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雄虫崽崽 第62节

  虫蛋破壳的声音接连响起,当一个个雌虫从虫蛋里破壳,当他们鲜活的眼眸一个个睁开,当他们被赋予了生命,被赋予了活下去的资格时,一股恒久浩大的震撼笼罩住褚一。
  那是对于生命的震撼,对于雄虫如此不可思议的能力的震撼。
  他的心脏一声一声的跳动起来,第一次意识到虫族的基因里,为何会存在保护雄虫这么不可理喻的存在。
  第60章
  整个育蛋室里都安静无声,在帕帕尔星和克利夫伊他们眼里,那些千丝万缕的精神力丝线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餍足的变回胖乎乎的触角,摇摇晃晃的回到维安的身体里。
  他们的眼里有着些许怔忡和惊讶,没想到还这么小的他对精神力的掌控已经如此熟练了。
  “雄父。”
  维安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愣怔,他小小的身子往后靠在艾尔罕德拉的怀里,弯弯的眼眸好奇的看着面前已经破壳了正在啃蛋壳的虫崽。
  这些刚破壳的虫崽脸上有着黑色的虫纹,此时正费劲的用小手抱着蛋壳啃得正香。
  “我破壳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吗?”维安嫩白的小脸上有着对自己破壳时期样子的好奇。
  “你破壳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艾尔罕德拉摸了摸他的头,有点遗憾那时候没把他的模样拍下来,“你那时小小的一个,也不啃蛋壳,就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到处瞧,权烦是第一个发现你破壳的。”
  听到雄父说起这些,维安眼睛都是亮的,他从艾尔罕德拉的怀里出来,小跑到权烦面前抱着他的腿仰头问道,“哥哥,我那时候有多小啊?”
  权烦看着维安期待的眼神,就想起了当初那个趴在育蛋箱里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看向他,阿~阿~叫着的小虫崽。
  想到当初第一个见到维安破壳时样子的是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满足感。
  他是维安见到的第一个亲虫,维安也是他那时候第一次见到的刚破壳的虫崽。
  “就这么大一点。”他伸手比划着维安当时的大小。
  “哇!这么小呀?”维安惊奇的长大小嘴。
  一旁的权宴权辞看着他比划的大小,心里浮现遗憾,那么小的维安一定很可爱,可惜了,他们没有见过。
  “嗯,就这么大。”权烦弯腰将他抱起,墨绿色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番维安的长度。
  长得可真快啊!
  一旁听着他们说话的褚一漆黑的眼里沉思着,他看向维安很难想象这么大一点的他是什么模样的。
  靠墙坐在地上的岑未爬起来走到他们身旁,伸手扯了扯权烦的衣角,在权烦看过来的时候张开手示意权烦将维安给他。
  权烦收回视线,可能是先前的一幕让他的心里起了点波动,使他并不想放开怀里软软的维安。
  岑未淡紫色的眼眸静静的盯着他,颇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巧了,权烦也是个非常固执的虫,直接转过身用身高忽视岑未的存在。
  岑未看了看他与自己的身高差距,确定无法硬抢过来后干脆的往地上一坐,可怜兮兮的抬着头,“维安,抱抱。”
  被权烦抱在怀里的维安看见他这幅模样,立马拍了拍哥哥的肩膀,“哥哥,放维安下去呀。”
  权烦没想到一向懒得连话都不愿多说的岑未,会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动作,只能无奈的在维安的催促下将他放下。
  维安刚被放下来就被从地上站起来的岑未一把抱住。
  抱住维安的岑未心满意足的蹭了蹭他软软的脸颊后,就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抱着不打算撒手了。
  他就是看见虫蛋破壳的那一幕后,突然很想抱抱维安。
  看着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不动,维安疑惑的歪了歪头,正准备说什么就被商酉从岑未怀里拉出来。
  “维安,维安你刚刚是怎么做的?好神奇!”他茶绿色的眼眸里全是兴奋和跃跃欲试。
  正准备说什么的维安,就看见他被商赢叔叔揪着后领带走了。
  商赢一边拎着商酉走,一边向维安笑道,“我找他有点急事,待会再将他还给你。”
  “好的。”维安乖巧的点头,下一秒就看见克利洛川,科尔,奈曼他们也被自己的雄父揪走说悄悄话了。
  他挪步靠近唯一没被揪走的商颜,小声道,“商赢叔叔他们为什么把商酉他们带到后面去啊?”
