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团宠真千金 第15节
苏定邦想说他现在扛个一两百斤米依旧能健步如飞,但是接触到自家媳妇儿不善的眼神,立马咽了回去。
“弟妹,”徐秀笑着开口:“娘不是这意思,就是阿软的身体着实差了一点,今天是阿策一路把妹妹背上来的吧?明天整个村里都会说咱们苏家的闺女就是娇气,以后怕是不太好说亲。”
容岚懒得跟她虚与委蛇,扯了下嘴角:“大嫂,我家老大老二和幺女兄妹感情好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女孩子本来就身子娇,背着走两步怎么了,谁家碎嘴子没事找事说这个?再说了,我家囡囡打小就定了娃娃亲,说亲的事就不劳她大伯母费心了。”
徐秀有一儿一女,女儿苏蕊今年十八,比苏娉还大一岁,在村里小学当老师。
儿子苏朗才十岁,被老太太惯成了小霸王,在小学读四年级,有姐姐罩着更加神气。
只不过有这么小霸王,原本想要上门给苏蕊说亲的都打消了念头,谁愿意摊上这么个小舅子啊。
所以对于侄女早早订了亲,对方还是个军官,徐秀心里十分眼红。
怎么这样的好事就落不到她闺女身上呢。
容岚出身好,家里都是部队上的,刚嫁进来的时候就被老太太高看一眼,村里婶子们表面上说你真有福气有个好妯娌,背地里笑话她不如容岚。
小叔子是部队里的军官,弟妹也在部队当军医,因为时常寄津贴粮票回来,出门左邻右舍又一口一个你家老二有出息,老太太对这两口子的容忍度很高。
这就更衬得她和苏淳样样不如小叔子两口子了。
她表面对容岚和和气气,实则嫉妒到不行。
“弟妹说的也是。”徐秀掩去眼底的冷意,痴痴笑道:“阿软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就是这身子骨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这份福气。
这病病殃殃的样怕是生养都难吧,也不知道那军官家里知不知情,现在哪个男人能接受媳妇儿不能生孩子?
且等着瞧吧,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这顿饭气氛很紧张,都是妯娌二人在打机锋,老太太倒是闲得看热闹。
苏家的男人全都三缄其口,低着头闷不吭声吃饭,没一个敢开口触霉头的。
苏蕊看了眼没什么胃口的苏娉,凑过去:“你是吃不下吗?我那里还有点山楂糕你要不要吃?”
苏娉缓缓摇头,“谢谢姐姐,我不想吃。”
苏蕊“哦”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她也有十来年没见过这个堂妹了,小时候大人们就说你堂妹这么好看,皮肤白白嫩嫩的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你怎么就这么黑呢。
小姑娘谁不爱美,当初她还经常躲到房间里哭,后来每次叔叔婶婶从军区回来堂妹就会跟回来,还会给她带很多糖果饼干。
但她就是对这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喜欢不起来。
可能是因为看不惯叔叔婶婶还有堂哥和堂弟都围着她转,而她每次都被娘说应该多做点事让着弟弟。
明明差不多的年纪,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甚至有时候她希望自己才是叔叔婶婶的女儿。
吃完饭,徐秀喊着女儿拣碗去厨房,老太太慢慢悠悠地起身,走在她们后面。
容岚给闺女把了脉,见她没有大碍才放心下来,对大儿子说:“你去厨房烧水,阿驭去行李袋把妹妹的药拿出来煎了,囡囡待会儿洗完澡喝完药就去好好睡一觉,后天妈妈就带你回家。”
苏娉抱着容岚的胳膊,软声道:“妈妈真好。”
“妈妈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啊,傻囡囡。”说到这,容岚一记冷眼落在旁边想要遁走的丈夫身上:“平时看你挺威风的嘛苏团长,回了老家屁都不敢放一个。”
苏定邦呵呵干笑:“我抱点柴火去厨房,给你们烧洗澡水。”
等他出了堂屋,容岚教导女儿:“乖囡囡,看到没,男人压根指望不上,在亲娘面前什么媳妇孩子都得靠边站。以前妈妈同意陈家来订亲就是知道你慕姨和陈叔叔的为人,他们陈家家风正,上头又有老爷子护着,不会有人为难你,你慕姨跟我关系好,会把你当亲闺女疼的。”
她家囡囡这身体是最大的拖累,只有交给陈家她才放心。
“我都知道的,妈妈。”小姑娘瞳仁乌黑,乖巧点头。
“囡囡,”容岚想了一下,摸着女儿柔顺的长发,轻声道:“妈妈让你去读大学,就是想让你有自己喜欢的事做,你心思向来细腻,常年闷在家里也容易出事。往后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你现在身体也稳定了,可以试着去和人接触,交交朋友。”
“你陈爷爷下个月就会回来,到时候妈妈会和陈家商量,你和阿焰的婚事过两年再办。”
“不管现在还是以后,你要是有自己的想法,记得和妈妈说,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们永远是你强有力的后盾,只要我们的软软过得好,妈妈什么都能去为你做。”
苏娉眼眶一热,眼尾泛红:“我也永远爱妈妈。”
“傻囡囡,”见闺女眼睛红得跟只小兔子一样,容岚好笑地蹭了蹭她鼻尖:“妈妈比软软爱妈妈更爱你呀。”
第19章
北城,县医院。
档案室内橘色灯光倾泻而下,沈青雪靠墙而坐,腿上脚边都是档案袋。
纸页散落一地。
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挫败道:“哥,都没有。”
上午到现在,除了中午晚上在医院食堂吃饭的空档,他们都在档案室翻阅文件。
老院长让人找出来那一堆十七年前的文件袋他们都看了,找到了他妈当年的入院记录和新生儿档案,但是苏家的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
为了避免有装错文件袋的原因,沈元白把十七年前所有的档案都拆出来查阅了一遍。
依旧没有。
沈元白抵着木架的脊背已经发麻,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笃笃——”
老院长站在门口,“元白,找到了吗?”
