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 第38节
即墨清雨又是已故大儒即墨鸿唯一嫡传弟子,在儒家弟子和文人名士心目中地位极高,若不然,也不会每年有成千上百的学子挤破了头想拜入即墨清雨门下。
只是即墨清雨眼光极高,最近几年几乎没再收过新弟子。而侍立在他身后的十数名亲传弟子,虽然很多没有致仕,但他们大多已经凭借出色的才华闻名天下。流觞宴文类比试,评审官共十位,接近半数都是即墨清雨门下弟子。
这也是众人不敢得罪即墨清雨的重要原因之一。
江蕴不想太招摇,直接让隋衡给他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便于赏景饮酒的荫蔽角落,隋衡这回倒是从善如流,只是警告江蕴不许贪饮。并留了十方在一旁看护。
不久隋帝到来,君臣言笑晏晏,举杯同乐。
下属国们各自献上为隋帝精心准备的礼物。
宴席都是硬菜,江蕴吃了一盏酒,又吃了一块糕点,便停了嘴。这时忽有宫人过来,躬身朝江蕴行一礼,道:“殿下让奴来唤公子去河边赏景。”
十方先问:“可有凭证?”
宫人忙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
十方验过,方同江蕴道:“的确是殿下令牌。”
江蕴点头,和十方一起离席,由宫人引着来到河边时,却见细柳下,飘满莲灯的水边,已经站着两道人影,一个乌发高束,身披玄甲,显然是隋衡,另一个则一身绯色官袍,玉带加身,则是和江蕴有过一面之缘的颜齐。
江蕴挑眉。
宫人显然有些茫然,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十方则皱眉,同江蕴道:“殿下既约了公子,就一定不会爽约,多半是半道被人拦住了。”
隋衡的确是半道被拦住了。
他转身,看到突然出现在此地的颜齐,目光顿时沉下去。
“你如何知道孤在此处?”
颜齐轻施一礼,没答,而是静静望着隋衡,许久,道:“殿下就是心里怨怪臣,也不必……用如此方式。”
“什么方式?”
“那个来自江南的小公子,殿下带他回来,不就是要给臣看么?”
空气一瞬静得落针可闻。
隋衡看着他,忽冷笑出声。
“你以为你是谁,也值当孤故意针对。”
“颜御史,你也太自作多情了点吧。”
颜齐面上血色唰得褪干。
他唇角动了下,道:“殿下需要我为你赢得春日宴,不是么?”
“你想多了。”
隋衡一扯嘴角,宛如听到笑话:“孤不需要任何人。”
第28章 春日集宴3
颜齐容色一瞬苍白如雪。
他神色怔然,显然没有料到隋衡会说这样的话。
颜齐的自信,并非无理由的狂妄自大,颜氏根基深厚,族中英才济济,门生故吏遍及朝野,几乎统治着大半个隋都文人圈。
隋衡尚武,并不受清流文官拥护,春日宴自开办以来,太子府一直独占一筹,独立参赛,但因为有颜氏支持,隋衡这个太子不仅能横扫所有武类项目头筹,还能轻松斩获大半文类项目的魁首,将以左相即墨清雨为代表的清流派文官压得死死的。
即墨清雨甚至背地里骂颜冰毫无文人气节,只知趋炎附势。
春日宴本就起源于文人雅士的集会,六艺比试是春日宴核心。
一旦失去颜氏支持,太子府势必会在春日宴上失掉半壁江山,不仅输给文官集团,甚至,输给其他下属小国。
“殿下可以羞辱我。”
颜齐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
“但身为储君,殿下应该知道孰轻孰重。臣提醒殿下,明日参宴的不止有江北诸国,还有江南诸国。”
“所以呢?”
灯影浮动,落在隋衡阴暗眉眼上。
他怒极反笑,啧一声:“孤发现颜御史不仅喜欢自作多情,还自信过度。怎么?颜御史是在教孤做事么?”
