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搞基建 第118节

  军队强大很重要,但是素质也同样重要,萧瑾可不希望他手里的兵变成鬼见愁。
  夏国军队围城,城内就要不要开战再次掀起争论。有人说要投降,也有人死不投降。且因为有后者在,陈禀生还真不好甩开脸大开城门主动投降。
  焦头烂额的齐皇也盯着陈禀生。
  已经损失了济州,齐皇绝不能再丢了益都府。然而他派过去的兵根本就不是夏国的对手,交断了几次每每被打得落花流水。
  宁尚书让他去请袁征,毕竟袁征手里的袁家军可都是精兵,若是用好了,定能解他们之所急。
  只是齐皇抹不开这个脸。
  当初是他把袁征逼走的,因为这件事情还闹得一个天翻地覆。若不是朝中有人给袁征求情,没准袁征这会儿已经死了。都已经闹翻了,齐皇怎么可能还有脸再挽回什么?求袁征是不可能求的,齐皇现如今只能抽调各地的壮丁充军了。
  这也只是权宜之计。
  如今去充军摆明了就是送死,谁还愿意呢?齐皇被这些没良心的气得日日不得好眠,又听闻陈禀生又投降的意思,更是怒不可遏。
  “济州已经降了,若是益都府再投降,世人只会笑话齐国是一群只会投降的废物!”
  “陈禀生却不能降,哪怕是死,他也得给朕益都府守好!”
  宁尚书提醒:“如今重要的是安抚陈大人的情绪。”
  “谁来安抚,让朕安抚?他也配?”
  齐皇不改决心,当即下了一道旨过去。
  如今朝廷到益都中间还隔着夏国军队,可齐皇也不管这道旨意究竟能能送到陈禀生手中,依然还是把圣旨给发过去了。
  方丞相不动声色的将一切看在眼中,看着看着就气笑了。他甚至在想,其实哪里用得燕国跟夏国出手呢,哪怕没有他们,齐国也会大乱。
  也不知有意无意,这道圣旨夏国人并没拦着。
  于是,被贼困在城中、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与外界联络的渠道的陈禀生,却因为一道圣旨被齐皇给骂得狗血淋头。
  言辞之犀利,直接把陈禀生还骂懵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几时这么十恶不赦了?
  懵着懵着,陈禀生忽而怒了。
  城都还没有丢呢,他就已经被骂成这样,若是有朝一日丢了城,他还不得变成千古罪人?
  可恶的是他根本什么都没做,却白挨了一顿骂,太憋屈了。不行,既然骂都骂了,他总得找补找补吧。
  陈禀生也不是好欺负的,夏国军队逼近城下的时候,陈禀生计上心头,当即给邓喜送了一封信。
  于是,陈禀生带着自己人同夏国碰了一下。这一碰,就是重伤。
  陈禀生以受伤为理由,关起门来商量要紧事。果然没到多久,那些之前嚷嚷着要死战到底的都被陈禀生给送到前线,被迫接受夏国火炮的洗礼。
  夏国军队打这些人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的。
  于是短短几日功夫,这些人就被消磨殆尽了。夏国意在攻城,陈禀生是想借此排除异己,两方合作都甚至愉快。眼瞧的那些老不死的再不能折腾出什么花来,陈禀生又装模作样的坚持了两天,最后在众人的提议下,顺水推舟地开始投降。
  远在开封的齐皇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愣是好久都没有缓过来。他不敢想陈禀生竟然真的投了,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还视他的诏书于无物!
  真是岂有此理!
  齐皇叫嚣着:“带此事结束之后,朕定要将陈禀生那个蠢东西给碎尸万段!”
  宁尚书心道,那也得等到这一日才行。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们怕是等不了那一天了。他们这些日子一直盯着夏国,却不料燕国那边的攻势比夏国还要猛烈许多。
  宁尚书提醒齐皇:“燕国的军队已经打入中原腹地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攻进开封府,圣上,可要尽全力拦祖……?”
  齐皇吓了一跳:“打到开封府,多久?”
  “依臣看,也不过就是这个月的事。”
  齐皇慌了心神:“那还不赶紧派兵拦住!”
