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穿书] 第40节
东宫。
“砰”得一声,茶盏飞出,擦过六皇子的衣袖砸在了墙上。
太子气得面色铁青,朝几乎要哭了的六皇子道:“那日我便问你,为何不说?”
“那日四哥问的是放火的事儿,火确实不是我放的!四哥你信我!”六皇子道。
“蠢货!”太子怒道:“你为什么就不能长个脑子?脖子上挂这么一坨是为了喘气儿吗?”
“四哥火真不是我放的,我冤枉啊?”六皇子道:“肯定是大理寺的人栽赃陷害我,一定是江继岩,肯定是他!”
“那孤带你去找父皇伸冤?“太子挑眉问道。
“真的吗?”六皇子忙问。
“真个屁!”太子道:“江继岩在火场找到了你的人身上的东西,你如何解释?说你派人去江府杀人未遂,人被反拿住了,东西被江继岩拿了去火场陷害你?”
“谋杀朝廷命官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太子道。
“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想让人打断他的手脚!”六皇子道:“都怪江继岩这个阴险小人!”
此事若六皇子早些告诉他,他尚可想法子防备一二。
偏偏六皇子怕被骂,隐瞒了去江府行刺的事情,任凭好几个刺客一去不返,愣是忍住了没朝太子说。若他稍聪明一点,或对太子多依赖一点,事情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
太子简直要被他气死了,恨不得一脚将人直接踹死得了。
另一边。
容灼得知太子因为此事要吃瘪,心情十分高兴。
借着这股高兴劲儿,他对周丰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回国子学的路上,容灼一边摸着自己撑得溜圆的肚子,一边忍不住心道,江继岩借着青石死遁的事情整了六殿下,间接搞了太子一波。
那么青石在其中是什么作用呢?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和江继岩一样都是宴王的人了。
毕竟事情牵扯这么大,若他不是自己人,江继岩未必敢让他参与,宴王只怕也不会允许一个外人知道那么多细节和真相。
容灼这才想起来先前在江府的时候,他朝青石说让对方离江继岩这类人远点,青石当时并未给他承诺,为此容灼还有点不大高兴。
当时容灼只当青石是因为江继岩才如此,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的青石说不定已经是宴王的人了,所以才没给容灼任何应承。
可是青石是个小倌儿,宴王为何要收他?
若他依旧是个小倌儿身份,说不定还能给对方做个探子,在寻欢楼帮着收集情报之类的。
可青石如今已经死遁了,失去了这个先天优势。
既然如此,宴王收了他能做什么?
文人武人,宴王若想招揽应该都能颇有收获。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对方找了青石都不是明智之举,显得太兴师动众了。
容灼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他心念一转,骤然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难道这个宴王是图青石这个人?
青石长得好看,曾经又是小倌儿,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比普通人技高一筹。
容灼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思路有道理。
“周兄。”容灼脚步一顿,朝他问道:“你对朝中的事情好像知道不少啊?”
“那是自然,容小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藏私。”周丰道。
“那个……”容灼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可知道宴王殿下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
周丰没想到他突然提起宴王,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他趁着容灼不注意,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小厮”,对方一脸冷漠,没给他任何提示。
无奈,周丰只得硬着头皮道:“没听说啊,容小公子是否意有所指?是哪方面的癖好?”
“宴王殿下……”容灼凑到他耳边问道:“是不是有龙阳之癖?”
周丰:!!!
周丰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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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确实有,不信你等着
第25章
容灼这话问出口,氛围登时变得微妙起来。
周丰很想转头去看看身边“小厮”的表情,却又怕容灼发现异样,只能强忍着。
“容小公子,你为何突然这么问?”周丰强装镇定道。
“嗨,我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容灼忙道。
他怕周丰多想,又找补道:“况且有龙阳之癖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对吧?你看我不就是吗?你不也照样不嫌弃我……我的意思是,你还愿意与我交好。”
身后那“小厮”目光落在容灼身上,心道这小纨绔说谎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当初在他面前隔三差五说自己不喜欢男人,如今到了周丰面前张嘴就说自己有龙阳之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你见过宴王殿下吧?”周丰问道。
“见过啊,他回来那日不是在街上走了一遭吗?我看过一眼。”容灼想了想道:“可惜他戴着面具,也看不清长什么样。”
周丰揣摩着身后那“小厮”的心思,朝他问道:“那你见了那一面,觉得宴王殿下如何?”
