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的我被迫黏着气运之子 第33节
每个星期一节的体育课。
清点过学生到位人数,体育老师让大家两人一组进行拉伸活动,像上周一样。
站在队列里的凌昼扬一听就蹙眉。净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后背表皮细胞冒出细小的鸡皮,不知道是在抗拒再次和云安贴触还是什么。
带来这别扭滋味的罪魁祸首,纯稚地朝他伸出手,“可以开始了吗?”
“谁说要继续跟你一组?”凌昼扬语气有些冲。
云安清润的杏眼微瞠,“你不和我组队了啊?”
前排的罗泽鸣马上回头,“我跟你一组,云安。”
云安抿了抿嘴唇,不明白为什么上节体育课勉强同意组队的凌昼扬,这节课“翻脸不认人”了,并且态度还这样差,是有多嫌恶她啊?
热身动作必须要两人合作完成,凌昼扬不跟她一组,就只能换一个人了。云安垂下抬起的手臂,回应罗泽鸣:“可……”
“不行。”凌昼扬冷声盖住云安后面的“以”字。
云安瞳仁中满是迷惑,“为什么?”
“你说不行就不行吗?”罗泽鸣看向凌昼扬,短促地笑了一下,“我可没问你。”
凌昼扬没给罗泽鸣分毫目光,回答了云安的问题,“我有说不跟你一组吗?”直视着云安的深棕色眼珠好像薄脆的玻璃,和单侧价值不菲的耳钉一样,蕴着冷冷的光。
云安看了看右边的凌昼扬,又看了看前边的罗泽鸣。
两个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这倒不是什么难以决定的选择,虽然凌昼扬的态度不好,但凭着他能给自己增加健康值这条,利己的云安必然要选他。
只不过云安想挫一下凌少爷的霸道气焰,摆出犹豫的神态,晾了他少许时间,才用清凌凌的眸子瞧他,“……嗯。那你要认真配合。”
“少废话。”凌昼扬稍动了动脖子,“开始。”
仍然是上周做过的三套拉伸动作,凌昼扬在做的过程中仍然微妙难受。
手软唧唧的,个头又矮,操,和病秧子合做动作根本不好舒展。
凌昼扬疑心自己的脑子变异出了毛病,不然为什么分明浑身都不舒服还硬要和云安再次组队,为什么不爽他和别人组队?
言出必行的凌昼扬咬着后槽牙捱完最后一组动作,立刻收回自己的发烫的手。
等所有小组完成拉伸,体育老师提了几句运动建议,便放同学们自由活动。
“扬哥,几个兄弟在等着,打不打?”
“去活动一下啊扬哥!”
“走。”
凌昼扬来到专属的篮球场,和本班的、别班的同上一节体育课的球友汇聚过来。体育课剩余的时间不怎么够,他们玩的是朋友间娱乐性质的对局。
上场没到六分钟,凌昼扬进了三个两分球、一个三分球。
己方阵营的同伴直呼:“牛逼啊!”“厉害!”
“申请中场休息……”对方阵营穿绿色5号球衣的男生弯腰喘气。
“体力不行啊。”穿橙色3号球衣的男生笑,用膝盖撞了下绿色5号球衣的屁股,“这就萎了?”
5号球衣回了3号球衣一脚,“滚,老子行着呢。”
篮球架下的着9号球衣的男生吹了声口哨,“看西边球场,那才叫体力好。”
西侧篮球场。
一个男生站在比他矮半个头的男生身后,前胸和后背距离不足三十厘米。
后面的男生两只手扶在前面的男生的腰侧,开口说了句什么,用力把身前的男生一撑。
个子较矮的男生原地跃起,在高个男生的托举下,把手中的篮球一投,送进了近在咫尺的篮球框。
两个男生凌昼扬都认得,站后面的高壮的叫廖究,站前面的叫邱成翡。
投了一个球,两个人又以同样的方式再投一个。
“卧槽,廖究的臂力可以啊。”3号球衣表示佩服。
同样在旁观的穿14号球衣的男生是个大块头,“这有什么,我也行啊。”
“那你托我起来,投两个试试?”3号球衣不相信他做得到。
“托什么托,两个男的这么搞不恶心吗?”14号球衣心直口快,“老子可不想摸你的腰。”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他俩——”5号球衣的嘴朝西边篮球场上的廖究邱成翡努了努,“关系黏糊得像——”
“小情侣。”3号球衣补上。
“男的和男的怎么可能?”
“见识少了吧你,一切皆有可能。”
“靠,基里基气。”
球友们的话钻进凌昼扬的耳膜里,拨搅如深海似的思绪,逐渐勾画出朦朦胧胧的一副画面:
他站在云安身后,两手按在云安的腰侧,将纤瘦的云安托举起来。云安投中了球,偏头朝他柔软轻快地笑……
丫的。凌昼扬咬了下舌头外侧,口腔里攀爬的些微痛感打散了诡谲的幻象。
手指,臂肘,脊柱,每一道关节缝隙里,有类似怪异的滋味绕渗。一时间,凌昼扬也说不好自己是厌恶这一刻品尝到的酸甜,抑或是因为新奇,在大脑皮层卷起阵阵莫名的刺激。
操,什么玩意儿!
