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龙师 第776节

  “难不成,这是上一代伏辰神留在人间的东西??”祝明朗忽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原来自己是有神明法器的!
  “祝兄??祝兄??”郑俞喊了几声。
  “哦哦,这东西我有些眼熟,先放在我这里研究研究,会有大用。”祝明朗说道。
  “恩,那就有劳你找到那位神明了。”郑俞说道。
  “你情绪看上去有些低落,发生了什么吗?”祝明朗询问道。
  “没什么。”郑俞摇了摇头,并没有提起关于老庙神的事情。
  这个时候与祝明朗说这些,只是会让他增加心理负担。
  何况洪摩这样的恶愿之神还能够在这世间横行,本身就是他这位地庙神官的失职,他有义务除掉洪摩,免得他再祸害子民与神明。
  “你自己要小心。”祝明朗叮嘱了一句。
  “最黑暗最泥泞,但总会熬过去的。”
  ……
  祝明朗坐了下来,尝试着用自己的神识探入到这玉笏中。
  果然,这是属于伏辰神之物,祝明朗甚至能够感受到玉笏中所蕴藏着的强大神力。
  祝明朗进入到梦堂中。
  他发现长隍与长乘两位都在,而后排的神像种,倒是有一座神像裂开了,该神像没有一点点生气,想必本尊已经羽化。
  “这东西,见过吗?”祝明朗询问起旁边的长隍。
  “当然,这可是好东西啊,只要写上神名,无论是什么级别的神仙都可以提来问话。”长隍认认真真的说道。
  “很好,把契约灯童拖来。”
  “遵命!”长隍说道。
  长隍带人去捉拿洪摩的魂魄了,这一次洪摩可无法像上次那样凭借着那口舌就安然无恙的离开。
  而这时,一旁的长乘凑到了祝明朗的身边,小小声的对祝明朗说道:“我们有一位同僚羽化了。”
  “不久前吗?”祝明朗问道。
  “对,不久前。”
  “大右,我问你,我们梦堂中所有的神像……包括你和大左在内,其实都是大千世界的神明对吗?”祝明朗开口说道。
  “这个……是的。”长乘点了点头。
  “我记得有一次你不在,是我对付洪摩和洪逸的时候。起初我以为你害怕这恶神,但我仔细琢磨,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这么重要的一个恶犯你却不在,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你在暗中协助我。”祝明朗接着对长乘说道。
  “上仙,我……”长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透露真实的身份,但我也不会戳穿你就是那个在玉衡月下城衙门的薄官广策。”祝明朗说道。
  长乘一听,泪水沾湿了衣襟。
  “大人,您真是慧眼啊,我认错,没有与您表明身份,但您切勿告知在座同僚啊。”长乘急急忙忙说道。
  “当然,广策啊……”
  “上仙大人,放过我吧,别念我真名,就叫我大右,特别亲切!”长乘已经彻彻底底服了。
  自己隐藏得如此之深,竟还被这位上仙给看出来了。
  事实上,许多神明与神明之间是相互不知晓的,尤其是神名,大家各司其职,同时本尊又栖息在人间,甚至在人间有完整的家庭,包括家庭成员都未必知道自己是一方神明。
  “大右,你既然在玉衡神城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一点实际的罪证吧,洪摩猖狂到了这种地步……”祝明朗说道。
  “大人给我一点时间,事实上我之前与您说过的一件事,可以成为我们重创洪摩的一个突破口。”长乘说道。
  “哪件事?”
