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被将军娇宠了 第12节
将军府厨子的手艺确实不错,这里的锅底是她吃过最鲜美的,味道可口的苏央把眼睛都眯起来了。尤其是牛肚,在锅中轻轻一涮就熟了,嚼起来又脆又香。苏央吃了一块后下意识想给卫潇也夹一块,可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瞬间就不想帮他了。
小姑娘的脸上藏不住事,卫潇看着苏央变幻的一张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卫潇揉了揉眉心:“我方才不是责备你。”
“你分明是在凶我。”
苏央气呼呼的像一只河豚,贝齿嚼了嚼鲜美的羊肉,两颊灵活地一鼓一鼓,注意到卫潇的视线便埋首喝汤,一句话都不同他说。她分明不想哭,可眼睛却仿佛有自己的主张,酸酸涩涩的掉下眼泪,滚在卷翘浓密的睫毛上。
卫潇叹了一口气,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摩挲过苏央白皙细嫩的面颊,将那一簇簇晶莹剔透的泪珠抹去。
“苏央,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苏央低低地抽噎着:“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才不想和我敦伦?”
“没有别人。”
从未有人这般直白热烈的问过他这样的问题。卫潇忽然想起苏央出嫁的那一日,火红的嫁衣衣袂翩飞,大红盖头下,是笑容明媚含羞带怯的一张脸。那一瞬间,便是冷静自持如卫潇心中也有过悸动。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
卫潇顿了一顿,“只是我们从前不是这样相处,你现下失忆了,很多事情另有隐情。至于敦伦,眼下实在不合时宜。”
苏央不依不饶:“为什么不合时宜,我现下身体已经大好了?”
卫潇无奈地扯谎:“是我近来身体不适。”
是身子怎样的不适,才不能敦伦呢?
她虽不通医术,但却在卫夫人送来的艳/情话本里看过类似的桥段。
一个男子不喜女子却喜男子,成婚之后因为心中一直记挂着爱人,始终没有与妻子圆房,妻子备受婆家磋磨,直至后来被人看见男子与他心爱之人行不轨之事,方真相大白。
一个男子虽表面看着与常人无异,但却是个不能人/道的,碍于媒妁之命成婚之后一边在寻求偏方,一边拒绝与妻子敦伦以期隐瞒此事。
第一种不太可能,卫潇并没有什么心上人男子,他应当是喜欢女子的。
但第二种……苏央看了一眼卫潇,他虽然身子看着比旁人健硕,可那种事情,却说不清楚是不是有什么缺陷。她听沉香说过夫君过去是有同她敦伦过的,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兴许夫君便是在那时候伤了身子,至今没有痊愈。又因为好面子的缘故,不想同她直言。
苏央的心中泛起涟漪,原来是她错怪夫君了。夫君不是不想和她敦伦,而是不能!
苏央从锅里夹了一块猪五花放在卫潇的碗里,身子往前一倾,轻轻贴了贴卫潇的唇:“夫君没事的,好好补一补,一定会好起来的能与央央敦伦的。”
许二在此刻进来添水,听到苏央的话差点没惊的把碗给砸了。
卫潇看了一眼在房间里磨磨蹭蹭八卦着想听下文的许二,平静道:“你出去。”
被戳破坏念头的许二忙不迭的应了一声,带上了门。
苏央却没有因为这一小插曲就忘记正事,她眨了眨水雾朦胧的桃花眼,眼神分明写着虽然你身子不行,但我不会因此瞧不起你的。
卫潇望着目光炯炯的小姑娘,似乎此时去纠正这个不太妙的误会,已经太晚,反而有越描越黑的风险。
不过,这事倒也不赖,至少让苏央暂时打消同他敦伦的念头。
他轻轻敲了敲苏央的脑袋,温声道:“所以,今晚只睡觉,没有其他。”
天光大亮的时候苏央才醒,一看身边卫潇已经不在了。卫潇素来上朝的时间早,苏央也已经习惯了。看了看旁边空空荡荡的床榻,打了个哈欠。