  开封府要是破了,那他的皇帝就真的不要再当了。
  第134章 开封 ◇
  ◎亲自去会一会男主◎
  宁尚书不得不告诉齐皇另一个残酷的现实:“圣上, 国库里头的钱都已经用完了。”
  齐皇有些不信:“之前不是还存了金子么?”
  宁尚书迟疑着道:“那些……也早就用完了。”
  这小半年以来,朝廷的开支一日大过一日。先前圣上决定攻打夏国的时候,就频繁地加印纸钞, 后来这边发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开始的时候两文的纸币还能买一个馒头,后来十文也买不到一个馒头了。
  百姓根本就不信任纸币,有铜钱的话, 他们自然是要铜钱的,若是没有铜钱, 他们宁愿要盐块也不要纸币。这些乱象他们不是没有上书反应过,可是他们说得再多,齐皇自己还是不甚在意, 仍然我行我素,大臣们能有什么办法?
  至于那些商贾, 那就更是精明了,他们根本就不愿意沾着纸币,但朝廷一切采买又少不得要和这些商贾们打交道。纸币用不上,朝中自然而然也就对储备金起了心思, 没多久的时间, 就把那点储备用得精光。原先制定的那些纸币管理条例, 也彻底变成了一纸空文。
  宁尚书道:“眼下人心不齐,若您能放下面子下一道罪己诏, 诚心诚意地请齐国百姓同朝廷共同击退来敌, 或许可以有一线生机。”
  “罪己诏?朕又没错, 岂能自污?”齐皇瞬间觉得自己委屈大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 凭什么要让他下罪己诏呢?
  齐国历来君王就没有一个下过罪己诏的, 若是他在这个时候将一切的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回头在史书里头就真的洗不清了,反正什么错处只要往他身上堆就行了。
  宁尚书听此,心中不可谓不不失望。
  他到现在还希望齐皇能够迷途知返,可事实证明他的确是想多了。
  宁尚书最后那点忠诚也在齐皇那句“此事休要再提”中消磨殆尽。
  之后齐皇又让他继续加印纸钞,不管能买到多少东西,总归先印了再说,能买一点是一点,能招一个人是一个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在讨价还价的机会。若不是怕起内讧,齐皇想第一个就想给这些朝廷命官抄一次家,为官这么多年,家底定然丰厚。随便抄几家只怕都够他们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了。可齐皇也清楚,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而实际上,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
  随着燕国与夏国的逼近,开封府中不少人已经在琢磨退路了。只有实在没处可逃、家底不丰的,才会继续苦留在此。那些逃命的,身上带的细软没有一张是朝廷发的纸币。
  纸钞在他们看来真就跟纸没有什么分别了。私心里,他们甚至还觉得这玩意儿晦气。似乎齐国开始走上下坡路就是因为这东西,若不是这纸币,没准他们还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外头说什么谁又用了纸钞买了多少东西云云……众人也都是一笑而过。糊弄谁呢,现如今谁做正经生意还愿意用纸钞?
  花不出去的纸,便是给他们他们也嫌占地方呢。
  人心涣散,齐皇便是高居于皇宫也能感受到。尤其是每日还连带着有燕国攻克什么什么城的消息,两两掺杂,叫齐皇越发忧惧。
  如今每天宫人同他说燕国诸事时,齐皇都会情不自禁地发火,怒斥底下守城的官员不中用,怒斥朝中百官不能替他分忧,更斥宫中内侍毫无眼色,什么胡乱话都敢说。
  一通怒火,彻底让那些老老实实说真话的宫人都噤了声。
  宫中人人自危,知道齐皇不喜欢,渐渐地也不敢拿前线的事情来烦他了。倘若必定要上报,也都会提前润色一番,免得禀告的时候触怒了齐皇,导致自己无辜栽了个大跟头。
  然而他们瞒得了一时,又岂能瞒得住一世?虚假的宁静总会被打破。
  齐皇在惶惶不可终日的焦虑中度过了一日又一日。
  对燕国即将攻城的恐惧已经压过了对陈禀生跟萧瑾的憎恶。齐皇全部的心神都被燕国吸引过去了,他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前去阻拦,终究还是抵不过燕国的铁骑。
  齐国人心尽失,已经没有了与燕国的一战之力。说来也怪,齐国强大了这么多年,军中势力却只有一个袁征能撑得起,现如今没了袁征,整个大齐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撑得起门户的大将军。
  连主心骨都没有,齐国的军队还能靠谁?打不过那是理所应当,打得过才见鬼了呢。
  这几战当中,齐国损失惨重,节节败退,燕国却越战越勇,越发逼近了。
  齐皇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念想,指望袁征能看在江山社稷的份儿上出手相助,挽狂澜于既倒。若袁征真的那样做,齐皇不介意冰释前嫌,免去他所有的罪过,让他官复原职。
  只可惜,一直到司徒恭领着人围在开封府城外,袁征都没露过头。
  这等紧要关头,齐皇却还在宫中破口大骂:“袁征那个老不死的,他怎能视齐国的百年基业于不顾?”
