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修无情道 第15节

  郁岁足尖一点,跳了上去。
  “该收尸了?”
  女魔修没骨头一样的躺着:“没有。”
  “就是见你在这条街转了三圈,好奇而已。”
  她坐起身,凑到郁岁身前,又冷又媚的香气袭来,“在找什么?”
  郁岁觉得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诚实回答,“给心上人挑礼物。”
  女魔修啧啧两声,“心上人喜欢你吗?”
  “他对我很好。”郁岁回。
  女魔修微微蹙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有第三种答案?”
  郁岁:“喜欢的。”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
  她有时候觉得,裴湮大概是有几分喜欢的。
  可有时候又觉得,那种喜欢更像是养了个可心的小宠物。
  郁岁躺在屋顶,雾气笼罩在少女脸庞,朦朦胧胧,似是瞧出了几分思愁。
  这种少女哀思,女魔修没体会过,她生来就没有心,根本不知道情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欲字怎么写。
  此刻多了几分好奇。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
  郁岁深思熟虑后,给出答案,“长得好。”
  女魔修呛了声,颇有几分不可置信,“长得好?”
  她仔细观察郁岁的神色。
  发现郁岁竟然是认真的。
  女魔修:“那你以后万一遇到更好看的呢?”
  郁岁再次沉思。
  她喜欢收集漂亮的东西,每次出混沌之境都要收集很多好看的,称心的,这样即便困在混沌之境修炼,拿出收集的东西看看,便会觉得心情开心。
  收集欲就是这样养出来的。
  裴湮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长得好,性格也好。
  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郁岁是头一次萌生将人带到自己身边的想法。
  只觉得裴湮从头到脚都是按照她喜欢的模样长的。
  当初在问天宗走问心梯。
  幻境之中她最恐惧的事,是裴湮堕魔毁容惨死。
  她是不能接受裴湮死的如此惨烈,不仅毁了最好看的容貌,也毁了她最爱的那副光风霁月的谪仙形象。
  ——这是郁岁对裴湮的滤镜,厚重到系统即便告知未来都没办法打碎的滤镜。
  她在幻境中抱着裴湮哭的极为伤心,满心都是这么好的一张脸怎么就毁了呢!这么温润的贵公子怎么就堕魔了!这么惊艳的人物怎么就死了呢!
  她在幻境困了一天,哭到头晕眼花。
  感叹自己最心怡的收藏品就这么破碎了。
  裴湮在旁边看了她一天。
  在她快要整理好心情,放弃这个破碎的,已经不再完美的“收藏品”时,裴湮带着她离开了问心梯,也破了幻境。
  没过多久。
  裴湮忽然问她,愿不愿意与他结为道侣?
  郁岁原本是有点理智的。
  然而裴湮那天实在太好看了,就没抗住美色。
  “没人比他更好看了。”
  郁岁感叹。
  女魔修惊奇,“那你不会看腻吗?”
  郁岁:“目前不会。”
  目前正新奇呢。
  她对“收藏品”的新奇程度还是很高的。
  更何况裴湮还已经成了道侣。
  里面还夹了层责任在。
  女魔修啧啧称奇,“妹妹,你还是见识太少了,改日姐姐带你去开开眼。”
  郁岁:“我听说你勾了五个男人中邪。”
  女魔修挑眉,“你知道了?”
  “那你怎么还来和我谈心?”
  郁岁纠正她:“是你想和我谈心的。”
  女魔修微怔,忽然笑了。
  “没错没错,是我想找人说说话。”
  坐在屋顶,看一个人在街道转了三圈,确实有够无聊。
  也有够,孤独。
  “你可以叫我梨娘,梨花的梨。”
  郁岁谨慎求证,“是真名吗?”
  梨娘哈哈笑了,“不是。”
  郁岁放心了,“李四岁。”
  梨娘又笑了起来,她眼型生的好,看人时总含着几分情,“这个香送给你。”
  郁岁接过来,闻了闻。
  和梨娘身上的有点像,但却更冷艳些。
  “这是什么香?”
  梨娘凑到她耳边,意味深长的说,“能勾到你心上人的香。”
  “你不信?”她见郁岁迟疑,直接拉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去试试。”
  …
  梨娘说来试试的地点是花楼。
  镇安城的花楼可谓是城中最奢华的建筑。
  刚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
  见到人是梨娘,又撇着嘴退了下去。
  梨娘搂着她,“之前没来过吧?”
  郁岁,“来听过曲。”
  梨娘新奇地打量她两眼,“真看不出来。”
  郁岁微微叹息:“都是生活所迫。”
  梨娘:“???”
  生活所迫,来花楼听曲?
  她没理顺里面的逻辑,索性换了话题,“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姐姐带你去二楼玩儿。”
  梨娘轻轻拉着她的手,“到时候你就知道这香的威力了。”
  郁岁又闻了闻香,略微思索:“那五个男人都中了你这香吗?”
  梨娘撇嘴:“提那些扫兴的男人做什么。”
  “去,把墨青公子请过来。”
  梨娘吩咐完,又回头和郁岁讲,“墨青可是这里的头牌。”
  郁岁略有期待。
  单纯想欣赏一下头牌是什么样子的。
  *
  临近正午。
  原本应该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却因为雾气弥漫,而显得有几分清凉。
  岑疏狂跪在裴湮面前,恭敬而臣服,“属下做了二十六个计划,保证万无一失,一定能打入敌人内部,助宁孤临当上魔尊。”
  裴湮正在修剪蜡烛,明明是正中午,光线最亮,他却在房间点了好多蜡烛,委实有几分诡异。
  “二十六个计划?”裴湮说。
  岑疏狂头垂的更低:“是!”
  “计划的本质都是分三步走。第一,制造困境,第二,获取信任,第三,成为奸细。”
  裴湮将灯芯剪掉了大半,烛火瞬间小了许多,微弱的,挣扎的燃烧着,像极了一个生命痛苦的挣扎。
  明明火焰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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