火朝天地刷题,四周只有笔的沙沙声与偶尔翻书的哗啦声。
可梁又卿注定不是被驯服的家禽与宠物。
她转头看向白净的少年——他做题也用心得很,皱着眉头,眼神有些不耐,骨节分明的大手抓着蓬松的头发,袖子撸到肘关节,露出细长的小臂,是那种青春偶像剧里的阳光男主形象,全然看不出这人还是个世俗意义上的“不良少年”,也全然叫人看不出他底下长就的是那样凶狠、丑陋的鸡巴。
桑烨是她目前困窘情况下压抑性瘾的不二选择——器大活好屁事儿少,在青春期的冲动下一撩就起火,两人几乎是逮着一切能做爱的机会插逼,少捅一下都算亏。梁又卿的性欲仿佛处于薛定谔的满足态,但凡她开始在意这件事儿,观测就会影响结果,小屄就开始叫嚣。
就比如现在。
嫩白的小手放下连帽都未摘的直液笔,从课桌下的间隙伸过去,拉开腰部的系带,而后探进浅灰纯棉运动裤内。
桑烨写字的手停住了——在梁又卿的淫威下,他未穿内裤。她冰凉的手指与火热的小腹接触,激得两人一同战栗。
她以手指做梳,一下下挠着杂草般的阴毛,发现理不顺,转而又去捞半硬的肉虫。明显的口水吞咽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是那样明显,喉结的滚动暴露少年不平静的内心。桑烨隔着一层布料有力地制住她作乱的手,小声抗拒:“别闹。”
梁又卿趴下去蹭他裤裆:“我想打游戏。”
——她的游戏瘾比起性瘾也不遑多让。
“陪我逃课。”
“外面在下雨。”
俏皮的手指从他的桎梏间逃脱,示威一般地捏上龟头。
“那我不管。”
讲台上原本在写教案的欧阳怀山被细微的动静吸引,抬起头直直望向最后一排已经空了的两个座位,眼神比雨夜冰凉。
-
一直到桑烨站在围墙旁边时,他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不知他是受了什么蛊惑,两人竟然就在欧阳老师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翘课出来。
暴雨没有哪怕是一丁点儿式微的兆头,是那样酣畅淋漓。雨水同土壤碰撞,砸出巨大的水洼,放线菌的孢子随之飘到空中,挟着土臭素彰显存在感。梁又卿的巨大手柄伞可以使两人免受雨水浇湿的命运,却无法阻止气味的蔓延——
下雨天的土腥味。
阴黑的天幕下,仍能看出来被雨水浇透的、绿得发亮的树叶,是那样浓烈张扬、蓬勃肆意,即使在轮回生命的尽头也不收敛。他心中突然被一股豪情充满,毅然决然跑进雨中,冲着伞下的梁又卿大喊:“走着!”
桑烨个子高,叁两下爬上围墙,整个人趴在顶上,两腿夹紧,一手紧扣墙壁,一手向下去够跳起来的梁又卿。
雨天瓷砖只会更滑,他怕两人一同摔下去,手臂用力到青筋凸起,在白皙瘦弱的皮肤上格外狰狞;下颌与脖子交界处,青紫色血管相当明显。
大风刮飞了伞,梁又卿半睁的双眼上溜着水幕,像以前被吐槽的电视剧里刷成苍蝇腿的睫毛那样滑稽。
她透过水流看到被分割成破碎的世界。
“我操,太高了……你先跳吧……”
桑烨抱着她开口,不时滚动的喉结与滴水的下巴是那样苍白却有活力,矛盾的冲击感在诱她堕入深渊。往常只有喜怒的心突然被腐蚀出一道缺口,酸胀的欲望从中汩汩流出,不强烈,但她招架不住。
梁又卿嗤笑一声,狠狠一推,两人不受控制地从围墙滚落。索性地上是松软的土地。恰好一道闪电,电光火石间,梁又卿看到蓝白外套上沾染的泥土。
随之而来的隆隆雷声点醒彼此的狼狈与肮脏,天气恶劣,电压八成是不够,路灯呈着强弩之末的疲态,两人隔着不尽然的黑对视,突然哈哈大笑,而后一同在暴雨中撒丫子狂奔。
滑滑布料外套除了御风,还能挡雨。
世界在大量生产着乌云,我们不得不继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