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后 第75节
林月芽愣了一瞬,摇头道:没有。。
李萧寒脸色微冷,“为何没有?”
林月芽倒盏茶,呷了一口,垂眸道:侯爷之前训斥过我,说那些东西都是在浪费时间,既然侯爷不喜欢,便没有特意给侯爷做。
又轮到李萧寒语塞,他深吸一口气,从林月芽手中将茶盏夺走,一口喝完,这才又问:“格兰院也不会喜欢,你为何要做?”
绕老绕去,又绕回来了。
林月芽知道以李萧寒的脑子,今日她做的这件事,不会轻而易举将他糊弄。
却是没想到李萧寒竟这样难缠,他能将这件事从头到尾,每一个带有疑点的地方,都无比清晰的摘出来询问。
林月芽明明梳理了好几日,觉得应当不会再出岔子,可此刻她心跳越来越快,就好像她不管怎么回答,都能被李萧寒发现新的疑点。
林月芽索性拿情绪来遮掩心虚,她没好气地坐到椅子上,瞪着李萧寒道:因为长公主是你母亲!
这就好像,我费劲心思讨你母亲欢心,你不但不理解,还反过来质疑我的用心。
说完,林月芽红着眼,将头彻底转向一旁,不再看他。
李萧寒再次语顿。
但凡他没有经过那么多案件,审问过无数各式各样的人,也许今日就到这儿了,他不会再问下去。
可他是李萧寒,一件事若是不能彻底捋顺,他便会难受。
李萧寒走到床边,一把将床帐上挂着的那个香囊扯到手中。
林月芽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处,她小腿肚子又开始发颤。
“这香囊是新的。”李萧寒拿到灯光下仔细地查看着,“和之前的很像,但不是之前那个。”
说完,他又拿起香囊细细闻了一下,点头道:“味道相似,却不同。”
“之前那个去哪儿了?”一双黝黑的眸子看了过来。
之前那个已经在送去了祝梨手中,而李萧寒手中的这个,是她这两日参照那个新绣的。
原本她是可以重新绣一个拿给祝梨的,可是她担心这件事没做成,她亲手绣的香囊落入李萧寒手中,届时更加说不清楚,像是私相授受。
所以她将陆渊送的香囊再送回去,即便被发现,便直接说是物归原主,饶是李萧寒心头不悦,也不能追究什么。
把陆渊送的东西还回去,他应当安心才是。
就连李萧寒若是将那香囊拆开,看到里面的字条,她都想好了要如何解释。
就说陆渊一直是君子之心,为表感谢,才绣了一个红“子”还他。
为何不是“君”呢,因为她不会。
最后林月芽反复思量,若是她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李萧寒并未觉察此事,可回头一躺在床上,看到香囊不见了,会不会多想?
吃一堑,长一智。
林月芽跟在李萧寒身边这样久,她定要将事情的各个面都想清楚了,才能动手去做。
李萧寒又不懂女红,她只要尽可能做得相似便可。
见她不语,李萧寒拿着香囊走到她面前,又问一遍:“去哪儿了?”
林月芽淡然抬头:能去哪儿?不就是一个香囊,时间长没有味道,就扔了。
这个答案很正常,却又让李萧寒觉出不对,他问:“为何要做一模一样的?”
林月芽道:因为喜欢这款样式。
李萧寒道:“为何味道这样寡淡?”
新做的香囊味道不会这样淡,除非刻意为之。
林月芽实在有些崩溃,她自觉已经计划得够详尽周全,却没想李萧寒一个不通女红的人,竟然能看出这两个香囊的差别。
林月芽不想回答了,她今日已经给了李萧寒足够的耐心,若放在前几日,李萧寒再问第二句的时候,她就摇着蒲扇走人了。
林月芽当真去抓桌面上的蒲扇,李萧寒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又要耍横,于是一挥手,直接将蒲扇甩到地上。
林月芽蹭地一下站起身:你扔我扇子做什么!