他们睡两条被子,卫潇那一边的相花被叠的整整齐齐,苏央的被子则皱巴巴的一团。
“算了,再睡一会儿吧。:
苏央把头埋在被子里面,又睡了一个回笼觉,醒来时已临近中午。梳洗完毕,便有一个婢女请苏央去卫夫人用饭。
朝中党派林立,相互倾轧,圣上早就对此十分不满。近日又扬州贡品入京,查出缺斤少两,圣上于朝会大怒,让新晋大理寺卿孟景遥彻查此事,又令卫潇协助查案。
谁都知道圣上关心的不是贡品,而是贡品进京过程中各路官员以火耗为名的克扣。此事由来甚久,但官员层层包庇,谁都查不出什么。
孟景遥出身不高,又在朝中无党无派,只听命皇帝一人,是查案的最佳人员。
散朝之后,皇帝将卫潇和孟景遥留下。两人被请到了潜龙殿,赐座后,又命小太监端上明前龙井。
“孟卿,你出身寒微,能有如此才华实是难得,此事难度甚大,朕赐你尚方宝剑,若此事办好,朕愿意满足你的一个心愿。”
皇帝老谋深算,自是知道如何控制人心。对于孟景遥这般出身不高又想在朝廷有一番作为的人事,最是知道该如何拿捏。
孟景遥掀开眼皮,目光微凝,余光掠过卫潇的衣角,轻轻勾了勾唇:“为陛下查案本是臣的本职,至于心愿,臣心中的确有一个。”
“好,若你能办成此事,无论是何愿望,朕必会满足你的。”
“是。”
孟景遥谦卑地躬身,道了一声不敢,又从皇帝手中接过御赐的宝剑。皇帝满意的点头,又同卫潇交代了几句,便允了他们退下。
两人一同出了潜龙殿。
卫潇同孟景遥过去不过是点头之交,并不相熟。因为此次查案的缘故方才走到一起,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各自上了马车。
回到将军府时已是正午,原以为苏央会准备好饭菜同她一块儿用,可却没见到苏央。问了下人,方才知道,是卫夫人请苏央一同去用饭了。
卫潇想起初成婚时母亲便同苏央极不对付,两人坐在一起用饭没有一次不是不欢而散。直到母亲离开京城,两人都是关系甚僵。
卫潇立在院子前,想起昨儿晚上苏央因为他一句话便白着一张小脸低声哭泣的模样,心中实在不忍。
便是过去苏央心智正常的时候都同卫夫人不对付,眼下这般,如何能应付的了卫夫人呢?若是被欺负了,晚间怕又要难过了。
许二最是会察言观色的,他看着卫潇的神色,便猜出了他心中的犹豫:“主子,是让小厨房上菜还是去夫人那里?”
卫潇平声道:“去夫人那里看看。”
第13章
卫潇来时,苏央正用完饭出来。
她远远看见卫潇的身影,眼中闪过雀跃的神色,像喜鹊张开翅膀般几步朝卫潇飞扑过来,蹦到卫潇的怀里。饶是卫潇力气不算小,重心也往后一倾,差点被苏央扑倒。
卫潇把黏人的小姑娘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转为牵住她软乎乎的小白手,温声道。
“可曾与母亲争执?”
苏央摇头:“母亲对我可好啦。”
厨子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卫夫人的语气也是温温和和的,吃饭的时候也会问她有没有吃饱,还有她和卫潇之间的一些事情。
“真的?”
卫潇不信,他还记得三年前苏央和卫夫人初次见面时就大打出手,母亲统共摔碎了一个前朝鸡缸杯,一个景泰蓝花瓶,还有一尊观世音菩萨像。他问苏央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说,只是自那一日后,苏央便对他愈加冷淡了。
他捧着苏央的小脸仔仔细细看了看——
嗯,额头没有伤口,眼睛没有红,也没有掉金豆子,嘴角倒是翘得像弯弯的月牙,看来的确没有受委屈。
卫潇的大掌捧着她的脸,指腹无意间掠过肌肤上细小的绒毛,白皙柔嫩的肌肤痒痒的,像有小蚂蚁在爬,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然后,苏央从卫潇的漆黑的凤眸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苏央舔了舔唇角:“夫君,我又想了。”
“想什么?”
