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对症下药

  早上刘阿姨打来电话，问棠卿晚上有没有时间过去教她们楼下邻居的孩子，六点教到九点。
  棠卿欣然应允。
  接完电话，棠卿又一头扎进整理教学材料中去。
  16:50吃完晚饭，给妹妹留了纸条，棠卿便出发了。
  进了小区，棠卿打了电话，那位邻居家便有人来接他了。
  是位穿着休闲的年轻女性。
  她一见到他便打招呼，“棠老师好！我是林向文的妈妈，我姓张。”
  “张阿姨好，我是棠卿。”
  “我听说小辉很听您的话，就想让您来教教我们家向文。”
  “那我教他什么课呢？”
  “重点是语文，他根本背不进去，其他课先不用。”
  “我会尽力而为。”
  谈话间到了楼上，一个面色白净泛粉的男孩倚在门上等候。
  “老师好，我是林向文。”男孩先打了招呼，声音怯怯的。
  “林向文你好，我是棠卿。”
  林向文领着棠卿进了书房。
  棠卿摊开语文书，试着讲解一篇古文。
  林向文眼神涣散，显然不知神游到了何方。
  进来送水的张阿姨看到了，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
  林向文身体一抖，回过神来。
  张阿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轻轻地关上了门。
  “老师，对不起，我刚才发呆了。”林向文小小声地道歉。
  “没关系，”棠卿话锋一转，“既然你听课文会走神，那就来抄课文吧。”
  林向文依言而行。
  没过一会儿，“啪嗒”一声，林向文的笔掉在了地上。像是被这个声音震醒了，林向文茫然地四处张望。
  “你的笔掉在地上了。”棠卿提醒他。
  林向文低头看向地面，他的目光聚焦在那只笔上，想了几秒，他弯腰捡起了笔，又发起呆来。
  “向文，你站起来写吧。”棠卿有点无奈。
  林向文站着写了一会儿，头重重地往下砸，棠卿连忙扶住他的头。
  “你是不是很困？昨晚几点睡的？”棠卿忍不住问。
  “我非常非常困，凌晨2点睡的。”林向文反应了好久回道。
  “怎么睡这么晚？睡眠不足怎么会有精力学习？”
  “我妈让我背书，背不出来不准睡觉，”林向文委屈不已，“我跟她说我很困，她根本不听。”
  “你先去睡吧，我来跟你妈妈说。”棠卿深感问题棘手，但还是决定先顾着林向文的睡眠。
  林向文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回房间了。
  “张阿姨，我知道，您非常关心向文的学习。可是您知道向文为什么背不进课文吗？”棠卿走出书房，对预备冲进林向文房间把他拽出来的张阿姨说道，“因为他睡眠不足。”
  “小孩子少睡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张阿姨很不以为然。
  “现在都很重视睡眠问题的，”棠卿决定举个例子，“我妹妹在读高中，她们学校中午都给时间午休的，不睡觉偷偷写卷子的都会被老师拎出来当做反面教材。”
  “那高中和初中能一样吗？”
  “初中是高中的基础，初中知识都没打牢，高中知识怎么学得好呢？”见张阿姨神情松动，棠卿乘胜追击，“其实学习效率才是最要紧的，效率高了，一个小时就能学完很多东西；效率一低，几个小时都学不完一点东西。”
  “那怎么提升学习效率啊？”
  “最要紧的是要保证睡眠。睡眠一足，注意力就容易集中，脑子就转得快，学习效率就高；睡眠不足，注意力就会不集中，反应迟钝，还容易健忘！”
  张阿姨好像被吓到了，棠卿进一步恐吓：“您没看新闻吗？很多人睡眠不足就猝死了！”
  见张阿姨被骇住了，棠卿安抚道：“我们做父母的虽然望子成龙，但最希望的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吗？”
  张阿姨连连点头道：“老师，您说得对，是我想岔了。”
  “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啊。”
  林向文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
  妈妈没有像往常一样催他起床读书，他感觉卸下了一块大石头，浑身轻松了不少。
  吃早餐的时候他对妈妈说：“妈，晚上让棠老师过来教我吧。”
  他的妈妈没有一口答应，反而一脸歉疚地说：“向文，以前是妈妈做错了，妈妈不该不顾你的身体健康让你学习，妈妈向你道歉，对不起。”
  林向文感觉很满足，他扬起了笑靥，对妈妈说：“妈妈，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晚上让老师过来上课吧，我想把语文成绩补上。”
  “你不要勉强自己，妈妈现在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
  “我没有勉强自己啦。这样吧，让棠老师六点过来，上到八点好不好？”
  “妈妈听你的，你要是不想学了就跟妈妈说，妈妈再也不逼你了。”
  “好！”林向文清清脆脆地应了声。他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