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被将军娇宠了 第9节
理智告诉卫潇这时候他应当拒绝,无论如何,不应当再同苏央多做接触。可他还是将苏央编织好的小兔子握在手里。
手掌大小的小兔子,栩栩如生的模样,带着少女的体温。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他当初问她若是同他和离决定去哪,她告诉他她要去江南开一家绣纺。
她向来是有一双巧手的。
盐引案到四月才真正结束。
苏家被贬了官,但好歹保住了性命。涉及案件的人实在广泛,有的气不过的人家,派了杀手偷袭卫潇,不过并没有一人得逞。圣上对卫潇也愈加信任,不仅赏了他金银布帛,还赐了卫潇封地和爵位,这实在是绝无仅有的殊荣。
四月中旬,宫里开了赏花宴,宴请各路重臣显贵及其妻女,卫潇自然也在其列。
卫潇自北地归来时便曾惹得京中万千少女倾慕,这两月更是因为盐引案大出风头。有人说他未来没准能官至太尉,成为三公之一。同龄的公子哥们却还在学堂读书,苦苦考着进士。
花团锦簇的贵女们坐在一块儿吃茶聊天,话题自然离不开卫潇。
苏央失忆已有两个月了,京城的贵女消息灵通些的,都听说了这件事。卫潇在盐引案时对苏家毫不留情的惩处更是让她们觉得卫潇对苏央毫不上心。
林语嫣是宰相嫡女,她暗暗爱慕着卫潇,若非生了苏央的事端,当年定要爹爹去提亲的。眼下得知苏央要来这个宴会,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围在林语嫣身边的贵女们自是知晓这件事的,林语嫣的身份是她们中间最高的,因此她们也乐意捧着她。
“那苏家女脸皮可真厚,成婚三年无所出,现下又成了罪臣之女,这般情形了还占着卫大将军不放”
“可不是,若我能嫁给卫大将军,定不会如那没用的苏家女一般,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要是她,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也有人心存疑虑:“便是那苏家女下堂了,那嫁过去,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继室啊。“
“虽是个继室,但那是卫大将军的继室,可比寻常伯府侯府家的少奶奶有前程的多。”
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直到看到苏央走来才噤了声。
上一回苏央入宫被人设计,沉香心有余悸,这一回全神贯注,寸步不离地跟着苏央。
苏央在宫人的引导下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她的身边是承恩伯府的大房儿媳赵玉笙。
赵玉笙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小腹隆起,苏央的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好奇,视线不自觉地落在赵玉笙的小腹上。
“你可以摸一摸他。”
赵玉笙注意到了苏央的视线,她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来,主动同苏央搭话。
苏央轻轻的把手放在赵玉笙的肚子上,手指触碰的地方忽然感受到了胎动。
“好神奇。”
赵玉笙微微笑了:“听说摸一摸孕妇的肚子,会带来福气。”
她是知晓苏央的事情的,在苏央来到宴会之前,更是听那些贵女们对苏央的嘲讽。她初嫁入承恩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因此对苏央的境遇充满同情。
林语嫣见到苏央和赵玉笙说话,幸灾乐祸道:“玉笙,你竟然让那灾星去摸你的孩子,也不怕带来霉运。”
赵玉笙正想打圆场,苏央却睁着圆圆的眼睛解释道:“我不是灾星,而且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你说自己不是就不是吗?我看你还是早些自请下堂,把卫大将军让给配得上她的姑娘。”
若说先前的话苏央听不太明白,这一回苏央听明白了。原来这姑娘七拐八绕的说那么一堆,就是觊觎他的夫君。
她虽然承认她的夫君很好,可那不意味着她要把夫君让给别人。
苏央心中有些生气,可是她没有学过骂人的话,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你……你好不要脸啊,居然想抢别人的夫君。”
“你胡说什么!”