  “朕不过是同他有些误会,他倒好,这等关键时候还得朕甩脸子,实在可恶!”
  “当初还不如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方丞相同宁尚书等人皆立于殿下,听了这番话未免觉得有些可笑了。当初赶人走的时候心狠手辣,如今还想让别人以德报怨,主动为齐国冲锋陷阵?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呢?就算真有这么好的事,也轮不到他们这位圣上。
  方丞相感慨,十几年前天下运道都在他们这边,十几年后,齐国的运数早已经枯竭了。
  不愿意再听齐皇咆哮,方丞相率先道:“圣上,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对敌,您便是骂的再多袁将军也不会露面的,还是赶紧安排战事才好。”
  “……”倒也用不着你提醒。
  齐皇咬了咬牙根,他不明白燕国怎么能这么快?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能想什么办法呢?齐皇愤然坐下,神情中掺杂着气愤与恐惧。气愤是对那些守城不利的废物官员,恐惧也是出于对燕国的已有认知。
  燕国人全都好战,又极不服别国,若是他们真的破了城,打进了皇宫,他这个当皇帝的定难逃一死。
  这可不行!
  面对朝臣,齐皇也不知该如何交代,他脑袋木木的,所能想到的唯有一句话:“给朕交代下去,要不顾一切迎战到底,务必守住开封府。”
  方丞相无声一叹,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守?守肯定是守不住了,只能拖得一日是一日。
  须知这外头不仅有燕国人,就连夏国也正赶往此处,就在这一两日便会与燕国汇合。两国逼近,他们拿什么来守呢?
  若是齐皇有担当,亲自去城门处摇旗呐喊,兴许还让士兵们多一点血性,可他们这位圣上就是个缩头乌龟,听说燕国兵临城下就已经被吓破胆了。若是让他去城楼上走一遭,那指不定能把他给吓死。
  他们齐国,败就败在有这样一个皇帝。
  出了皇宫之后,方丞相与宁尚书同行一处。
  得知宁尚书已将一切打点好,家中妻子双亲也已经送去北方,方丞相不住地点头。看来他们都已经想到一块儿去了,齐国东北那块地方如今还没有起什么战火,唯有那块儿最安宁。若有朝一日年连块地方都不安宁了,那他们便再没了藏身之地了。
  方丞相细想之余还有些懊恼:“当初林甫若是直接杀了夏国的萧瑾,兴许便不会有今日之事。”
  宁尚书也后悔:“早知就如此交代他了。”
  宁尚书没交代,可方丞相确确实实交代了,他再三叮嘱林甫,让他若是有机会与萧瑾摆脱众人监察,可直接手刃萧瑾,先除了这个后患。只是坏就坏在林甫没有听他的话,还为此激怒了萧瑾,这才引起了今日这场动乱。
  “悔不当初啊。”方丞相道。
  方宁二人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齐国的诸位皇子也都已经提前做了那算。哪怕这么做会让父皇对他们彻底失望,但是不论如何性命总归是最重要的。平时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现在该放下的一切都放下,唯有活着才是最要尽的。
  齐皇知道他们的打算,他甚至知道他的动作,气归气,骂归骂,齐皇还不能阻拦。
  若是拦住了,回头皇室真该断子绝孙了。
  齐皇一边痛骂儿女没心肝,一边还得替他们着补,生怕他们担的名声太差,被天下百姓辱骂。
  处理完一切,齐皇听说,开封府已经守不住多长时间了。
  燕国对开封府的进攻一天都没落下过,前几次他们都撑过来了,如今实在撑不了了。最要命的事,夏国已经赶过来了。
  西有燕国,东有夏国,齐皇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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