他分明完全没有办法认可,甚至无法与同性恋中的任何一方做普通朋友(注:没有歧视的意思),怎么会、怎么会对病秧子……?
第037章
降温, 寒气浩浩荡荡地向羊州这座城市扑杀而来。
在家里度过了温暖的单日周末假,星期天傍晚,云安拎着妈妈装的包括棉衣、鲜果、牛奶在内的一大袋东西, 走出家门。
云安过了小区正门的人行闸道, 往右拐, 觉察到后方有一辆车跟上来。
黑色轿车停在她的身旁, 亮起双闪。车后座下来的人,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帅叔叔。
“小安。”帅叔叔当先开口,“要去学校了?”
云安站定在原地, “对的。”
“上车吧,我送你去。”周向坤尽量用寻常人的亲和的口吻。
云安长卷的睫毛扑扇, “谢谢叔叔, 不麻烦您了。”
叔叔, 亲生孩子叫他叔叔。
周向坤的心窝被扎了一下,酸疼酸疼。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强势稳重的男人, 想要枉顾云清清的恳求,违背自己因心软而应下的承诺,向云安表明自己的身份。
下午五点二十几分,浓沉的云铺满天际,不见阳光, 天色已然半暗。
“天冷风大, 坐车去吧。”周向坤补了句,“我要去孚顶高中,正好顺路。”
叔叔的说辞令云安有点意动。有直达的顺风车坐当然好, 但是, 上个周末妈妈和这位叔叔见面时的反应、见面后的状态, 肉眼可见的反常。
云安不大相信妈妈和帅叔叔仅仅是她口中说的大学同学的关系。
妈妈明显地回避谈到这位叔叔,当天完全没有让他进家里的意思,说话还避开自己。云安推测:妈妈似乎不希望自己和叔叔有什么接触,
“不用了,谢谢叔叔,我坐公交车去挺方便。”
周向坤的面上有掩藏不住的些许失落,“你都没坐我的车,不必道谢。”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姓周,名向坤。”
“噢。我要去学校了,叔叔再见。”
目送着少年清瘦的背影隐没入路口拐角,又伫立了不知多久的周向坤,在助理的小心询问下,终于回到温度适宜的车厢里。
平稳使出临时停车道,助理兼近期司机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周总。
他的上司的性格向来与善良、热心等特质绝缘。刚才他听到了什么?周总居然用堪称温和慈爱的语气邀请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坐车。
据助理所知,今天的行程里,可没有去孚顶学校这一项。
今天下午周总五点从酒店过来祥平花园,也没说什么事,让他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助理默算了一下,待了近一个小时。
周总不会是在等那位少年的出现吧?迂回曲折地费心思要“顺路”送少年去学校?
车窗外的路灯店铺灯流风回雪似的闪过,憧憧曳曳地映照后排男人的脸。
男人成熟周正的面庞透着冷肃疏离,眼皮合敛,显出淡淡的疲惫和孤寂。
“周总,”助理恭敬谨慎地请示,“您是要回家还是去孚顶学校?”
周向坤捏了捏鼻梁,话音沉而缓,“开进祥平花园,到11栋3单元楼前。”
云安感觉凌昼扬最近不太正常。
一方面是违反课堂纪律的频率低了很多。
整个星期下来凌昼扬只迟到过两次,没有旷一节课。尽管上午的第一节 、下午的第一节的大部分时间仍旧在睡觉。
一方面是傲慢刻薄恣肆的脾气小了一些。
这个不像上一项有具体的事例可以量化,全凭云安主观地判断。
住在同一间寝室里,大家又不是只会学习的机器,难免会有闲谈。几次寝室夜聊互怼时,黎远拉上云安,在云安出声之后,凌昼扬要么就是没先前咄咄逼人,要么就是干脆不讲话。
有一天傍晚,云安在寝室卫生间洗好澡出来,往内室走,恰巧在内室的凌昼扬往外走,两个人迎面相遇在内室与外间之间的门口。以往凌昼扬会不停顿地径直往外走,哪里管谁先谁后的顺序问题,哪里在乎会不会把别人挤到门边。
而这一次,凌昼扬一言不发地后退半步,整个身子向旁边靠。体表散发着潮热水汽的云安得以顺畅地通过中门。
十七八岁的男生处于生理发育末期,像一撮撮燃起的趋向茁壮的小火苗。同龄异性是绝大多数男生会关注并聊到的话题。
小雪这天晚上,寝室熄灯前,黎远刷到彭虹雯朋友圈的新自拍,点了个赞的同时,顺口问凌昼扬“觉得彭虹雯和乔步步哪个更好看”这一个许多高三学生私下或讨论、或争辩过的单选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