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重臣后他当真了 第116节
只是心中难免有他想,暗中比较先帝与这位小皇帝的不同之处,先帝时,可还未对谢侯如此信任。
那人退下,去时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李成绮拆开信。
信封上带着一股香气,非是主人有意而为之,实在是所居之处香气太过浓郁,常年熏染上的。
是宿眠送来的信。
谢明月安静坐在一旁,看着李成绮拆信。
无字信封随手放到一旁,李成绮快速看过信纸,他原以为只是朝臣琐事,不曾想,竟关于李旒。
原本闭门谢客的李旒。
李成绮不动声色,将信纸折了三折,递给谢明月。
谢明月接过,询问道:“陛下可要留档?”
“不必,”他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也看看。”
谢明月愣了下。
李成绮又躺了回去,“孤累得很,你想想怎么办,说给孤听。”
从前事必亲躬,李成绮还没觉得这样累,如今与谢明月毫无芥蒂,却总觉得累得很,总想伏在谢明月身上听他念奏折,连眼睛都不愿意抬。
若是能时光流转,被李昭看到了他以后的样子,大概会忍不住说句昏君当如是,然后觉得这是怪力乱神之事,他日后绝不可能变成这样。
谢明月打开信,字句仔细看过。
果然是琯朗送来的。
谢明月想。
李成绮悠悠闲闲,“后宫不得干政。”他开口。
谢明月有些无奈地分心回答,“那陛下是要臣看,还是不看?”
“但你可以看。”李成绮就是在逗谢明月,“因为孤宠信先生。”
如果能信换成幸,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明月道:“多谢陛下。”
他看完,将信折成送来时的样子,放入信封中,然后将信封放到了不碍事的地方。
李成绮看他把这些事都做完,才问道:“心中有何感想?”
信中称赵上行与李旒走得甚近,在李旒病时几次到宣王府探望。
赵上行是禁军统领,长袖善舞,与京中达官显贵走得近乃是常事,众人皆习以为常,从前他就和李旒有些交情,他去找李旒,并不稀奇。
这封信与其说是密奏,不如是一封流水般的寻常事。
“臣觉得无甚特别之处。”谢明月回答。
李成绮笑吟吟地说,“我只问你如何想,不谈国事。”
无论是以谢明月的身份,还是李旒和赵上行的身份,这件事,都算不得私事。
“王爷和光同尘,赵大人愿意与之相交并不稀奇,但是王爷与赵大人皆身份特殊,来往不该这般频繁。”
还有一样谢明月没有说。
秋狩将至。
此时帝王移驾,安全皆有禁军负责。
李旒先前因为舞弊案闭门不出,又因新政羽翼被削减不少,赵上行此刻去见李旒,虽能表现他对李旒之用心用情,但也,未免不检。
李成绮略一思量,将谢明月刚放好的信随手一扔,信轻飘飘地落到床下。
“罢了,此刻多想无益。”
到了秋狩时,他们想做什么,自然明了。
因为眼下最近的一个,可以杀他的机会。
李成绮与谢明月划定了楚河汉界,君子之分,然后躺下。
有些红肿的皮肤与衣料擦磨,疼得李成绮轻嘶一声。
谢明月看向他。
作者有话说:
完成,周一零点留到白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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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陛下。”谢明月开口唤他。
李成绮身上的痕迹自从二人坦白心绪之后就没消去过, 往往是稍稍愈合,即再烙上新的, 少年人皮肤诚然嫩, 但也与谢明月喜欢在人身上留印子脱不开干系。
李成绮低头看了眼自己,幸而朝服衣领很高,不然人人都能看见他脖颈上的殷红痕迹。
御座之上的帝王,端得高高在上, 睥睨群臣,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却残存着与臣子昨夜弄得太过火留下的痕迹。
他手指不自觉地在喉咙上蹭了一下, 目光十分不善地看向谢明月。
明明二人是共犯, 李成绮却把原因都归结为谢太傅不贤,刻意引诱。
李成绮扬眉,“何事?”
谢明月低眉顺眼,“陛下身上的伤今日还没上药。”
李成绮面无表情地问:“谢卿,这话该你来问吗?”
