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2当医生 第482节
第一次遇见周从文的时候,他站在陈厚坤身边当助手;第二次遇见周从文的时候,他站在自己身边当助手,还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三助。
而现在,周从文站在黄老身边当助手。
无论是自己还是陈厚坤,当时都只能恍惚意识到这位助手水平很高,但却想都不敢想人家水平会那么高!
而现在,他要和黄老一起做介入手术。
虽然位置依旧是助手,但张友心里莫名有了一些信心。
或许周从文可以也说不定。
在张友恍惚之中,手术开始。
桡动脉穿刺,黄老虽然已经年近八十,但手很稳,穿刺做的相当标准。
导丝进入,找到冠脉血管,前置步骤做的比刚完成手术的薛主任还要快、还要准确。
真是老当益壮,也不知道黄老用导丝穿支架网眼能用几次。
造影,显示冠脉主干血管和分支血管,随后黄老把第一枚支架下进去。
大会堂里所有窃窃私语都消失殆尽,安静的一逼。
与会的医生们专心致志的看着黄老做手术,都在猜想这位老人家的术式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儿。
支架很顺畅的进入冠脉,进入分叉的小血管里。
“和薛主任的手术没什么区别么,还不是分叉血管和主干血管各下一个支架,然后用导丝穿刺。”
“能有什么区别,crush术式很成熟了,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黄老……”
窃窃私语声传来,猛然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所有人的脖子,把声音硬生生的掐了回去。
没什么不同?
不!有极大的不同!
下一秒他们就看到了不同点。
黄老并没有先下两枚支架,而是在分支血管内下了支架后马上让支架膨胀开。
短暂的安静后,大会堂里开了锅似的到处都是喧哗声。
“黄老在做什么!”
“为什么把分支血管支开,主干怎么办!”
“我去……这特么根本不是crush术式的改进版,这是在胡闹啊!”
张友木然。
就连一直对黄老抱有莫名其妙信心的苗主任都呆呆的看着大屏幕,傻了似的。
坐在第一排的宫本博士侧头问负责陪同他的秦教授。
“这就是你们说的crush术式的改进版?你确定?”同声传译把宫本博士的话翻译过来。
他的翻译水平极高,甚至连讥诮的口吻都模仿的惟妙惟肖,说完的时候宫本博士讥诮的语气还在秦教授耳边回荡。
秦教授也看傻了眼。
本身他对黄老的新术式抱有很强的好奇,毕竟一个周从文都那么厉害,水平超越自己不知多少个级别,就别说是黄老。
哪怕老人家已经年近八十。
可是!
第一步就特么做错了……
秦教授被宫本博士问的羞愧,恨不得用脚趾头抠出一个三室一厅的面积然后钻进去。
年会,公开,示范,手术。
这些字眼对于秦教授来讲,每一个都很重,如同千钧一般。
可黄老竟然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做出这种“乌龙”操作,秦教授低下头,都不敢看投屏。
手术呲了,黄老真是胡闹。
老小孩一样,可先不说这是公开的示范手术,患者就是患者,这种低级失误直接发生在患者身上,难道真的好么?
完了……秦教授深深的叹了口气,当作是对宫本博士的回答。
大会堂里喧哗声一浪高过一浪,所有人都不相信眼睛看到的手术过程。
胡闹,这特么就是胡闹。
可是在介入导管室的黄老根本听不到这面的喧哗,他撑开支架,周从文把下一枚支架递过去。
要是之前,还能说两人配合默契,让人无名羡慕。
可现在……
没人会这么想。
手术还有做下去的必要么?应该没了。分支血管撑开,然后呢?对吻扩张都没法做。
真·丢人显眼。
苗主任看傻了眼,他木然的盯着屏幕,眼神里流露出来一丝绝望。
第二枚支架顺利下到冠脉主干中,随后被撑开。
喧哗声更大,连大会堂的房顶都要被彻底“掀”开。
因为手术影像中第一枚支架被主干的支架直接压瘪……
第一枚支架完全没有作用,反而堵塞了血管,连一点点顺着支架网眼过去的血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手术哪有这么做的!!
秦教授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脑袋差点插进膝盖里。
宫本博士也没再出言讥讽,而是冷哼一声。在他看来,手术早已经失败,自己没必要有过多的情绪。
黄医生外科手术是世界第一,但介入手术么,纯属瞎做。
张友垂头丧气的拉了拉苗主任的衣服,“走吧。”
直到这一刻,张友确定这根本不是什么新术式,而是黄老带着周从文瞎胡闹。
如果是别的行业,瞎胡闹会造成一定的经济损失,但以黄老的地位,浪费点钱无所谓。
可这是医疗,一个失误,患者就没了!
这特么的!
第一个支架的尾端已经被压瘪了,接下来怎么办?开胸做搭桥手术?
张友毫不怀疑黄老的外科手术水平,即便黄老年纪大了,还有周从文在呢,不会出事。
可……
丢人显现,丢人现眼啊!
苗主任也叹了口气,跟张友站起来,低着头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大会堂里的喧哗声猛然一顿。
第674章 不光进去,而且进去——神之一手
张友和苗主任最开始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两名心外科的医生低着头,蹑手蹑脚的想第一时间离开。
黄老的介入手术虽然熟练,可完全没意义,第一枚分支血管的支架已经被压瘪……这简直就是手术失误,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么!
不可能有。
手术做的简直就是丢人败兴,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这属于医疗事故,还不是技术事故而是责任事故!遇到一个懂行的患者家属,这事儿能闹的鸡飞狗跳!
然而,两人还没灰溜溜的走出去,大会堂里的吵杂声瞬间消失,仿佛张友一脚踩到暂停键上,静的人心心悸。
张友错愕的站住,他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一颗心砰砰砰的乱跳。
该不会是循环科医生们发现自己和苗主任来参加会议,要把两个异类绑在火刑柱上烧死吧。
那特么是一神jiao的邪恶做法,咱国内多宽容,外面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个派在国内不打仗,只打篮球。
咱不带这么玩的,我们就是想来学习一下技术。都是医生,何必呢。
张友刚想要解释,但他环视一周,发现没人看他,所有人都抻着脖子看屏幕。
手术已经做呲了,他们还想干什么?
张友瞥了一眼苗主任,他愕然发现苗主任也愣愣的看着屏幕发呆。
这是怎么了?
张友恍惚中回头,看见屏幕上一根点一八的导丝已经进入冠脉主干,正要穿透血管支架网眼。
我!
去!!
张友一口大姨妈差点喷出来。
刚才薛主任尝试了多少次,才把点一八的导丝顺着支架网眼伸入分叉血管里。
这一步操作极难,特别难。
而且薛主任穿透的是一层支架网眼,失败了八次最后才成功。
可是眼前黄老的操作……张友转瞬就看明白情况,大姨妈在胸口汹涌、沸腾,又一口姨妈血无法遏制的喷出。
黄老因为之前的“误”操作,导致两枚支架重叠。
也就是说薛主任的点一八导丝要穿过一枚支架的网眼;而此时此刻,黄老的点一八导丝要穿透两枚重叠的支架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