李萧寒冷冷道:“你若喜欢,我可以赔你一屋子蒲扇。”
林月芽气道: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李萧寒说完,将香囊丢到她面前,面容愈发寒凉,“那香囊到底……”
林月芽上前一步踮起脚尖,直接拿唇将他的话语堵住。
李萧寒一想到那香囊此刻可能就在陆渊手中,便顿时没了心情,他将林月芽拉开,寒意更重地对她道:“林月芽,你真当我是大傻子?”
每次他一说到最关键的点时,她都会这样直接来堵他。
李萧寒都记不清林月芽这样做过多少次了,最近一次是在马车里,正是从校场回来那日,她怕他追究叶默,就直接捧着他脸亲。
李萧寒知道,他不该被她这样轻而易举拿捏住,可偏偏每次她贴过来时,他就控制不住心神,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身子里。
待筋疲力竭,他独自坐在书案面前时,便又开始后悔。
林月芽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明明之前屡试不爽,只要李萧寒一动怒,只要她开始不知所措,她就会换一副面孔主动迎上,几番缠绵下来,李萧寒那火气似乎就退散不少,若是她发现还有,便继续勾他,直到耗尽他精力,让他彻底没了脾气,她才罢手。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他竟然会扯开她。
林月芽心里一横,再次贴过来,扬着小脸,挤出几滴泪,沾湿眼眶。
她委屈巴巴地对他道:侯爷方才不是问我喜欢什么吗,我喜欢侯爷,我喜欢李萧寒。
作者有话说:
李萧寒:我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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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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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他当真是个傻子。
明明来的时候, 他是那样的气愤,可这会儿与她缠绵的时候,那些繁杂的事情随着不断的宣泄而逐渐消散。
男女之间的欢好, 果然会令人迷失。
李萧寒迷失在这片丛林中,且不愿寻到出口。
又如之前那样, 折腾到最后,她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腰酸腿颤, 浑身是汗。
李萧寒也不再讲究, 一时也不急着去净房,他揽着她,手指缠着她的一缕发丝, 哑声问她:“我是不是很蠢?”
蠢到明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明知道她口中的喜欢是假,却依旧着了她的道。
林月芽软软依在他怀中,累到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一想,好不容易将人哄高兴了, 万一惹恼了可怎么办。
于是她扬起头,望着李萧寒道:侯爷不才不蠢, 侯爷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李萧寒没再说话,他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她, 抬手轻柔地扶着她眉毛。
他不知从何时开始, 那个站在他面前紧张地搓手,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的小丫头, 竟变得如此巧言令色, 敢与他叫板, 敢直接贴过来明晃晃地说出那番欺他的话。
他的手慢慢滑到她鼻头上,朝那小巧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林月芽觉得痒痒,蹙眉避开他的手。
李萧寒又将她脸颊摆正,继续在她脸上摸摸这儿,点点哪儿。
“喜欢我?”
他将手指停在她粉嫩的唇畔上,语气和神色忽然认真起来。
林月芽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她冲他点头,又听他开口问她:“有多喜欢?”
林月芽硬着头皮道:很喜欢,特别喜欢。
李萧寒的手又滑到她浅浅的梨涡处,“那还想同我分开么?”
梨涡消失了一瞬,很快又出现,甚至比之前还深了几分。
林月芽手臂将他抱紧,脸颊也贴得更近,她道:不分开。
李萧寒收回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起身开始穿衣。
林月芽疑惑起身,望着他道:不去净房么?
李萧寒淡道:“不必了,叫小桃来伺候你,我今晚宿在云腾院。”
林月芽拉住他衣袖,象征性挽留。
李萧寒却是慢慢将她手推开,起身下床,穿好鞋袜后,才对她道:“好好休息。”
林月芽想到方才李萧寒说要小桃进屋伺候,忽然反应过来什么,顾不得穿鞋袜,甚至连衣服也没穿,直接光脚从床上下来,拉住李萧寒。
李萧寒蹙眉回头。
林月芽紧张地问他:侯爷,可否真的信任过什么人?
李萧寒不知为何她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
林月芽便自顾自道:侯爷是不是一辈子都要将这里关上?
她抬手指着李萧寒心脏的位置。
见李萧寒依旧不语,她便继续道:今日的确是巧合,侯爷可以去审碧喜,但是不要伤她,好不好?
林月芽鼻头微红:我当她是姐姐,是我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