“想亲亲夫君,可是夫君上次说过不可以在外面亲你。”
苏央的目光又亮又坦然,莹润的水光像是诗人笔下的湖光秋色。她今日头上别了一根灵动的飞鸟簪,这让卫潇想起了他少时养的一只小黄鹂,见了他便欢快地唱起歌儿来,跳在他的指尖啄食小米。
“这里没有旁人。”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卫潇想自己大抵是疯了。
苏央得了允许,便踮起脚尖来翘开他的唇,像是在品尝一道甜食。起初是温温热热的,到后来,两人的唇舌之间燃起灼热翻滚的火焰。剧烈的喘息中,卫潇的修养和克制无处遁形,近乎强势地攻城掠地。苏央心跳如鼓,红润的唇角泛着光泽,毫不餍足地嘤咛一声,唤了一句“夫君。”
便是心底的欲念占了上风,卫潇也在这一声夫君中冷静下来,他退后一步,晦暗迷离的神色逐渐变得清明,他强压住沙哑的声音。
“我还有一些公文要看。”
苏央被亲的晕晕乎乎的,还不忘记争强好胜:“我也要看。”
“好。”
卫潇轻笑一声,流畅纤长的指节和苏央的柔软白皙的手指交错,牵住她往书房走去。
苏央自然是不会对公文感兴趣的,卫潇书房里的书最多的是兵书,其次是年少时学堂先生敦促他看的四书五经和史书。苏央说公文无聊想要看书,卫潇的书房的一整面书自然由的她随意翻看。
苏央拿到的每一本书都整洁如新,不似她的话本因为一边饮茶一边用常有核桃酥的碎末。他少年时还算勤恳,先生讲解的每一本书都认真做了笔记批注,苏央拿着一翻便知道他过去一定是先生最喜爱的那种好学生。
旁人大都只知道卫潇领兵打仗的本事,并不知晓他读书也是上佳。若不是当初敌国来袭,国家危在旦夕,他大约走的也是更让世人认同的科举之路。
苏央本是对这些书不感兴趣的,但意外因为卫潇清晰整洁的笔记看了下去,好像能从纸背看到卫潇的过去一般。
他看了一眼苏央手里拿着的书,是一本内容艰涩的古文《尚书》,颇有些意外,他转过头来看向苏央:“你若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苏央嗯了一声,头也没抬道:“知道啦,夫君你看公文就行,不必管我。”
苏央少有这般不粘人的时候,卫潇反倒有些不太习惯。正说话间,门口有小厮通报。说是夫人身边的拣晴来给卫潇送汤药。
苏央对着拣晴笑弯了眼睛,叫那婢女的名字:“拣晴姐姐。”
那名唤拣晴的婢女也笑着对苏央行了行礼,看见卫潇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把卫夫人命人熬制的滋补汤药递给卫潇。
“将军,夫人知道您过去在北边带了旧伤回来,这汤药能够生肌活血、强身健体,夫人嘱咐您把这汤药喝了。”
卫潇倒是不觉得奇怪,他小时候卫夫人便经常寻这个那个方子来给他强身健体。那些方子多半没有什么效果,他喝了也不过成全卫夫人的一片慈母心罢了。
卫潇点头接过汤药,闻到那气味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这汤药不是他从前喝过的,味道着实奇怪,苦的同时有些酸,还有一丝腥气,似乎是拿什么动物的部位做的药引子。
他将碗搁下:“那便多谢母亲了,这汤药太热,等凉些再喝。”
拣晴却不罢休,按照卫夫人的吩咐说:“夫人说一定要看着您喝完。”
苏央看着汤药,有些懵懂:“夫君生病了吗?”
他揉了揉苏央翘起的发顶,竟意外觉得软乎乎的很好摸,他顿了一顿,不好当着拣晴的面将心中的怀疑同苏央分享:“没有,只是寻常的补药而已,喝不喝都不妨事的。”
苏央却不相信,她全然认为这是卫潇因为不想喝苦药编出来的借口:“夫君不能怕苦,一定要好好喝药,身体才能大好。”
在两道殷切渴盼的目光下,卫潇端起了瓷碗,那药味入鼻的瞬间便让他生出一丝反胃。他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味道怪些的补药而已,母亲左不可能给他下毒吧。
一碗汤药见了底,拣晴满意地端走药碗,神色鼓励:“将军,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话听上去没错,但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卫潇尚未仔细思索,便觉得身体的某处格外的……燥热。
下人得了吩咐撤了屋子里的火炉,又大开了窗户。如今虽是春日,北方春寒,远不该是这样一幅窗户大开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