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爬床的贼

  萧泠泠憋着泪,一面吹着手背一面朝厨房里的水缸走,正好宋明思过来本打算看看药煎得如何,碰巧瞧见了她被烫伤的那一幕,叁步并两步的冲到萧泠泠面前。
  他仔细瞧了瞧手背上的伤痕,原本细嫩白皙的肌肤上印出滚烫的红斑,看着有些触目惊心。好在只是看着吓人,但是并不严重,他宽慰道:“没事不严重,厨房里常备着烫伤膏,我去找找。”
  不过片刻,他就找来了药膏。身为大夫,他已习惯给病人抹药治伤,此时也下意识地执起萧泠泠的右手。冰凉清爽的药膏涂在大块红斑上,火烧似的疼痛一下子缓解了许多,这样手拉手的姿势对习惯了治伤的大夫来说没什么,但是萧泠泠毕竟是女子,平日里本就脸皮薄,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手从男人手掌中拉出来。
  她红着脸从宋明思接过药膏:“我……我可以自己来,谢谢宋大哥。”
  宋明思此刻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多有不妥,面前的佳人臻首低垂,面颊微红,而自己之间还残留着她手心软腻的触感……饶是宋明思向来以君子之行要求自己,此刻也难免有些心猿意马。耳边似乎传来自己的心跳声,气氛暧昧,他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
  他福至心灵无端生出一股勇气,往回握住萧泠泠的手,有些羞涩的说道:“萧姑娘,我……”
  “你们在干什么!”
  宋明思本想借此机会向佳人坦白心意,却突然传来一道男声喝止打断了他,这一声呵斥也将二人间的暧昧气氛挥斥殆尽。
  萧泠泠看见来人,下意识的想将手从宋明思手中抽出,可转念一想,自己早就与他无牵无挂了,他又何必管自己?心里赌气,直接将手又塞回宋明思的掌心。
  萧佑棠在一旁看见此景心里堵得发慌,气冲冲地冲到二人面前想要将二人扯开。
  而宋明思感受到佳人的主动则是惊喜不已,自己方才所为本就有些冒犯,却没想到姑娘竟也有此意,心中欣喜若狂。可还没等他更进一步,就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扯开,整个身子向后仰着连退数步,险些跌倒。
  “欸……”萧泠泠下意识地想要去拉宋明思,手向前伸了一半忽的被带着薄茧的大掌握住,死死钳住她的掌心,不让她去帮忙。
  萧泠泠狠狠瞪了萧佑棠一眼,可掌心传来他炙热的体温,烫得她脸颊比之前更红,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
  “松开!”
  我与你已无任何瓜葛,我的事更与你无关,休要牵扯无辜的人!
  萧佑棠被她瞪了一眼,心里有些委屈,但是又怕女人会怪自己,只得不舍地松开她的手。
  萧泠泠扶着险些跌倒的宋明思,经这一遭,宋明思也瞧出来了二人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是萧泠泠之前说的“见过数面”那般简单。
  他忍不住询问二人间的关系,若是在他与萧泠泠相识之前,他们二人便心意相通的话,自己作为后来者就不该做出横刀夺爱的不义之举。可若是二人之间清清白白,或者只是恩公的一厢情愿,自己便可试着争一争……
  “我与他没有关系,宋大哥不必介怀。”萧泠泠解释的干脆,没有丝毫犹疑。
  宋明思虽仍心有疑惑,可听到她这般干脆的拒绝,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现在叁人之间的气氛诡异,他也不知该怎么办,尴尬的挠挠头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而萧佑棠听见她这般果断的话,霎时犹如万剑穿心而过,痛彻心扉。险些站不稳身子晃荡几下,死死握住藏在袖口的拳头,才堪堪稳住身形。
  自己从前究竟对她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才会让她这般恨自己,哪怕甚至不愿与自己有丝毫联系……
  “我……”他想解释,可是却无从辩驳。他连记忆都没有,连自己从前做过什么都不知道,那他凭什么祈求她能原谅自己?
  萧佑棠想不明白,只能努力搜索脑中的记忆。可他愈是焦急,头便愈痛,很快眼前又开始眩晕。
  宋明思眼疾手快扶住萧佑棠,作为大夫他不能不管不顾,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萧泠泠却见不得他这副装出来的柔弱样子,虽心里也担心他的身体,但仍是遵从理智离开。
  有些苦,也该让他自己也承受一次。
  是以这一日一整天,萧泠泠都避开萧佑棠。因为萧佑棠被通缉,前院的医馆他自然去不得,只能在后院到处乱晃,所以萧泠泠在医馆待了一整日,直到入睡时分才回房歇息。
  等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近几日发生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眼前穿梭,扰得她心神不宁。外面的梆子响了一声又一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睡着。
  可梦里依旧不安宁,一会儿梦到自己一剑刺穿萧佑棠的胸膛,他睁着空洞死寂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一会儿又梦见与他缠绵之时,床榻上的耳鬓厮磨。
  他仿佛一条饿狼,贪婪地舔遍她全身,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他都没有放过。到最后,他干脆整个身子压着自己,整个床榻都在激烈摇晃,而他埋首在她颈间啃噬,用湿热口水糊满她的肌肤。她快要溺毙他强烈的压迫感中,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猛地从梦中惊醒,额上早已布满冷汗,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激烈颤抖,连喘数下才从窒息的梦境中恢复过来。
  不只是腿心黏糊糊的,连胸口也湿了,小衣紧贴在胸口,闷得她难受。
  刚刚惊醒,她的意识尚在昏沉中,可脖颈处似是有热气喷洒,一股一股,正有节奏地骚扰着她。而自己腰间不知何时拦着一条精壮手臂,自己整个人被牢牢捁在不知名的胸膛中,正随着身后之人的呼吸而轻颤。
  她心中一惊,彻底清醒过来,莫不是有采花贼?可转念一想,现在全城都是官兵,贼人怎么闯进来,而整座宅子里唯一会做这种事的人还能有谁?
  转身一看,果然所料不错,额角痛苦地抽了几下。又见他睡得倒是甘甜,还时不时咂摸几下嘴。而自己却连做梦都不踏实,心里又气又恨,干脆一脚将他踢到床下。
  男人“咕咚”一声滚到地上,发出沉闷但又巨大的声响,疼痛唤醒他的意识令他从香甜的梦中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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