林语嫣被戳破了心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什么抢别人的夫君,凭苏央的身份也配如此和她说话。
她伸手汪苏央身上一推,苏央重心不稳,眼看后脑勺就要磕在椅角上。
卫潇远远便看见了这边的动静,看到苏央向后倒去,立刻冲上前去伸手扶住了她的身子。
苏央站稳后心有余悸,林语嫣正想要解释,就看见苏央的眼眶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她的小手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道:“夫君,她是个坏女人,她推我,还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林语嫣目瞪口呆。
周围人也没想到,这话虽然没有错,但实在太直白不过了。林语嫣毕竟是宰相嫡女,她们本以为苏央会忍气吞声,没想到会当着卫潇的面告状。
林语嫣心中叫苦不迭,若卫潇信了苏央的话,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同她说话了。
她勉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将军,我方才只是同夫人玩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玩笑?”
卫潇的眼中似淬着冰块,幽黑的眼睛冷冷的盯住林语嫣:“林姑娘,我先前同你说的再清楚不过了,我并不喜欢你,你不必再做那些无用功。”
林语嫣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大庭广众下被卫潇拒绝,卫潇的这句话无异于给了她一个耳光,一时间,林语嫣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没有……”
卫潇没有想过林语嫣到这般地步依旧想着狡辩,他的声音更冷了些:“不要再来招惹我和我的夫人,否则便是你的宰相父亲也保不了你。”
第9章
卫潇同皇后告了假,带着苏央提前离席,在座的没有一个敢议论此事的。林语嫣则是丢尽了脸,任谁听见苏央说了那句抢我夫君后被林语嫣推倒,都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了马车上,苏央还没有止住眼泪。
卫潇不会哄人,更不知道拿此时的苏央怎么办。但这件事,的确是她受了委屈。
他放软了语气:“有伤到哪里吗?”
苏央摇了摇头,泪水涟涟地打着哭嗝:“夫君,我的脑袋差一点磕到椅子,幸亏有夫君在,帮我挡住了。”
“没事就好。”
卫潇现在的姿势并不好受,苏央半边身靠在他身上。另一只被她压住的手臂一动不动,生怕触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地方。卫潇的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于是他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动作他实在做的生硬,他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奶娘便是这么哄他的,但也不过是记得而已,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试过。
幸好这法子似是起了那么一点效果,苏央哭得不那么厉害了,还有空在哭的间隙同他抱怨:“我不喜欢她,夫君你以后不要同她说话。”
卫潇知道她说的是林语嫣,他何曾用过喜欢不喜欢这般直白的词汇,可此刻也只能半哄半劝道:“我也不喜欢她。”
北地曾有传说他能止小儿夜啼,可那分明是胡说,他拿苏央就一点办法没有。
终于挨到了将军府,卫潇先下马车。然后苏央踩着脚踏下来,但她今日哭过,注意力实在不算集中,第一脚便踏空了,整个人从马车上栽下来,卫潇本以走出两步,幸好反应迅捷,伸手将她接住。
苏央伸手紧紧搂着卫潇的脖颈,几乎是悬空地挂在卫潇身上。温香软玉扑进怀里,柔软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卫潇呼吸微滞,脑中不敢去想那是什么,只注意拎着苏央不让她掉下来。
待到苏央从卫潇的身上下来的时候,卫潇才注意到方才苏央蹭上去的丝绸衣袖下露出一截莲藕般的手臂,在日光下白得发光。
卫潇知晓苏央并非故意,但还是猛的移开了目光。
安置好苏央,卫潇回到自己的院落,刚踏进屋子,便看见桌前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
卫潇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不过是一瞬,他便收敛了情绪,他恭敬地冲着妇人行礼:“母亲安好。”
天黑之后,下人们端上菜肴,卫潇和卫夫人坐在正厅用饭。
“母亲此番来京为了何事?”
