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暗杀仙君都失败[穿书] 第33节
话音未落,他的脸色忽然也变了。
就在这时,那个幻魂阵,竟然也完全暗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愣住了。
造梦兽不算邪物,成功闯出幻境就已经能得分,难道这个叫黎青的,竟然随手把造梦兽杀了?
每过一处,寸草不生啊这是?
宁程正在和几位家主寒暄,闻言看了看那处,也皱了皱眉:“这里为何要把阵法毁了?”
澹台明浩苦笑道:“是啊,可真莫名其妙,胡乱杀戮又是何必?”
旁边,宇文瀚老爷子忽然嗤笑了一声:“那可未必。直接杀了固然能毁阵,可若是将它身上的契约解了,也可以。”
澹台明浩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旁边的人心里都暗暗好笑:那还不是一样,反正是澹台家损失一只高阶灵兽就是了。
一位老者摇摇头:“无论是杀了还是放了,都是耽误时间。”
众人纷纷点头,再看那积分榜,排在第一名的,依旧是名声远扬的青年才俊宇文离,也是宇文瀚的孙子。
此刻他名下的积分遥遥领先,已经到了一千分以上,而且还在不停增长。
一分,五分,显然是稳打稳扎,大小邪物都没放过。
排在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则是澹台家的一对兄妹,分别都是八百多分。
一位家主忽然笑了笑,意味深长地道:“这个黎青虽然只有五六百分,可也非常难得了。毕竟人家门派只去了两个。”
大比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起码要达到筑基中级,各家门派实力越强,送来参加的人数越多。
像是宇文家和澹台家这种实力强悍的世家,送来的弟子个个优秀,不仅要争夺更多的最终名额,在默许的规则下,到最后更能合力将积分堆在核心弟子身上,来争夺最后的大奖。
这方面,小门派们可就吃亏得多。
集中在一人身上吧,别的弟子就有怨言;不集中吧,便很难和大门派比拼单人分数。
宁程缓缓环视四周,忽然开口:“诸位仙长,你们谁以前和七毒门打过交道?”
今天在场的基本都是术宗的人,那位七毒门的女掌门并没前来。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迟疑道:“南荒之地的小门派,以前是听说过的。不过极少和中原仙门来往,而且……”
宁程紧紧盯着他:“仙长听过什么传言,但说无妨。”
那人略微有点尴尬:“也只是听说,并无实证。只隐约有传闻在南夷口碑并不好。”
宁程道:“哦,怎么不好?”
“七毒门嘛,听这名字,大抵就是善于用毒,且行事狠辣。”
“哦,那就是行事近乎邪魔外道了?”
那位家主连忙摆手:“宁仙君,可不好这样说。只要修的是仙途,结的是金丹,行事诡异乖张点,也不能就说是魔道。”
哪家仙门中还没有点仇杀,手上还没沾过血了,若是说行事狠辣就是邪魔外道,那只怕所有的仙门都逃不脱嫌疑。
宁程不说话了,目光紧紧盯住了积分榜,落在了黎青那个名字上。
第25章 斗智
半晌,宁程站起身,含笑道:“诸位仙长先看着,我去处理一下大比事务,待会儿回来。”
……
苍穹派,后山静养堂。
窗外远山依依,松柏安静,房内帘幔低垂,香炉吐着细细香雾。
宁程掀开青色纱帐,坐在床边的贵妃榻上,看向床上的病人。
“师兄,要不要我扶你去前面,见见各位术宗的客人们?”他和声问。
床上是个中年男人,形容枯瘦,脸色蜡黄,正斜躺在靠垫上。
正是苍穹派太上掌门商渊的独生子,商无迹。
听到宁程问话,他抬起头,虚弱一笑:“还是不了,有你应酬就好。”
“有几位旧识,都很记挂你的身体。”宁程看了看他膝盖上的保暖薄狐裘,“要不我请木谷主单独进来,再给师兄你瞧瞧?”
商无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叹了口气:“不用了,这么多年,如果有什么灵丹妙药,也不至于这样。何况易白衣前辈也刚看过。”
宁程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递到他面前:“师兄,最近举办赛事花销颇多,你看看账目,没什么问题,我就找库房支取了。”
商无迹低头看了一会儿,脸色有点发白:“这……开销是不是太大了点?”