  “不知道。”商颜皱着眉摇头。
  育蛋室后面的房间里,商赢灰白色的眼瞳淡淡的看着手里挣扎不休的商酉。
  维安之所以能那样做是因为他本身的特殊,其他的雄崽包括商酉他们至少在成年之前,是绝对不能出手安抚虫源和引导虫蛋破壳的。
  看守育蛋园的雄虫也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的。
  在雄父再三严肃的警告声中,商酉点头答应了这些事在他成年前不会去碰的。
  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是他又不傻,平时一些事虽然危险但雄父最多也就警告一句就随他去了。
  这件事雄父都如此郑重重复的警告数遍了,自认为很聪明的商酉当既决定不去碰。
  “那维安不会出事吧?”突然抬起头的他眼里有着对小伙伴的担心。
  “他有点特殊的,不会有事。”说这句话的时候商赢还有点担心,商酉会因此多多少少产生些嫉妒和羡慕,影响他和维安的关系。
  但显然他还不够了解自家雄崽,只见商酉一听维安不会有事,立马恢复成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吓我一跳,我就想着艾尔罕德拉叔叔应该不会让维安做这么危险的事的。”
  商赢挑了挑眉,弯下腰看他的表情,“你不羡慕吗?不嫉妒吗?心里没有一点不平衡吗?”
  商酉嫌弃的瞥了眼自家雄父,“我为什么要心里不平衡啊?他是我的小伙伴,一辈子的那种。有特殊的能力,我只感觉倍有面,怎么可能嫉妒,除非是科尔那小子,他会在我面前嘚瑟。”
  说着说着想起什么的商酉,一把扯着他的手就着急忙慌的往外走去,“昨天晚上和维安他们说好了要去冰上玩的,在晚就没多少时间玩了。”
  育蛋室里看着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回来,得知可以去滑冰了的维安小小的蹦跳了一下,拉着艾尔罕德拉的手就往外走,“快点呀,快点呀。”
  维安要离开的时候,那些原本专注啃蛋壳的小虫崽纷纷放下手里的蛋壳,往维安的方向爬来。
  一直警惕着的权鱼一看见这一幕,立马上前抗起维安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苦着小脸发愁,哥哥太可爱了也不好,有太多虫惦记。
  被突然扛起的维安小声的惊呼着,回过神来后就笑了起来,商酉他们见小伙伴被扛着跑了立马拔腿追上去。
  …………
  每次雄虫引导虫蛋破壳的数量是不一样的,这取决于他们的精神力,身体状况和他们对精神力的掌控。
  所以每次引导虫蛋破壳时,育蛋园都会根据该雄虫的能力安排好虫蛋的数量,并且通知雌虫家长们来准备迎接他们的小虫崽。
  送到育蛋园来的虫蛋都是已经发育完全只差破壳的,只是因为雄虫数量太稀少的原因,尽管每天都有不同的雄虫来引导虫蛋破壳,但是等待着破壳的虫蛋还是越积越多。
  这次通知过来迎接虫崽的雌虫差不多有一千九百个,这是育蛋园根据艾尔罕德拉的精神力和以往引导虫蛋破壳的数量决定的。
  考虑到艾尔罕德拉在来到雪星前就已经在卡拓星引导过虫蛋破壳的事,他们给他减少了一半数量。
  但是,他们从来没想过会出现眼前这一幕。管理育蛋园里的那个雄虫看着整座育蛋园里,数万破壳的虫崽整个虫都是麻木的。
  他一边凭着本能让手下的员工发通讯通知这些虫崽的家长来接,一边心里还在止不住的震撼。
  正在上班,忙着各种事的雌虫们接到通知来接虫崽的时候心里的惊讶不比育蛋园里的员工少。惊讶过后连忙放下手里的事赶向育蛋园的方向。
  去了他们才知道是卡拓星的雄虫来帮了忙,才一次性将育蛋园里的虫蛋都引导破壳了。心里怀着喜悦和感激的他们纷纷抱着自家的虫崽离开。
  雪星,作为一颗常年风雪覆盖的星球,它的冰上运动和冰上极限都是极其丰富和完善的。
  雪星上最大的冰上运动游玩场有一个极具标志性的存在。是一道远远抬头就能看到的,存在在高空中近乎万米的垂直冰面滑道。
  数千米宽的高空冰晶滑道,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绚丽的光彩。