“还不是为了你。”卫夫人夹了一块莴苣送进嘴里,“你那媳妇儿我看不上,当初让你别娶你不干,这下好了,成婚三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卫夫人起初是竭力反对这门婚事的,但事情已过去三年,她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现下只盼着能早些抱上孙子。可偏偏卫潇虽然官运通达,在子嗣上却毫无建树。三年时间,连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
卫潇心下了然,搁了筷子同卫夫人道:“子嗣上的事要讲究缘分。”
“什么缘分!你老实同母亲说说,你同你媳妇儿,究竟是你的问题,还是你媳妇儿的问题?”
卫夫人心里只打鼓,她心底自然是不认为自己儿子无能的。但成婚三年,不仅和苏央膝下无子,连妾都没纳上一个,难保是他儿子那方面不太行。若是这样,那苏家女倒是可怜见的。
“要是实在不行,尽早从旁支过继个年纪小的孩子养着,早些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他膝下虽然不止一个儿子,但卫潇是长子,长子若绝了后,说出去多少不太光彩。倒不如抱个孩子充作自己的养着,老了也有人养老送终。
卫夫人想得周全,可卫潇却全然没有这方面意思。如今他已同苏央和离,外人虽不知晓,可他若是在此时占了她的便宜,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顿饭吃的五味杂陈,用过晚饭,卫潇让许二派人打扫出一个空院落安置卫夫人。他、卫潇打定主意用一个拖字决,要孩子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待卫夫人没了耐性,自会回梧州的。
到了就寝时间,许二颇有些为难地禀报卫潇:“卫夫人的婢女正在门外守着呢,说卫夫人派她来盯着将军……敦伦。”
许二的声音越讲越小,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几乎咬了舌头。
“盯我什么?”
卫潇手中的狼毫笔墨点飞溅,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听得许二结结巴巴地继续道:“那婢女还说,主子今日若不同夫人敦伦,明日她还会在那里守着。”
这事实在是荒唐,可偏偏做这荒唐事的是他母亲。
卫潇搁了手中的狼毫笔,颇有些无奈。
往日里他只需糊弄苏央一个,现下好了,不仅要糊弄苏央,还要糊弄她那位心忧儿子的老母亲。
许二挠挠头:“主子决定怎么办?”
“先去苏央那里。”
卫夫人到来很快传遍了整个将军府,苏央也听说了。她失去了不少记忆,自然也包括了卫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晚间的时候,几个婢女搬了一个大箱子进来,一个领头的婢女同苏央问了一个安道:“夫人,这是卫夫人给您带的礼物。”
苏央让屋子里的婢女帮忙把箱子抬进去,心中却有几分不解:“这么重的箱子,怎么不叫小厮来搬?”
那领头的婢女笑了笑:“这箱子里的东西有些不同,奴婢们细心些,做事不容易出差错,何况只是个箱子,几个人还是搬的动的。”
苏央哦了一声,笑得眉眼弯弯:“卫夫人人还挺好的。”
沉香却记得一清二楚,苏央刚入府的时候那位卫夫人便看不上她,没少在小事上磋磨苏央。后来因为幼子在梧州考童生,方才离开京城。怎么眼下忽然转性了?
她越想越不安,上前一步:“奴婢替姑娘打开看看。”
沉香打开箱子的瞬间,苏央便把脑袋探过去,她看到里头有送子观音、花花绿绿的图册、几罐酒和小瓷瓶装的药水、膏药、一些奇形怪状的玉质器具。
“这是什么啊?”
苏央看着新奇,拿着那箱子里的东西把玩。屋子里都是年轻姑娘,都不太明白这一箱子琳琅满目的礼物是做什么的。倒是沉香先醒悟过来,脸刷的一下红了:“姑娘,卫夫人是催您和将军要个孩子呢。”
苏央不解,她看的出那送子观音是同孩子有关,其他几样便不明白了。她指着一个白色凝脂状的膏药问沉香:“这也与生孩子有关吗?”
“这膏药应当是男子和女子行房之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