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

  白慢慢知道是谛霆在里面,着急的伸头张望,可人群挡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进去。
  她焦急的催促:“你快!快带我进去!!”
  阿祀有些犹豫,还是抱着她挤了进去,这才看到了正在被叁个人棒打的谛霆。
  他双腿跪在树前,身体被棍棒的重力压弯,双手撑着地面。
  打皮肉皮的闷声只听声音都觉得很痛。挨打的人却硬生生吞下了叫喊
  结实的脊背上布满青紫色的印子,密密麻麻交迭一片,看得触目惊心。
  眼看又是一棒要挥下,白慢慢心头一紧,眼泪顿时就夺眶而出,连忙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所有人闻声看来,当然也包括谛霆。他原本死寂的眼眸看到她白慢慢的瞬间重新燃上了亮光。夹杂着惊喜和迟疑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声音的源头。
  白慢慢:“阿祀,你能带我过去吗?”
  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行走,只能靠阿祀带着。等了一会他没有动的意思,急得快哭了:“你快带我过去啊!!”
  阿祀却像是没听到一样杵在原地,双脚浇筑一般纹丝不动。
  “你听到了吗?!我在跟你说话呢!”她声音交杂着哽咽和焦急,险些破音。
  阿祀这才有些歉意地说:“主人吩咐了,没有命令不许你们接近。”
  “你!你!”白慢慢气得满脸通红,一只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榆木脑袋!”因为气愤过度,身体都在颤抖:“好,你不带我过去,我就自己过去!”
  说罢就想从他的手臂上下来,挣扎着眼看就要成功,一直没说话的谛霆突然呵斥了一声:“别动!”
  声音虽说不大,可有种莫名的震慑力。白慢慢被吼得一惊,有些不置信的瞪大眼睛。
  抬头对上他那双怒视的眼睛,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又见他一脸严肃地斥责阿祀道:“我让你好好照顾你的主母,你就是这样做的?!”
  阿祀沉默的低下头表示知错,随后手臂一收,又将白慢慢稳稳的抱紧。另一只手还挡在她身前,不让她有掉下去的可能。
  手臂宽大结实,挡住了大半的视线。白慢慢幽怨又委屈地看着谛霆不敢说话。
  谛霆看着她泪眼汪汪,终究忍不下心。叹了口气瞥了阿祀一眼,阿祀这才挪动步子将她带到跟前。
  双脚无法落地,白慢慢只能坐在阿祀的腿上,好让她的视线能够和谛霆齐平。
  行刑的兽人见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继续,站在原地等待着指示。
  这场行刑是谛霆要求的。他说不论是谁,伤害了雌性就要受到惩罚。
  自己更要以身作则,要求受到最重的刑。也祈求着疼痛能够减轻一些对她的愧疚。
  还在咬紧牙关强吞着疼痛的呻吟,谛霆感受到一只小手抚上自己红肿的背。
  白慢慢手心传来因为充血而涨热的温度,眼泪顷刻汹涌直下。张嘴想要安抚几句,可一到嘴边全是抽泣。
  谛霆伸出颤巍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别哭,我没事的。”
  白慢慢瘪瘪嘴:“你还逞能,你的背都伤成这样了。”
  谛霆噤声,自己就是在逞能啊,但是身上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心疼。只要想起她浑身是伤的模样,就恨不得亲手结果了自己。
  温柔的注视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良久狠下心冲阿祀说:“带她退下。”
  白慢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起退到一边。又听到谛霆铿锵有力的声音:“继续行刑!”
  站在身后待命的兽人们听闻接着挥舞着粗棍,一下一下重重落在他的背上。
  白慢慢在怀里挣扎着尖叫:“不要!不要打了!不能再打了!”
  听到白慢慢撕心裂肺的哭喊,兽人们有些犹豫,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可谛霆又是一声:“继续!”,白慢慢的恳求反而变成了阻碍。
  阿祀看着她的情绪好似有些失控,不顾她的叫喊,头也不回的将她带走了。
  回到森祝巫医的家里,白慢慢还是一直在哭,不断恳求着阿祀和巫医让他们去拦着。
  可是两人无动于衷。
  哭到最后,她声音沙哑眸里带着些许愤恨:“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他?他都伤成那样了你们没看到吗?!!”
  森祝叹了口气:“他伤害了雌性,是要受到惩罚的。”
  “那也不能往死里打啊!”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肯定是心里过意不去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赎罪,你要是不让他这样做反而让他心里更过意不去!”
