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128节

  “可我怎么听说,是外出游历时遇到了魔宗的人,被害了性命?”
  那修士语气更加神秘:“若是遇到了魔宗的女人呢?一面纠缠不清,一面被害了性命,可不就说得通了吗?”
  凉亭中,一群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哇,兄台你这消息可真惊悚!”
  那修士看众人又惊又疑的表情,不由得有点飘飘然:“好说好说,我也是偶然听闻,但具体情况嘛,也是语焉不详。”
  “宇文牧云这样正直君子,要真是被魔宗妖女迷了心窍,宇文老爷子必然不允,最终闹到父子反目,倒也是可能的。”
  另一个修士一拍大腿:“哎呀,要是这样说,似乎就说得通了。宇文老爷子阻止过儿子一次,没有什么好结果,于是不敢再阻拦孙子吗?”
  角落的那桌人中,锦衣少年看了看身边的瘦削中年男人,好奇地低低道:“姬叔叔,你听说过宇文家这段秘辛吗?”
  明丽侍女帮一桌的人斟好了茶,唯独那中年男人面前是一副酒具,他独自端着酒杯,沉默半晌,神色微微古怪:“……我怎么知道。”
  那边几桌的客人又在互相寒暄:“诸位兄台,你们也都是上澹台家去参加婚礼的吗?”
  “是啊,两大术宗广发婚礼喜帖,大小门派均有收到,现在往这条道上来的,都是因为这个吧?”
  “大婚之日就在明晚,我们备了贺礼,紧赶慢赶,终于算是赶到了。”
  “既然如此,那一起同行好了。前面不远就有澹台家设立的迎宾台,明晚酒桌上不醉不归啊!”
  一群人寒暄完毕,又歇了一阵,才一起动身离开。
  角落里那桌客人却没动,看到那些仙门宾客走远,元清杭才道:“澹台这老贼,看了林夫人的搜魂印记而已。”
  姬半夏事后还是按照林素的遗愿,将她的搜魂印送去了澹台家,澹台明浩这种人,又怎么忍得住不看?
  现在对澹台芸的婚事百依百顺,想必是终于知道这是他的亲生女儿,更是他多年苛待的血脉至亲!
  姬半夏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元清杭偷眼看了看他,小声问:“姬叔叔,都准备好了吗?”
  姬半夏淡淡瞥了他身后的属下一眼。
  为首的一个青年面貌忠厚,眼中却精光烁烁,正是赵庭安,立刻小声答:“禀告右护法,一切都已经妥当。酒席上的仆从混进了我们的人,少主吩咐准备的物事,也都就位了。”
  姬半夏叹了口气,看向元清杭:“可你确定要这样做?”
  元清杭沉吟半晌:“做了固然可能做错,可是不做的话,万一我猜想属实,那么一定会后悔。”
  他看了看姬半夏,轻声道:“况且您也答应过林夫人,要好好照顾她女儿的。”
  姬半夏猛地举起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随手将酒杯掷在地上,碎成齑粉:“我先行一步,你随后来吧!”
  一行属下跟着他,转眼消失在大道尽头。
  元清杭独自坐在凉亭中,没急着动身,而是从储物袋里把多多放了出来。
  小东西一出来,就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危险,才变戏法一样,又掏出一颗圆溜溜的卵石,自顾自地扒拉起来。
  元清杭支着下巴,看着它玩得不亦乐乎,伸手点了点它:“狡猾,既然藏着这么多,干什么人家只拿了你一个,就冲人乱叫?”
  霜降轻手轻脚帮元清杭续了杯茶,元清杭举手拿过来,忽然发问:“谷雨姐姐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霜降神色一黯:“躺了好些天,现在好多了,就是精神不大好。”
  元清杭怔怔出神,半晌道:“鸿弟真的……那么对她?”
  霜降眼圈一红,恨恨道:“那个小白眼狼!纵然左护法再对不起他,我姐姐可是从小把他带大的,衣食住行、生病照顾,疼他疼得不得了。他怎么能这样!”
  第88章 宴客
  厉红绫回到魔宗后,便把谷雨赶走了,说是魔宗不再留她,叫她自便。
  谷雨自小服侍厉轻鸿惯了的,这么遣走,都知道是叫她跟着厉轻鸿,去继续照顾的意思,谷雨含泪拜别后,就孤身前往神农谷。
  可谁也没有想到,到了神农谷的时候,却正赶上谷中大摆宴席,招待宾客,对外昭告遗失多年的长子终于被认回。
  她在外面求见,却吃了个闭门羹,仆从传话出来,说木家长公子如今身份尊贵,伺候的人一大堆,并不需要来历不明的妖女跟随。
  谷雨苦苦哀求下仍不得见,只道是木家人从中作祟,故意阻拦,就咬牙闯山,可她一个孤身女子,哪里敌得过神农谷众人,很快便被擒住。
  直到此刻,厉轻鸿才终于现身,已经是衣饰精美,前簇后拥,不知道多么尊贵风光。
  他凝视着谷雨良久,也只淡淡说了一句:“事到如今,魔宗还想安插人在我身边?念在你跟我十几年,我不杀你,可下次再见,就不保证了。”
  谷雨大哭一场,跪地拜别后,又返回了魔宗。
  这一回来,便恹恹病倒,卧床不起多天,精神萎靡不已。
  霜降和她姐妹连心,如何心里不气恼?
