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把他忘了

  夕娓身体是真不行,简先生和简女士终于能理解她亲生父母为什么会把她托付给有钱人照顾了。
  孩子长得漂亮许多人都喜欢,耐不住身体不好,病来病去要花费不少价钱来应付,平时这孩子也不能断药,一笔一笔算下来,一年的药钱够普通人吃一辈子了,若不是心善,怕很快就厌倦了这孩子。
  简先生和简女士真心喜欢夕娓,哪会介意这个,就这么悉心照料了叁个月,夕娓那场病终于好了,能下地走路。
  简修臣那叁个月去了高校,他智商高能力突出,十叁岁就被录取了。
  一个月后才回来。
  算下来和夕娓有四个月没见面了。
  这天老爷子举办家宴,膝下叁子一女全都拖家带口过来。
  正门口人多,简修臣懒得和那群人应付,从后门进去,穿过花园时,听到一群孩子的嬉闹声。
  “她就是修哥哥家领养的妹妹,居然是个小傻子,连修哥哥名字都不知道。”
  说话的是老爷子二儿子的女儿简婳,今年七岁,看上去倒是漂亮又机灵。
  她对另一个女孩,也就是老爷子大儿子女儿简清道:“我不要的洋娃娃本来扔了,被她捡到了还当宝贝一样捧在怀里,我的东西才不给这个傻子玩。”
  简清冷哼一声:“领养的外人才不配拿简家的东西。”
  简婳:“对啊,所以我让人把娃娃拆了,埋进土里,看她在土里抓得,身上脏兮兮的全是土,被别人看见了肯定要笑她是个小叫花,看谁还说她可爱漂亮。”
  还有两个小孩跟着笑,笑完就簇拥着离开了。
  路过一座假山时,简修臣听到了女娃细碎的抽噎声,走到前面,穿着粉色衣服的夕娓蹲在草地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两只眼哭的像桃子,又红又肿,莹白的脸上挂着泪珠,衣服上沾了许多泥,看起来很狼狈。
  她手里还抓着洋娃娃一只腿,是刚刚从泥里挖出来的。
  简修臣脚步一停,喊她:“阿娓。”
  夕娓听到声音,抱紧手里的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抬眸看过去。
  简修臣长得太高,夕娓坐在地上看不到对方的脸,慌慌张张将手中洋娃娃的腿藏在背后,一双眼睛里满是泪水,不用眨眼,那泪水就顺着脸颊往下流,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红通通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出她眼里的陌生,简修臣唇畔勾了抹冷笑,微微俯下身来:“不认识我了?”
  夕娓摇了摇头。
  她脑袋笨,不记事,加上简修臣四个月没回家,夕娓早就将简修臣忘了。
  简修臣蹲下去,捏住夕娓的下巴:“知道叫我什么吗?”
  夕娓抽噎着慢吞吞道:“叔叔。”
  奶里奶气的声音,叫的人心软。
  虽然夕娓又喊错了。
  简修臣教她:“叫哥哥。”
  “哥哥是谁?”夕娓大概是脑子里只有洋娃娃,一下子更笨了,带着哭腔问。
  简修臣低低笑了声,发自内心的笑,少年那双桃花眼澄澈如水,气质蛊惑到不似真人。
  “哥哥是我。”
  夕娓突然想起来,自己吃过这位很白很白哥哥的糕点和水,还不小心尿尿在他身上。
  她从地上爬起来,两只小肥手抓住简修臣的肩,止住了哭泣,奶呼呼地说:“哥哥是你呀!”
  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星星。
  “还不算笨,终于认出来了。”
  简修臣站起来说带她去洗手,夕娓自己哭累了,脑袋瓜晕晕乎乎,走不动。
  就张开了双臂:“哥哥抱抱~”
  “小懒猫。”
  简修臣将夕娓提起来,抱在手臂上,十叁岁的少年抱人稳稳当当,夕娓坐在他手臂上被拖得很稳,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简修臣,很是钦佩:“哥哥棒棒~”
  他不在的这四个月,夕娓貌似被养得极好,比同龄孩子重上许多。
  简修臣失笑:“看来是只小懒猪。”
  夕娓歪着头,不懂懒什么意思,欢快又天真地跟着喊:“奶猪奶猪……”
  简修臣带着夕娓往客房走,问她:“喜欢洋娃娃?”
  夕娓失落地看着自己手里洋娃娃脏兮兮的一条腿,抿着嘴十分委屈:“姐姐坏,娃娃坏掉了。”
  夕娓还说不出太高级的字眼,但是能用简单的话表达。
  “哥哥帮你买一个。”
  夕娓听懂了,开心地搂着简修臣脖子,软乎乎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个口水印。
  “谢谢哥哥~”
  口水黏糊糊的,简修臣有点嫌弃,想抬手擦一擦,可一看到夕娓天真的眼神,还是忍住了。
  “不用谢。”
  —
  今天家宴,来的人多,简先生和简女士忙于应付,将夕娓交给家里的佣人照顾,佣人是新来的,光顾着看热闹,夕娓什么时候走出去了都不知道。
  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不见了,不敢吭声,慌慌张张跑出去找,可是简家老宅那么大,她一时半会哪找得到,等她回来时,简修臣已经给夕娓洗完澡裹上浴袍了。
  “修少爷,原来小姐被您抱走了。”小桃松了口气。
  简修臣有多聪明,多受老爷子喜爱,小桃是听说过的
  谁知,简修臣第一句话就让她那口气再次被提起来。
  “你今天可以走了。”
  “少爷,您什么意思?”
  “阿娓什么时候跑出了你都不知道,她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这份责任你承担得起?”
  年纪轻轻,气势格外冷厉,小桃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畏惧这位修少爷了。
  简修臣亲自给夕娓洗的澡,他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在网上看了遍教程才开始动手。
  原来的裙子不能穿了,脱了扔垃圾桶。
  裙子脱了才看到夕娓白嫩嫩的背上有淤青,看来是被人打了。
  简修臣问夕娓:“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夕娓手从水里抬起来,摸着自己的脖子,可怜兮兮地:“锁,姐姐抢走了。”
  简修臣仔细看了下,她脖子后有红痕,像是绳子摩擦过。
  简修臣便知道了。
  细致给她洗完澡,用宽大的浴袍将夕娓严密的裹起来,只露出一颗脑袋,他抱着夕娓去外面车上放好:“在这里等我,我帮你把锁拿回来。”
  夕娓已经换了条小裙子,乖乖巧巧地坐着,点点头。
  关上车门,简修臣吩咐人在外面看好,再又重新踏入简家老宅。
  出来时已经是半小时后,夕娓不知道发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长命锁终于被哥哥拿回来啦,好开心地在简修臣另一边脸上亲了个口水印子,并且毫不吝啬地竖起了大拇指。
  “哥哥厉害!”
  简修臣拍了拍夕娓的小脑袋,拎着她往里放点后钻上车,吩咐司机回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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