  白慢慢抽泣着还想反驳,突然一阵困意袭来,躺在兽皮上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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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天起,白慢慢在森祝家住了一个星期。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能够自由活动了,除了每日的汤药之外,也不需要再敷药。
  她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见到谛霆,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的伤势。在第七天的时候,谢绝了森祝巫医的挽留,坚持回到家中。
  推门一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屋子里的陈设变多了,布局也发生了变化,走上二楼去,连睡觉的兽皮也是干净整齐。
  可就是没看到谛霆。
  有些疑惑地绕到房子后面的荒地上,更加惊喜的发现后院全是伐好的木材和竹子,还有很多被连根拔起的植物堆放着放在一起。
  眼眶中的泪水一直打转。原来谛霆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在准备着她之前需要的东西。
  心里还存有的些许怨气也随之消散,反而有些愧疚。
  谛霆对她真的很好,好到自己不敢相信,往日那些温情和小心翼翼冲上鼻间,堵得自己难受。
  她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啊,如果不出意外,自己会跟着他过一辈子,结为伴侣生儿育女,平平淡淡的活着。
  只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罢了。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情投意合的理由。确认是双向奔赴,交托自己的理由。
  在后院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人呢?”
  该不会不在这里住了吧?
  焦急地返回家中寻找着生活的痕迹,看到兽皮上几丝白发后才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出去了吧。”白慢慢安慰着自己。
  环顾了一圈,既然这样自己找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瞥了一眼,看到墙角那堆土罐子,想起之前采摘回来的草药都还没有晾晒。
  今天阳光正好,索性后院里找到了一块比较平缓的空地,搬出一块兽皮铺在地上,然后将需要晾晒的种类均匀的铺上。
  剩下一些不需要晾晒的就原封不动,分类放在大罐子里备用。
  最后从兽皮床底抽出自己藏好的书仔细的阅读起来。
  书很厚,却很详细。从目录里选看了一些物件的建造图,把椅子桌子凳子柜子等等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草图看了个遍,聚精会神的背了一个又一个。
  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了。
  背完了书,闲着无聊的她开始跃跃欲试。
  在屋前的火堆里反找出几块黑炭绕道后院,在众多的木材里拿来几张弄好的木板。
  写写画画大致的描绘出了裁减的尺寸。
  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白慢慢蹲在烈日下晒得有些头晕,刚想起身进屋找点水喝,就发现谛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他站在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白慢慢开心极了,站起身就迎了过去,可是谛霆却对自己没有了往日的亲昵,显得格外的生疏。
  看到白慢慢靠近,默默退了几步,始终跟她保持着一些距离。
  两人无形开启拉锯战,搞得白慢慢心里很不舒服:“你怎么了?为什么离我这么远?”语气有些生气,连语调都上扬了几分。
  谛霆转移视线撇过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你怎么回来了。”
  白慢慢见他答非所问,刚消的气又被激起。轻哼一声又蹲下捣鼓木材。
  其实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就是你把我弄伤了,还表现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人是我好不好啊!看这样子分明就不欢迎让我回来,才几天不见,就一副不认识的样子。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越想越生气,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不少。用力一擦,手指不小心被木板上的倒刺扎进手里。
  “嘶!~~”白慢慢立马把手指含进嘴里,以此来缓解疼痛。
  谛霆见状立马往前迈了几步想要查看伤势,可手刚要碰到她的肩膀又悻悻地收回了。
  自己不能再靠近她了!会伤害到她的!
  白慢慢还在倒吸着凉气。手指里的倒刺扎得很深,越弄越疼。本想借着光用手挑出来,可是自己手指粗笨,弄了半天,非但没有把刺弄出来,还把露在外面的刺头给弄断了。
  心情更加郁闷,索性回到屋子里乘凉。
  谛霆也安静的跟在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屋子里没人开口说话,静悄悄地气氛异常尴尬。
  白慢慢一边咕咚地喝着水,一边气不打一处来。
  手上的刺加上心里的刺,搞得她烦闷不已。转身就想质问谛霆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就看到他刚好背对自己。深浅不一的黄青色布满了整个背部,看起来格外扎眼。
  原本生气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紧闭红唇,一声不吭地走向谛霆。
  看到他下意识的又想回避,立马出声叫住:“你为什么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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