  元清杭怅然道:“这样也好。谷雨姐姐毕竟来自魔宗,真的待在神农谷,身份才是尴尬。”
  霜降噘着嘴,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小心道:“少主,朱朱姑娘负责在外打探,昨儿又有飞鸽传书回来。”
  元清杭蓦然抬头:“说什么?”
  霜降道:“信中说,宁小仙君最近还是常常去那个山谷小屋,一待便是一整天。”
  元清杭默默不语。
  半晌,他笑了笑:“可那儿……什么都没有啊。”仟韆仦哾
  霜降道:“有的,有小少主你住过的床铺,屋角里还有蛊雕母子当初的小窝。一切都没动过。”
  元清杭怔怔出神:“听说,那对蛊雕曾经出现过?”
  霜降点点头:“我们留在那里的眼线说,有一次,远远看到一大一小的两只蛊雕,在附近徘徊吼叫,正好遇到了宁小仙君前来呢。”
  她一边续茶,一边道:“说来也奇怪,蛊雕生性凶残,不喜和人打交道,却偏偏对宁仙君并不畏惧。”
  “那只母蛊雕在门口的草地上,陪着他静静待了很久。那只小的就在近处快乐玩耍,似乎也很愿意和他亲近。”
  “蛊雕记得他。”元清杭愣了一会儿,低声道。
  药宗大比的赛场上,那个木家的子弟挥剑要斩杀蛊雕,是宁夺挺身而出,一剑拦下。
  看似不通灵智的野兽,其实比人类更知道报恩和感激。
  霜降瞥了他一眼:“少主,你真的不去看看宁小仙君吗?”
  元清杭淡淡道:“我知道他一切安好,就够了。”
  他慢悠悠端着青玉般的茶盏,一双白皙的手似乎比以前瘦了些:“更何况,他也接到了我的简书,知道我同样安然无恙。”
  霜降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宁小仙君是想亲口向你解释,你被伏击并非是他的意思吗?”
  元清杭摇摇头:“不,他知道我绝不会误会的。”
  “那他为什么一直等在那儿?”
  元清杭默然。
  就像自己不会误会他一样,他那么聪明的人,也一定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去见他。
  所以为什么非要这样苦苦等待?
  元清杭看着霜降茫然的神色,微微苦笑:“你怎么还不明白?他和我沾上任何关系,才会弄到浑身脏污,百口莫辩。”
  霜降低声道:“已经辨不清了。据传他不仅是强行出关,而且在出来后,多次不顾师父暴怒阻拦,坚持孤身去拜访多家宗主掌门。”
  元清杭眼睛忽然有点酸涩,喃喃道:“去干什么?果然是个傻子。”
  “当然是向他们澄清,当时你和他同在万刃冢中,绝无可能犯下那种滔天恶行啊!”霜降急急道,“我知道他品行正直,可从没想到他能做到这样。”
  元清杭轻轻叹了口气:“没用的。”
  各家仙宗看在苍穹派面子上,虽然对他客客气气,没当场翻脸,可是据说有一家在迷雾阵中死伤惨重的宗门,却将他晾在迎宾厅里,无人招待。
  可他就在那里一身白衣,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坐了整整一天。
  一直等到夕阳西下,才安静地告辞离开。
  “霜降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躲着他?”元清杭遥望着远处青山遥遥,清亮眸光中波光轻动。
  霜降抿着唇,眼眶有点微红:“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那么骄傲强大的人,一个人做这些事,好像很孤单。”
  元清杭冲着她笑了笑:“可假如我继续和他牵扯不清,他才会更加无人敢沾。”
  他是仙门骄子,是苍穹派最优秀的徒弟,是剑宗晚辈中最有希望早早冲击金丹圆满境的天才。
  他原本的人生,应该是被同辈艳羡嫉妒,身边鲜花铺路、赞誉环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帮一个名声狼藉、恶名远扬的邪门歪道说话,弄到人人躲避不及。
  霜降清丽的脸上全是愁容,也有不甘:“少主你接下来要做的事这么凶险,真的不需要找宁小仙君帮帮忙吗?”
  元清杭道:“正因为凶险,所以我更不能找他。”
  霜降低低道:“可是,若他心甘情愿呢?”
  元清杭摇了摇头:“你不懂。他和我再纠缠下去,我们都没有好结果的。说不定便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最终不得不刀兵相见。”
  霜降大急:“怎么会?宁小仙君绝不是那样的人!”
  元清杭淡淡道:“世间的事,怎么说得准。宁晚枫和我舅舅相识的时候,想必也不认为自己会捅上他一剑。”
  霜降怔怔不语。
  元清杭轻轻合上手中的山水扇,再打开时,青绿山水已经变成了黑金扇面。
  他看着霜降:“霜降姐姐,你心里,有没有特别看重、生怕他被伤害的人?”
  霜降道:“自然有的。小少主你排在第一位,厉护法是我们姐妹的救命恩人,她排第二位。”
  元清杭微微一笑:“除了魔宗的人以外,我心里还有一个人。他的平安,比什么事都重要。”
  他悠悠看向远处天边明丽晚霞、流云飞卷,眼中既温柔,又傲然:“我想看着他好好的,想看他走自己的通天大道。”
  “我要做的事,不必把他拉进来,甚至连他为我有一点点为难,我也不愿意看见。”
  ……
  澹台家所属的灵山,地处一处地势平缓的丘陵地带。
  这片山岭虽然不像苍穹派的千重山那样奇险秀丽,却也同样地下藏着一条重要灵脉,修炼所需的灵气比寻常山脉充沛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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