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

  丁妙妙上次运动还是在大学的体测,这具身体左看右看也没有锻炼痕迹。她跑得快断气,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喊:“乔乔!乔乔!我的小祖宗,别跑了!”
  坦白来说,她和徐乔没什么交情,不过几次接触下来,徐乔这小孩其实挺可爱,感觉像是温室里的小花苞,懵懂又天真。
  额……这么比喻貌似也不太对,毕竟徐乔那番惊世骇俗的发言还没从耳边散去。
  “呜呜呜,妙妙,我…我还怎么见人呀!!”
  俗话说,安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过得比他还惨。
  丁妙妙从自己叁岁开始讲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踩狗屎、掉池塘、遛错狗,等等,倒霉的事不分大小,事无巨细,全倒豆子说给徐乔听,逗得她又哭又笑。
  “妙妙,我看你这不说相声太可惜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玩。”徐乔终于像以前一样咯咯地开怀大笑。
  丁妙妙暗暗抹了一把汗,心想这才哪跟哪儿,前阵子内裤藏信这种糗事她要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才安心。
  “知耻而后勇。”徐乔一副正在进行五四演讲的样子,“我相信,只要坚持不懈,许默那根铁杵总能被我磨成针。”
  “呸呸,乔乔,磨成针多吓人,影响你们恋爱体验呀。”老司机丁妙妙戴上头盔,准备发车。
  新手司机徐乔坐在后座,已然上路:“那我就多准备点玩具,替他分担一下喽。”
  丁妙妙扶正下巴,竖起大拇指:“行,还是乔乔你想的周到。”
  来到徐乔家,下巴再次惊掉了满地。
  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吗……
  “妙妙,快进来,帮我选选这两个星期要穿什么。”
  徐乔靠着准备留学时打下的英语基础,硬是挤进了创新英语大赛,让丁妙妙不得不佩服爱情的力量。学校安排的大巴正好把这几波参加竞赛的学生一起送到集训地。
  “你们英语项目的,和他们物理的在一起吗?”丁妙妙进入徐乔的衣帽间,惊讶到捂嘴,里面各种她不认识的大牌,还有数不清的各种款式包包,“这么多漂亮衣服,我怕到时候许默都看不过来。”
  天杀的,这么多东西不去拍小时代可惜了。
  “对啊,这次国学、英语、数学、物理全在师大附中集训。”
  徐乔满脸洋溢着笑意:“食堂、酒店也在一起,自习室也是共享的。四舍五入,我和许默朝夕相处,看对眼的机会海了去了。快帮我选选,带什么去集训好呢?”
  ???
  靠,国学?朝夕相处?看对眼?
  一个一直逃避的名字隐隐浮现。
  “国学的话,都有谁去呀?”
  “国学的话,王之桦去,就是那个什么校园女神大才女。”徐乔努力回想着,“我也只记得她了,应该还有两叁个人入围。不过国学和英语一样,只能作为自主招生加分项,不能像数理化生那种获得保送资格。”
  “乔乔啊,那个,陈栖明天也去集训,肯定也没上晚自习提前回去收拾行李,现在说不定在家里等我呢。”
  靠,怕什么来什么,丁妙妙只想赶紧回家看看她的小狗勾。
  狗勾要栓紧才不会丢。
  “哎,别急着走啊!你还没选呢。”
  “乔乔,你这在世貂蝉,江城西施,还怕搞不定一个许默?这里的衣服都非常好看,保证把许默迷得找不着北、下不了床。我先撤了!”
  徐乔把想要溜走的猫猫抓了回来,猫猫扑腾了两下爪子未果,只好作罢。
  “我说的,是这些衣服。”
  衣帽间高大的柜子向两边撤去,露出一张印着复古花纹的铁门。
  扣开门环,暗黄的灯光自动点上,照亮向下的台阶。
  各式各样的丁字裤,女仆装,破洞丝袜,兔耳猫尾巴……
  幸好灯光昏暗,掩盖住丁妙妙羞红的脸。
  她就知道,原身丁妙妙哪有正常的朋友。
  “你说,穿黑色会不会太成熟啊?要不要配一个粉红兔耳中和一下?”
  少女天真的昂着脸,仿佛只是在问:“姐姐,这个糖豆好吃吗?”
  老妈子体质的丁妙妙深呼吸几口气,语重心长道:“乔乔,作为一个过来人,有必要给你传授几招。”
  徐乔像幼儿园小朋友,乖乖听丁老师授课。
  “许默这种只会闷头学习的木头学霸,你一上来就这么劲爆,肯定会把他吓坏。所以这个,还有那个,绝对不行。”
  “那穿什么呢?”乖宝宝徐乔举手提问。
  “据我推测,许默这种直男,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喜欢清新文艺风……”
  “我懂了!”徐乔兴奋地叫起来,“徒弟这就去准备行装,师傅慢走不送。”
  ??这就懂了?
  我还有一堆追仔十八式没有传授呢。
  “乔乔爱徒,听了为师讲解是不是茅塞顿开?那…是不是应该给为师一点表示?”
  徐乔也很上道:“说吧,只要不打许默的主意,怎么样都行。”
  “嘿嘿。”小恶魔森森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啦。”
  陈栖在小区门口心急如焚,天色渐渐暗下来,丁妙妙跟着徐乔跑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手机也放在书包里没有带走。
  “小伙子,等你女朋友呢?”保安大叔把岗亭门打开,“进来吹吹空调吧。”
  “大叔,您认识我?”
  下暴雨还能精力这么旺盛的小情侣,实在也不多见。大叔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不认识,看你这么急,不是等女朋友还是等谁?要不要来一根?”
  上一世的记忆驱动着陈栖下意识去接烟,但是想到家里的小猫肯定不喜欢烟味,便谢绝了。
  “瞧我,忘了你还是学生伢子,莫介意啊。”
  陈栖摆摆手:“没事,谢谢叔。我站在门口就行,能看见外面的路。”
  丁妙妙揣着东西一路小跑,前胸后背全是汗。
  小小的人影从晚霞里涌出,渐渐变大,陈栖从未产生过这样一种奇妙又复杂的心情,他很久没有像这样等待一个人。
  就像荒岛上生存了几十年的流浪者,从未期待过一艘轮渡能为他而留。
  “对不起对不起,我去了趟徐乔家,回来晚了。”
  晶亮亮的汗珠滚动在少女的鼻尖、锁骨,映出夕阳的酡红。
  “没事,妙妙,你要知道。”陈栖摸摸猫猫脑袋,“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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