宁程叹了口气:“十二年一次的仙门大比,要想面面俱到,各处都是流水一般的花钱。我们苍穹派好歹是剑宗最大的门派,总不能叫人笑话寒碜。”
商无迹盯着账目半晌,终于勉强一笑:“师弟殚精竭虑,辛苦了。”
他伸出手指,指尖淡淡灵力透出,在账册单上盖下神识印,将账册递还给了宁程。
宁程微微一笑,收了起来,转了话题:“朗儿现在在术宗考校场那边做守护呢,他懂事又勤快,事情做得很好,各家门派的长辈都很是赞赏。”
商无迹病怏怏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真正的笑意:“亏得你教导得好。朗儿这孩子心思单纯,修炼心无旁骛的话,的确也快。”
宁程一笑:“是啊。不过……只是比小夺稍微慢一点。”
商无迹的脸色一僵,闭上了嘴巴。
宁程瞥着他的神色,忽然叹道:“说起来,我不善传道解惑,教导他难免急躁。若是郑师兄没被宁晚枫杀了就好了,我记得他性情最是耐心,传授心法,再合适不过。”
商无迹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宁程淡淡垂下眼帘。
他温和地帮商无迹掩了掩双腿上的狐裘:“那师兄你好好休息,我去前面招待客人。”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商无迹搭在床边的手,忽然攥住了床柱,握得紧紧发白。
……
宁程离开了静养堂,独自一人,穿过九曲回廊的廊道。
走到了后面自己的居所,他进了屋,在床头某处一按,一道暗门无声滑开。
走进去,里面是一方小小的暗室,摆设一应俱全。
前方有桌,后面有床,床后放着一只巨大的箱子,上面木纹斑驳。
宁程坐在床边,从隐秘的床脚边摸出一枚铜钥匙,打开了那个箱子。
箱子里,全是厚薄不一、写满字迹的某种账册。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到最后,在上面寥寥添了几笔,又重新锁好。
静静坐了半晌,他忽然从枕头下摸出了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撸起袖子,他在前臂上忽然狠狠划了一刀!
殷红的血飞速流下,他痛得微微打颤,可面无表情。
直到那血流得满桌都是,他才像是从痛苦中得到了某种满足,拿起案上常备的金创药,胡乱撒在了伤口上。
仙药灵验,血流立止,就连伤口也开始缓缓愈合。
可他的前臂上,终究还是看得见有无数道浅浅的疤痕。
一道道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竟不知道他在这孤独昏暗的暗室里,曾经这样痛苦地自残过多少次!
他放下衣袖,转身走到屋角的一个鸟笼前,看着里面的一只黑色魔鸟。
传舌隼。
出自专门打探消息、游走于仙魔两道之间的百舌堂。
“叫你家主人帮我查查南荒七毒门的消息。”他一字字道,“这次仙门大比,他们来了几个人,都是什么性格长相。”
想了想,他又道:“以往他们有什么恶行、什么仇家,这些消息都要。”
……
元清杭伸出手,在厉轻鸿脸上轻轻拍打:“醒醒,是梦!”
厉轻鸿坐在树下,满面潮红,额头全是冷汗,口中低低叫着:“不要……不要关我!”
元清杭无奈,用力在他人中狠狠一掐:“好啦好啦,都是假的,都过去了。”
厉轻鸿猛地一个激灵,终于睁开了眼。
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好半天,透着血丝的眼睛才恢复了清明。
他的目光落到了元清杭脚下,那儿正用定身符定着一只小东西,个头不大,身形模模糊糊,似乎在不断变幻着体形,看一会儿,竟然有点儿眼晕。
他忽然恶狠狠一脚踢过去,将那小东西踢得一头撞在树上,那小兽“嗷呜”一声惨叫,被踢得浑身抽搐。
元清杭大惊,赶紧冲过去:“你干什么?”
厉轻鸿满脸戾气,扑上来:“孽畜,竟敢诱我入噩梦,我杀了它!”
元清杭慌忙抱起那小东西,飞身急躲,小声嘀咕:“又不是它生造的。”
造梦兽这种异兽很是奇特,若是被饲养得备受宠爱,那它吐出的气息就能安神助眠、诱人美梦;
可平时被刻意虐待伤害,诱发的梦境就往往是噩梦。
当然,它并不能催生出人原先没做过的噩梦,沉睡者陷入的梦境,往往是人心里最怕的东西,或者是曾经历过的痛苦伤疤。
厉轻鸿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依旧瞪着造梦兽。
元清杭看得寒毛直竖,急忙解开了造梦兽身上的定身符。
小东西被踢伤得厉害,不能再变幻形态,身形稳定了些,露出本来面目。
脑袋小小,眼睛大大,身子圆滚滚的,皮毛乌黑发亮,颇像是一只大号的田鼠。
小东西似乎也能感受到厉轻鸿的无边恶意,吓得瑟瑟发抖,讨好地一个劲往元清杭怀里钻。
元清杭把它放在地上,轻轻拍了拍:“走吧,契约锁给你解了,去林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