颜齐脸色又白了下,静默良久后,他面无表情地拱手垂袖,轻施一礼,转身离去。
十方看得心头火起。
殿下平生最恨被人威胁,这个颜齐,竟然敢绕着弯儿的当面威胁殿下。十方不敢想象,此刻殿下心中该何等盛怒。
十方忍不住撇了下嘴,道:“这个颜氏,着实可恶。”
江蕴在一边听到,不由看了他一眼。
觉得这隋国朝堂也挺有意思。颜氏既和颜皇后同出一脉,按理应当和隋衡这个储君紧密连结在一起才对,为何会弄得如仇人一般。
十方自知失态,忙道:“公子快过去吧,殿下还等着呢。”
隋衡叫江蕴过来是为了放花灯。
“祈福灯?”
以前在江国时,江蕴也是见过的,不过是在元夕那天,远远的坐在撵驾里,看着城外的百姓聚在河边放灯祈福。
“没错。”
隋衡扬眉,眉目明朗,在江蕴看来,丝毫看不出来刚与旧情人吵了一场。
他理所当然道:“孤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但隋都习俗,三月三,将心中所想所愿写在纸上,放进莲灯中,随水飘远,愿望便可实现,不如你也写一个?”
他命宫人将莲灯和干净的纸笔取来,一股脑都塞到江蕴怀中。
“嗯,孤替你想想,不如就写,与孤白首到老,再给孤生一窝小崽子,如何?”
江蕴看他一眼。
将笔和纸递回去:“你自己写吧。”
隋衡不接:“既是许愿,当然是你亲手写才管用,孤替你写就不灵了。”
江蕴想说他并没有想写。
但隋衡依旧不由分说的把笔塞回来。
“现在就写,孤看着。”
那样羞耻的话,让他如何写,江蕴咬唇,道:“你背过去。”
隋衡:“……”
隋衡不敢相信:“这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孤为何要背过去?”
江蕴:“背过去。”
“行,你是祖宗,你说了算。”
隋衡倒真轻笑声,转过了身。
过了没一会儿,又突然转过来道:“写完了孤要看。”
江蕴没搭理他。
刚握起笔,身体便突然被人从后抱住。
江蕴恼怒:“你做什么?”
隋衡伸出宽厚手掌,握住小情人白皙修长的手,一本正经道:“孤想了想,既然涉及到两个人,一定要两个人一起写,才能灵验。”
江蕴:“……”
江蕴要抽出手,被他更紧的握住。
“别动,纸只有这一张,写坏了可就没有了。”
他已霸道的开始落笔。
江蕴无奈,只能由他握着手,按着他书写习惯,在纸上写下那两行羞耻的字,面皮控制不住的一阵阵发烫。
看着小情人微微发红的耳垂,隋衡轻笑:“这就不好意思了?你脸皮也太薄了。”
“怎么,跟孤生个小崽子,就那么难为情?”
江蕴羞恼看着他。
“你说呢?”
“说什么?”
隋衡格外愉悦:“孤说你能生,你就能生。要是生不了,孤就让人把这条河给填了。”
“……”
江蕴已经懒得和他这个混不吝较真。
隋衡倒是细致地将纸条卷起,放到莲心中,而后拉着江蕴一起,将莲灯缓缓推出了水面。
毕竟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情,江蕴目光追随着莲灯,看它一路飘远,慢慢和其他莲灯汇到一处。
隋衡站在后面,愉悦的欣赏小情人漂亮优雅的背影,忽然凑过去,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孤的么?”
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江蕴抬头,略不解。
隋衡:“孤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蕴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颜齐。
江蕴其实并不介意也不怎么关心他的情史,而且,江蕴也察觉出了颜齐行事的古怪。出于礼貌,还是“哦”了声,点头。
“你这是什么反应。”
隋衡不悦:“见到孤和其他男子待在一处,你难道不应该吃醋或不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