  当然那是属于大虫的极限玩道,至于维安他们此时正换上冰鞋,小心翼翼的试图在冰面色站稳。
  周围的雌虫在发现雄虫和小雄崽时就悄悄把目光移了过来。
  然后就看见一个穿着毛茸茸嫩黄色小鸭衣服,裹得像一个小团子的小雄崽正小心翼翼的踏上冰面。
  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冰面,脚底打滑没站稳的小雄崽往后仰了仰,拼命的晃动着小手试图站稳后,还是一个屁股墩摔坐在了地上。
  眼尖的雌虫甚至能看见他白嫩的脸上,因为摔倒上下抖动的奶膘。
  周围的雌虫下意识捂住胸口,被这一幕萌得心肝都在颤。
  这是什么品种的小雄崽!
  怎么这么可爱!
  摔懵的维安眨了眨眼看向一旁举着终端笑眯眯的雄父鼓了鼓腮帮,两只小肉手撑着地站起来后,背过身对着艾尔罕德拉,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拍拍。”
  艾尔罕德拉蹲下身给爱干净的他拍了拍裤子上的雪,“可以了。”
  “哼。”他转过身来仰着头睁着湛蓝的大眼睛问,“雄父刚刚为什么不拉住维安?”
  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的艾尔罕德拉笑道,“雪上的运动和游玩,就是要摔才能学会。而且刚刚你摔得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反应才没接住你。”
  “真的吗?”维安怀疑的小眼神瞟着他。
  “真的。”艾尔罕德拉面不改色的道。
  “好吧!”维安将手伸给他拉着,“再摔倒的话你一定要接住我哦。”
  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权宴他们终于找到了维安有时候突然犯傻的原因,就是这么被忽悠傻的。
  不过……
  他们的视线从维安身上移到艾尔罕德拉的身上,这段时间他们越来越觉得眼前的雄父越来越不像他们记忆中的样子了。
  那个残暴,凶狠,淡漠,高高在上的艾尔罕德拉像是他们幻想出来的一样,与眼前这个充满恶趣味,潇洒,肆意偶尔也很耐心温和的艾尔罕德拉完全是两个存在。
  “哎呀,雄父坏,维安要哥哥牵。”奶凶奶凶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再度摔倒的维安气鼓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紧紧抓住雄父衣服,一边向他们伸出小肉手,湛蓝的眼眸眼巴巴的看向他们,“哥哥牵。”
  第61章
  三虫中反应最快的权辞上前牵着维安的手,将他抱在怀里就向远处滑去,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但是抱弟弟这件事手脚必须要快,毕竟维安只有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却有许多个。
  手脚慢了一点的权宴,权烦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又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到了艾尔罕德拉身上,没有弟弟的他们可不是就要想想其他的事打发时间。
  无意对上他们打量视线的艾尔罕德拉往后滑了两步,稍微一思考就知道他们的想法了。
  毕竟他这段时间表现得确实和以前大相径庭。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会不会在意又是一回事了。艾尔罕德拉还是很自信的,在他不主动解释的情况下,以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他们是不可能放下心结来询问他的。
  他们之间隔了一道他亲手挖出的沟壑,那是长年累月身体上的伤疤,和心灵上的摧毁造成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