始作俑者来和他说上药。
“旁人不知道陛下受伤。”谢明月回答得有几分委屈。
虽然谢明月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想起那天晚上两人借着擦药的名义做了什么,药擦了三遍方没有再蹭下去, 他故意板着脸, 颇有几分上辈子的冷淡与不耐, 倘若他面前的不是谢明月,见帝王隐怒, 恐怕已经跪下磕头谢罪了,“你无事可做了吗?朝廷的俸禄可不是拿来养闲人的,倘若嫌累, 不妨让贤。”
谢明月一眼不眨地看他。
帝王眉头微皱, 神色淡淡, 语调有种疏离高贵的冷意, 尽是天家之威严,眼尾却泛着水红,仿佛刚刚落过泪。
李成绮看谢明月专注的神情,以为自己说的太过,咳嗽两声,正要补充两句和软点的,谢明月却开口,道:“陛下,能再训斥臣几句吗?”他问的正大光明,宛如在询问李成绮一件于国于家都大有裨益的正事。
李成绮忍不住攥紧了手下的被褥。
这个混账!
谢明月目不转睛。
李成绮往前凑了凑,二指一勾谢明月的衣领,将人带到自己眼前,他望着谢明月的眼睛,轻声道:“快滚。”
谢明月一笑,“陛下不敬师长。”
“孤看你要欺君罔上。”李成绮毫不客气道。
师长什么师长?
谢明月这不要脸的样子哪里像师长了?
亏得当时他都被谢明月骗了,以为此人或许醉心权势,但与风月一事毫无兴趣,乃是朝中第一正经人。
他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不敢。”谢明月想亲一下他的手指,却被李成绮拿开了,顺势往谢明月那张清丽出尘的脸上一戳。
“朝廷不养闲人,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去看看扬州府方才送来的文书,有大事告诉禀朕,小事你且斟酌着办,”李成绮看谢明月还赖在床上,“快去。办了这么多年事还要用孤告诉你该怎么做吗?”
谢明月倒没依依不舍,利落地起身过去看文书。
李成绮没骨头似地往床上一躺,“满空来,将伤药拿过来。”
满空来忙过去找药,摆好了送到帝王面前。
谢明月从案上拿完文书回来,便见满空来跪在床边,手中捧着木托盘,上面各色伤药俱全,李成绮正皱着眉闻其中一瓶的味道,听到声响抬头,见谢明月尚在,难免疑惑,“先生怎么过来了?”
谢明月温声道:“臣在陛下这看。”
李成绮心说他俩上辈子除非病得起不来床,不然从来没在床上看过文书,这辈子却怠懒的很,谢明月可是宁可在书房理事到清晨,也不会把文书带到卧房的人。
谢明月这到底算不算耳濡目染,和他学坏了?
不对,感沐皇恩,算什么学坏。
李成绮用银匙从广口瓷药瓶中挖出一小块,撩起袖子,蹭到腕上,没什么耐性地涂开。
被药涂过的地方发凉,谢明月看他粗暴随意的涂药动作欲言又止,被李成绮瞥了一眼,方低下头无言地看文书。
他腕上有一道痕迹,像是被人握出来的,也可能是被什么勒的,满空来恨不得将头插-进托盘中,哪里敢多看一眼。
皇帝已是十分难伺候,如今又多了个谢明月,目光稍微多在小皇帝身上停留一刻都不行。
他心中疑惑二人的关系,兰居之战刚刚结束后,他被像捉一条狗似地提上马上,得以看见,周朝最尊贵的男人的模样,那时,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就是谢明月。
而今在小皇帝身边的,还是谢明月。
满空来到宫中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小皇帝是先帝的侄儿,名义上过继来的侄子。
所以就更加疑惑,他从来不知道,在中原王朝也有收继婚俗。
李成绮一面涂一面漫不经心地同谢明月说话,“皇后。”
满空来手差点抖了一下。
他虽然是个哑巴,但不代表他听不见。
谢明月批文的手顿了下,险些将照准的准字写成淮,幸而他及时收住,镇定自若地放下笔,疑惑一般地抬头,细看他的眼睛,其中有笑意星星点点,显然是很得意这个称呼。
李成绮在心里快速算了一笔账,“既然是皇后,以后俸禄就以我朝皇后的例银算吧。”
谢明月已是位极人臣,俸禄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却也不是一笔小钱。
和本朝皇后月例相比,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