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理性,也更务实
药效发作得比想象中慢。
姜鲤拿出做到一半的物理试卷,请沉焰讲解其中两道难题,自然地拖住他。
阿言已经猜出她的目的,绕着屋子飘来飘去,急着说些什么,却被她摇头阻止。
蓬松的长发散发着好闻的清香,半旧的裙子服帖地裹住玲珑身躯,她歪着脑袋,认真听沉焰分析题目,圆润的肩膀时不时蹭过他的手臂。
沉焰总怕她因为母亲的作梗而心怀芥蒂,因此讲得比以前更加仔细。
他悄悄观察着她的表情,确认她今天心情不错,这才探手下去,轻轻牵住她。
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阿鲤,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他想要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后颈却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似的,慢慢往下坠。
他趴在书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姜鲤痴痴地看着沉焰毫无防备的睡颜,眸中渐渐涌动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难过,也有决绝。
她倾身靠过去,环抱住他窄瘦的腰,脸颊紧贴着干净的白衬衣,喃喃道:“焰哥,对不起。”
阿言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他从背后搂住姜鲤,想把她跟沉焰分开,却因元气大伤而未能如愿。
“姜鲤,你到底要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地追问着,看见她已经开始解沉焰的衬衣纽扣,几乎咆哮出声,“你给我住手!”
“我说过了,请你回避一下。”姜鲤见阿言不肯善罢甘休,只能做出解释,“高叁不比高二,没那么多精力谈恋爱,再加上他要出国,我要忙家里的事,相处的时间就更少。我担心我们以后会越走越远,担心毕业的时候分手,也担心……你完不成任务。”
她俯下身,往沉焰清冷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苦笑道:“所以,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把事情了结,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阿言被她气得散成一团乌云,好半天才找回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力,问题连珠炮似的冒出来——
“什么叫‘他要出国’?谁知道是不是他爸妈自作主张?你问都没问,就打算放弃?”
姜鲤沉默片刻,低声道:“我本来想问的,可他二话不说拿出那么多钱帮我,就有些……问不出口。再说,他爸妈也是为他考虑,我不能那么自私,把感情当筹码,耽误他的前途。”
阿言吃力地理解了少女的想法,又问:“那什么叫‘快刀斩乱麻’?你们的感情进展不是很顺利吗?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了结?”
“阿言,现在我和沉焰的亲密值是多少?”姜鲤反问阿言。
阿言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六十五分。”
“对啊,你没有发现吗?自从达到六十分,上涨的速度就越来越慢。沉焰这么慢热,我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得到他的初吻,越往后,会不会越难?如果超过你的任务截止期限,该怎么办?”姜鲤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沉焰的嘴唇,想起那个晚上的触感,忍不住将手指伸进去,沾了一点儿湿湿的津液,“假设发生关系才是完成任务的关键,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走捷径呢?”
更阴暗的想法,她没有说出口——
沉焰表现得越无辜,对她越好,她就越无法面对两人之间存在的天堑鸿沟。
同年龄段的女孩子喜欢做不切实际的梦,她与她们不同,她更理性,也更务实。
彻底弄脏他的身体,不由分说地夺走他所有的第一次,这样,就算他以后真的离开她,再交第二个、第叁个女朋友,每每想起这个夜晚,她丑陋的心灵也能得到片刻安宁。
如果注定要失去,不如把握好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不给自己留有任何遗憾。
姜鲤不住亲吻着沉焰的眼睛、耳朵、脖颈,用最温柔的动作,开启最强势的掠夺。
她将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从背后抱着少年修长的身躯,有些吃力地脱掉上衣,为防留下皱褶,还细心地用衣架撑好,挂进衣柜。
她拖不动他,只能在书桌前动作,双手好奇地抚摸过他微冷的上半身,在光滑的脊背烙下几枚亲吻,接着红着脸探向腰间皮带。
“没用的。”阿言一动不动地杵在床边,不遗余力地给姜鲤泼冷水,“亲密值没有变化。”
这说明姜鲤的猜测不成立,在沉焰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任何亲热行为都没有意义。
姜鲤有些失望,却不甘心就这么停下,强词夺理道:“也许只是因为——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阿言见姜鲤铁了心要霸王硬上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沉焰下药的时候,他在心里暗骂对方下作;姜鲤下药,他却只担心她吃亏。
“你知道怎么做吗?”眼睁睁看着她将手伸进微敞着的裤腰,好半天都没有进行下一步,他提出质疑,“你没经验,他又没知觉,没那么容易得手。”
他顿了顿,吓唬她道:“第一次都很疼,说不定会流很多血。”
“别打扰我们。”姜鲤轻轻责备了一句,心里却直打鼓。
她闭上眼睛,微微嘟起红唇,贴着沉焰的薄唇亲昵地蹭了蹭,含进去一半,无师自通地学会吸吮。
这两天,她抽空查了些理论资料,还观摩了两部女性向的电影,照着记忆中的手法弄了几下,沉焰果然有了反应。
阿言忽然说道:“姜鲤,我看不起你。”
姜鲤的心一沉,脸上带出怒意:“随便你怎么想。”
她作势要把裙子脱掉,顾忌着阿言,到底有些迟疑,忍了会儿,扭头问道:“我这也是在帮你,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激将法起了作用,阿言讥讽道:“我本来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你已经成长了很多,没想到你一直在原地踏步。找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归根结底还是不自信,准备放弃,打算认输。”
“你懂什么?”在面对阿言的时候,姜鲤总是更真实一些,也更不设防一些,这会儿难免被他的话语刺伤,愤愤然地反驳,“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处境有多艰难。因为我爸的病,功课已经落下来很多,我连学习都顾不好,还要分出时间和沉焰培养感情,刷什么亲密值,我又不是叁头六臂,这么多事,怎么忙得过来?”
“我当然明白你的处境。”阿言掩下怜惜,硬着心肠逼她,“我只是不明白,最开始敢于主动接近沉焰、对任何目标都志在必得的那个姜鲤去了哪里?因为不相干的人说了几句难听话、家里出了点儿变故,就要把自己缩进壳里,完全封闭起来吗?你是不相信自己的本事,还是不相信沉焰对你的感情?就算不开口挽留他,也可以细水长流,让他一天比一天离不开你,主动留下来,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这么没出息,没勇气,是我高看了你。”阿言咬着牙往姜鲤最敏感的自尊心上戳刀子,“想把自己的身体白白送出去,是你的自由,我不管你。”
“但你要想清楚,这样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还意味着彻底的失败。”阿言凉凉地往新鲜的伤口中吹冷风,“再说,如果以后真的能和他走到一起,他发现你不是第一次,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沉焰的洁癖那么严重,能不能接受你编织的借口呢?”
姜鲤以亲昵的姿势紧紧搂着沉焰,双手无意识地抚摸着柔韧的肌理,脸色忽红忽白,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