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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朝的阿哥们打小了起就习文练武,个个身子骨都结实的很,打起架来,自然就是拳脚凶悍,别看胤礽被关了几年,头发都半白了,可手脚却还麻利得很,被老十胤锇彻底激怒的他,如同恶“狗”扑屎一般跳了过去,对着老十那张黑脸就是一拳,可怜老十正自跪在地上得意地晃着大脑袋呢,没曾想老二那货说打就打,登时鼻头上着了一拳,脸上如同开了个染坊般,鲜血与惊悸齐飞,鼻涕泪水共长天一色。
“他妈的,你敢打我!”老十“噌”地就窜了起来,顺势一记左勾拳,自下而上地挥中了胤礽的下巴,只听咔哒一声,胤礽整个人向后翻了过去,眼疾手快的胤禛忙伸手扶了胤礽,刚想摆出兄长的架势对老十训斥一番,冷不丁老九一个小勾手砸在胤禛的腰间,疼得胤禛顾不得骂娘,飞起一脚踹了老九一个跟头。
乱!乱!乱!场面一时间大乱起来,一帮子阿哥假意劝架,口中嚷嚷着:“别打了!别打了!”手下却是没命地招呼着,将老二、老四兄弟俩往死里打,那个太平拳打起来怎个爽字了得,到了这个份上,哪还有啥天璜贵胄的讲究,就跟一帮子地痞流氓在街头打架也差不离了。阿哥们打起来了,原本奉命看管的大内侍卫们全傻了眼,那乱战之中的可全都是阿哥,谁也不敢上前去劝架,万一手脚重了,伤了哪位阿哥都是个死罪,于是乎,除了几个精明的赶紧冲进烟波致爽阁报告康熙老爷子之外,其余的都傻呆呆地看着,最多是喊喊:“快停手”之类的废话,却也没谁敢上前去劝架。
老十四对打架的双方都看不过眼,见双方打成一团,心里头痒痒的,也想上前去浑水摸鱼一把,胤祚眼明手快一把抓住老十四的手,向后一个飞退,让开了混乱的战场,对老十四一瞪眼道:“你给我老实地站着。”老十四看了眼胤祚,低声道:“六哥,这……”胤祚轻轻地摇了下头道:“有事回去再说。”接着偷眼看了看飞跑去请示康熙老爷子的侍卫,估算了一下时间之后,飞身而起,冲入了战团之中,手脚齐发,全都使用巧劲,将那帮子胡打成一团的阿哥们都踢了开来,高声道:“都给我住手!”
老二、老四都被打得惨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两只眼圈也黑得如同熊猫一般,这也是难免的事儿,他们哥俩个虽也习过武,可毕竟都不是纯正的习武之人,人数又少,这场架打下来,不吃大亏才是怪事儿。老二已然杀红了眼,被胤祚一脚踹了出来之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冲到侍卫堆里抢了把刀,气势汹汹地就直奔老十杀了过去。
老十是个粗人,也是个武夫,在阿哥们中也有着知兵的名声,就身手而论,除了胤祚之外,也就只有老十三、老十四能跟他相提并论的,至于老二这种半吊子水平,别说手中拿着一把刀,就算拿上十把刀,他都不会看在眼里头,要打倒老二不过是一抬手手的功夫罢了,不过老十却没有上前去跟老二玩命,而是绕着圈子跑,边跑还边叫着:“杀人喽,有人要杀我喽,快来救命啊。”
老十嘴上叫着救命,脸上却是嬉皮笑脸,浑然不当一回事儿,一帮子阿哥哄笑连连,却没注意到康熙老爷子早就出现在了侍卫群中,当然胤祚除外。实际上胤祚出手劝架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出了烟波致爽阁,这会儿都过去了好一阵子了,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却寒得像冰一般。
“打得好,继续打!小六儿,你给朕退到一边去,朕想看看你们这群不孝子要打要杀到什么地步!”康熙老爷子咬牙切齿地吼道。
“儿臣见过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了。”一帮子阿哥这才发现康熙老爷子已然出了面,各自跪倒在地。
“打啊,继续,就当朕不在好了。哼!”康熙老爷子的眼中喷出了怒火,气喘吁吁地道。
胤礽手中拿着刀,呆呆地站在一旁,突地豪丧一声道:“皇阿玛,儿臣不孝,左右是个没用的东西,总惹皇阿玛生气,儿臣不活了。”话音一落,拿起手中的刀便打算向自个儿的脖子上抹去。胤祚原本就跪得近,眼角的余光瞅见胤礽的动作,一眼就看穿了老二这是在演戏呢,那拿刀的手上根本没使多大的力道,心中暗自感叹了一下,可也只好配合着老二的戏码演一下了,一个翻身而起,身形如大鸟一般飞了起来,一把将老二手中的刀夺了过来,口中劝慰道:“二哥,您这是何苦呢?”胤礽大哭着跪倒在地,边哭边道:“皇阿玛啊,儿臣是个没用的人,千万别跟儿臣生气,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啊……”
康熙老爷子被胤礽的举动给气懵了,瞳孔猛地一个收缩,手捂着胸口,身形不稳地遥遥欲坠,惊得一众侍卫慌忙扶住老爷子的身体,一帮子阿哥乱叫着:“快,快!快请太医来。”康熙老爷子面色铁青地摆了下手,哆嗦着从衣袖中取出个扁平的碧玉酒壶,喝上了一口,缓了缓心神,眼神惨然地看着跪倒在自个儿面前的那帮子阿哥,冷漠地挥了下手道:“都给朕滚出这个园子,滚!”