“人高马大的,看起来有点凶。”容灼想起那日对方朝他投过来那一瞥,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话说到此处,想起来这宴王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又找补道:“不过宴王殿下威名赫赫,想来定是个英雄人物。”
他这话说得毫不走心,明显就是在奉承,还奉承得敷衍至极。
其实这也怪不得容灼,他对这位宴王原本是没什么看法的,但自从想明白了青石的去处之后,他对宴王殿下就有了几分偏见。
毕竟,严格说起来,这位宴王可是从他手里把青石给抢走了。
虽然容灼早已对青石这个没良心的失望了,但每每想起此事,依旧不免心生挫败。
那毕竟是真心相待的朋友,为了那个宴王一句话都不说就死遁了。
容灼此前一直以为青石也是拿他当朋友一般,谁曾想对方为了宴王,竟半点情分都不顾念。
正因如此,容灼心里对这位宴王多多少少是带了点敌意的。
此事不止关乎青石,还关乎他作为一个纨绔的尊严。
花银子包的小倌儿都被人抢了,找谁说理去?
这日之后,容灼和周丰便渐渐成了朋友。
毕竟,没有什么能比一起讨论八卦更能拉进彼此感情的了。
最重要的是,容灼发现这个周丰学习也不怎么认真。
国子学里好学生太多了,有周丰在,容灼倒是不那么寂寞了。
不过容灼很快发现,周丰家里的小厮换得特别勤。
那个身形高大相貌平平的冷面小厮,自那日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福安宫。
宫人们正在帮着于景渡试礼服。
他的冠礼很快就要到了,这几日忙得压根抽不开身。
“行了,就这样吧。”于景渡挥退了宫人,将礼服扔到一边,神情看起来有些烦躁。
“殿下,您再忍几日吧,等冠礼一过陛下那边应该就不会盯得这么紧了。”黎锋道。
于景渡在边关自在惯了,哪怕先前偷偷回了京城,也一直没以真实身份露过面。但自从他进了宫之后,皇帝那边便一直派人盯着他。
依着他的能力,将这些人甩掉倒不是难事。
但他若频繁这么做,只怕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父皇那边近日如何?”于景渡随口问道。
“大理寺那边结案了,尤承骏罚了银,责令他闭门思过半年,六殿下替他毁尸,闭门思过三个月。”黎锋道。
于景渡闻言冷笑一声,“一条人命,也不过如此。”
“毕竟是小倌儿,又是奴籍……”黎锋道:“就算是个平民百姓,估计也……”
此事说起来也不算是一条人命的事情,那晚停尸房被烧了的尸体,是江继岩命人找来的,整件事情中并没有无辜的人被害。
可事情在外人看来却并非如此。
换句话说,哪怕这次真的死了人,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你信吗?”于景渡问他。
“殿下您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在意起这种事情了?”
于景渡叹了口气,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了不远处放着的琉璃花瓶上。
若是换了从前,他大概是不会去想这些事情的,谁死谁活都与他没关系。
但是在认识了容灼之后,他莫名其妙被对方误认成了小倌儿,还真顶着小倌儿的名头过了那么一段日子。就是这么一段看似波澜不惊的日子,将他从不食人间烟火的云端,拉到了有血有肉的红尘。
这里的血肉不再像战场上那般模糊横陈,而是鲜活又生动的。
于景渡午夜梦回的时候,便觉得自己好像稀里糊涂在那个叫寻欢楼的地方做了一回人,一个真正被人好好放在过心上的人。
可惜那日子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