沈元白放下最后一份档案,嗓音轻缓:“没有。”
沈青雪揉了揉没有知觉的腿,扶着桌子起身,烦躁道:“那怎么办?没办法查实了?”
男人摇头,他弯腰把地上的病历纸都捡起来,装入档案袋,封好。
随后走到门口,又问:“裴院长,您知道许知意医生调动到哪里工作了吗?”
沈青雪很快反应过来,许知意不就是给他妈接生的医生吗?
本以为这么久没找到想要的这孩子会焦躁,见他依然沉得住气,老人心里暗自点头。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老人笑着说:“许知意是我的学生,说来也巧,她如今在东城市医院任职。”
“你要去找她?”
“是,有点事情想要求证,可能需要打扰到许医生了。”男人嗓音温润,眉眼平和。
老人虽然好奇是什么事,但也没有追问,沉吟片刻,他说:“这样吧,我给你写封信,你带着它去找许知意,这样能省去很多麻烦。”
见他查阅当年的档案就知道是陈年旧事,他一个陌生人乍然找到许知意打探当年的事,不一定能从许知意嘴里探出消息。
但如果是恩师的熟人就不会这样了。
显然沈元白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眼底染上笑意:“又要劳烦您了。”
“小事。”
档案室里有纸笔,老人也不拖泥带水,拉开椅子,手臂扫开桌上的档案袋,就开始落笔。
沈青雪把档案都整理好,对着木架上的标注放了回去,也免得老院长再安排人手来收尾。
离开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外面没什么灯光,他们只能趁着月色走路回去。
好在今天是中秋,月亮又大又圆,细碎银光铺在他们脚下。
沈元白手里拿着信封,眉眼依旧温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有开口。
沈青雪跟在他身侧,忍不住问:“哥,你真的要去东城?”
“是。”男人语气柔和,眉眼隐在深夜:“我必须去。”
最接近当年事情真相的只有许知意医生,弟弟妹妹是由她接生的,一些细节也只有她才清楚。
“哥,”沈青雪沉默了会儿,又问:“你就不怕是我想多了吗?”
他这段时间反复被各种想法折磨,现在心里也摇摆不定,开始怀疑自己。
“你是对的。”沈元白笑了下,“昨晚我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
“阿软是我们的妹妹。”
这种奇妙的血缘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沈青雪彻底放松下来,这些天紧绷的弦“啪”地断了。
他如释重负,脚步也轻快许多。
过了会儿,他忍不住问:“哥,那娇娇……怎么办?”
沈元白眉目如书,温柔道:“青雪,你要记住,和你血缘羁绊最深的,才是你应该保护的。”
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声音,沈青雪却从中听出了冷漠。
他恍然发现,大哥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人。
和他血缘羁绊最深的……是他的双胞胎妹妹啊。
苏家。
大半夜还有人在敲门,苏淳抹了把脸,一骨碌从床上起身,闷声道:“来了。”
苏娉本来就没睡安稳,现在又被惊醒了。
容岚带着闺女睡一间屋,父子仨挤一间屋。
“囡囡?”
“妈妈。”小姑娘的声音有些呆愣,显然是半梦半醒,又翻身蹭到容岚怀里,闻着妈妈身上的药香味才阖上眸子。
容岚轻拍着女儿后背哄她睡觉,等她呼吸平稳下来,才轻轻拨开她的手,摸着床边起身。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容岚摸出火柴点了盘安神香放在床底,听到院子里说话的声音,她略微支开窗户,探头望去。
苏淳看清来人,显然很意外:“哥?大嫂?”
眼前这一男一女可不就是他媳妇儿的亲哥么。
大舅子来了。
屋子里的徐秀一听这话着急忙慌抓了件外套披上就出了房门,外面月光亮如白昼,她惊声道:“大哥大嫂,真是你们啊,咋大半夜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