滚?嘿,老爷子既然叫走,一帮子阿哥自然也不想多留,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啰嗦些什么,各自起了身便向园子外而去,到了外头,一帮子阿哥拉帮结派地四散而去,胤祚对老十四打了个手势,也起了轿,径直回转了自家的王府,才刚到府门,便得到“鸿鹄”传来的消息:跪在畅春园外的刑部官员也被遣散了,不过官职最高的十几人全都被拿下,已然送交大理寺审查。
什么?怎么会这样?胤祚愣住了,顾不得想那么多,快步冲进了王府,向书房赶去,将今儿个面圣的经过向乌、林两位谋士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当然也没放过康熙老爷子发病的细节。
“现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圣上布下这个局的目的就是削去阿哥们手中的权柄,清理刑部恐怕只是个开始,头前各部尚书大变动就已经埋下了伏笔,接下来圣上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大,待得刑部清理一毕,只怕就该轮到户部、工部了。王爷心中得有个准备才是,这场变动之下,王爷在朝中的几个奴才乃是亲近的大臣只怕都难于幸免。”林轩毅一番沉思之后率先开口道。
嗯,看起来是这样子的了,老爷子前面的百般暗示大约是想安咱的心罢了,以老爷子今儿个的表现来看,老爷子的身体是有问题,不过并不严重,断没有马上就死了的道理,可也难说,心绞痛靠中医根本无法根治,一旦病情恶化起来也是快得很,妈的,硝化甘油这玩艺儿倒是能根治,不过咱是不是有必要送上?胤祚苦笑着摇了下头却也没有说话,按说身为人子,知道能治父亲的病之良药,自然是该赶紧去献的,不过这是天家,是政治,断容不得亲情在内的——胤祚跟康熙老爷子二十年的父子了,亲情自然是有的,不过面临着皇权政治这等大事时,亲情只能摆在后面。
邬思道皱着眉头道:“历河兄言之有理,不过现如今这个局面下,王爷还是不能轻举妄动,稳住好了,圣上要削权柄的话,就让圣上削去罢了,左右王爷在朝中的势力并不算大。倒霉的是会是三爷、八爷,当然,二爷、四爷或许会得点甜头,不过影响不到王爷的地位。玉露还是那句话,稳定压倒一切。再者,玉露以为圣上之所以要削阿哥们的权柄其实是心中已然定下了继位的人选,无须再多察看阿哥们的能力了,一旦圣上龙行大海之后,新君继位也能省下不少的事端,至于削权柄削到王爷头上其实不过是一种平衡罢了。”
平衡?嘿,咱家老爷子最喜欢玩的就是平衡,若是阿哥们都完蛋了,就剩咱一枝独秀,难免会影响到老爷子的地位,如此一来,老爷子就难于安神了,所以要削的话自然是所有的阿哥都削了。胤祚点了下头道:“不错,邬先生此言有理,依本王看来这应该就是皇阿玛的真实用心之所在,嗯,这也是皇阿玛为何一定要将本王扯进那个烂泥塘的根由所在,不过,本王以为皇阿玛的举措必然不会成功。”
林轩毅叹了口气道:“不错,圣上的用心虽好,只怕成功的希望不大,且不说大清祖制摆在那儿,就算没有祖制,以此时阿哥们的势力而言,已经不是圣上所能完全掌控的了,方灵皋误国误民啊。”
阿哥们收奴才、开府建牙这是大清的祖训,就算咱家老爷子看出这里头问题很多,想要改革已经是迟了,到了如今的地步,哪个阿哥手下不是奴才一大把,哪个不是跺一跺脚朝堂就得打喷嚏,要想将已然成了气候的阿哥们打回原形哪有那么顺当的事情。奶奶的,史书上说方灵皋机敏过人,惊才绝艳,全他妈的瞎扯蛋,就咱跟他接触的这段时日来看,这老小子也不过是个阴谋家,水平也不见得高到哪去,至少比起老邬来还得差上一个档次的,玩阴谋,妈的,玩个屁,这朝局要大乱了。胤祚苦笑了一下道:“现如今,老三、老八只怕早回过味来了,皇阿玛的用心未必瞒不过他们的眼,这大乱一起,天下苍生可就得苦上一段了。”
邬思道点着头道:“王爷心系天下百姓的福祉,玉露着实感佩,正如王爷所说的那般,三爷虽未必看透了此局,八爷却是已然清楚了,否则十爷今日也不会演上那出戏的。朝局稳对王爷有利,朝局若是不稳,天下必然生变,不单对王爷不利,只怕所有的阿哥都未必能讨得到好,方灵皋兵行险招,实在是书生之见!”
两大谋士都不认同方苞的举措,可胤祚还是有些迟疑——以康熙老爷子的睿智难道会看不出其中的凶险?老爷子凭什么觉得能稳住大局?虽说老爷子一身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可他就一定有把握在五十多岁时还能平天下?这也未免太说不通了些,难道这里头还有别的蹊跷?胤祚默默地盘算了良久,还是想不透其中的关窍,只好老老实实地将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
邬思道突地眼前一亮,笑了起来道:“是了,一定是这样的,圣上的本意确实是削权柄不假,王爷就是那枚定海神针。”
定海神针?晕,这回倒好,咱成了金箍棒了,还孙猴子呢。胤祚满头雾水地看着一脸子激动的邬思道,愣愣地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邬思道哈哈大笑起来道:“不错,不错,方灵皋着实了得,玉露小瞧了此人,想来朝中的局势此人都已了然于心了,嘿,连王爷都被他算计了一把,玉露也险些想偏了。”
胤祚更是懵了,怎么也想不明白邬思道在说些什么,苦笑着道:“邬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明言好了,本王着实迷糊了。”
林轩毅也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两大谋士都还没来得及解说,周用诚便匆忙走了进来,高声道:“王爷,圣旨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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