  “东宫剑仙沈桑、南宫剑仙奚纪与之都有不为人知的交易,小的已经在查了,但缺少一个重要的依据线索。这一次带洪摩的天魂过来,可否让小的来审?”长乘问道。
  “可以!”祝明朗点了点头。
  看来不是没有神明与洪摩在对抗,只是这些神明神权不够,实力也不够,只能够暗中等待机会。
  “上仙放心,这一次审理后,哪怕不能直接处决洪摩,也可以让他元气大伤!!”长乘说道。
  祝明朗自然信得过长乘,好歹是梦下见过面的。
  本想要旁观长乘如何审洪摩的天魂,但祝明朗将玉笏和神权交给了长乘后,自己就自行离开了梦堂,似乎作为主审的神明,只能有一位。
  被神识“踢”出了梦堂后,祝明朗反而明白了那些梦堂中的神像怕透露真实身份的缘由了。
  他们可能都是伏辰神的候选和神选之人。
  第1177章 河女
  ……
  郑俞离开时,一场青雨再度落下。
  冰冷的青雨带着一股子浓浓的妖异气息,在黑暗的熏染下,这些妖气仿佛百鬼夜行,肆意的践踏着这座风雨飘摇的神都。
  雨越下越大,回到了溪老城,抵达了那地庙老街,却忽然看到城镇老居民们正举着一种油火灯笼,在雨中前行着,远远看去的时候就想是一条灯火长蛇正蜿蜒在这古老的城镇。
  郑俞听到了呵斥声,更听到了咒骂声。
  这让郑俞有些疑惑,当他走到了那街口桥边,却看到了一群举着油灯笼的镇民正围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被用一种挂满了符纸的绳索给捆绑了起来,捆在了一根旗木柱上。
  郑俞望去,却惊讶的发现被抓住的人正是那位河女!
  “将她的心挖出来,将她的心挖出来!”一位商贩愤怒的骂道。
  “就说我们溪老城怎么接二连三有人死,原来是被这个妖女吸走了魂魄,实在太可恨了!”
  “我一早就看出这女人不是个东西,没有想到居然是个妖精!”一名妇人骂道。
  河女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在此刻格外明显,而且她的肌肤上也逐渐浮现出了一些类似于蛟蟒的纹鳞,尤其是她的耳朵,异于常人。
  “发生了什么?”郑俞询问起刚才那位咒骂的妇人。
  “你还不知道啊,这女人是妖啊,这么多年来一直藏在我们当中,吸了不知道多少男人的魂魄,周家老大,米商年少的儿子,还有那些不知怎么大半夜失踪小伙子们,都是因为到了她那里喝夜酒,人就突然间出事情了。”妇人说道。
  “谁发现她是妖的?”郑俞询问道。
  “卖米的老徐,他说这女人酿酒这么多年,从来不见她向自己买过米,她的酒啊可能是用人血做的,喝了她的酒,就会被蛊惑!”妇人非常认真的说道。
  “酒是不是酒,喝的人不就知道了?”郑俞说道。
  “咱也不懂啊,总之她就是妖,在害人啊,赶紧把她烧死。”妇人接着说道。
  郑俞皱起了眉头,他目光从这些激动暴躁的镇民身上扫过,发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染了一股邪气!
  这邪气使得他们惶恐不安,使得他们有些丧失理智,就像古人不知天灾,愚昧的靠着活人祭祀来安抚愤怒的老天。
  尤其是那位卖米的徐老汉,他身上的邪气最重。
  河女眼睛通红,她看到了人群中的郑俞,带着几分乞求的望着郑俞,希望郑俞能够救她。
  但郑俞并没有立刻站出来为她说话。
  十几年的栖息,河女一直像一位正常女人一样经营着她的酒铺,怎么就那么不巧在自己离开的一小会被人看穿。
  这显然不是简单的被识破,而是恶愿之神又一次对自己发难。
  洪摩要自己所接触过的人都死!!
  洪摩奈何不了祝明朗和自己这样位格高的神明,于是专门挑身边这些羸弱的人下手!
  他蛊惑人心,愚弄人间,一些被他抓住了把柄的人更不得不任由他摆布。
  “既然她是妖,各位又是普通人,还是小心为妙,我唤人过来将她关押起来。”郑俞对这些镇民说道。
  “那可不行,我们还等着拿她的心脏做药引子呢,我家夫君到现在昏迷不醒!”
  “是啊,取了她的心,和草药研磨在一起,大家就不会得夜疮了!”
  “现在就杀了她!!”
  “杀了她!!”
  邪性感染着他们每个人的情绪,最重要的是这股情绪还并不是完全因为邪气导致的,他们被黑夜折磨得已经痛苦不堪,需要靠杀死河女来得到一些心灵慰藉。
  郑俞知道消除他们内心的这份戾气并不是靠法术,反而需要劝说引导。
  “各位,听我说……”郑俞正要劝说。
  “你一直阻拦我们,难不成和这河女是一伙的?”就在这时,那位米商老徐狠狠的质问道。
  郑俞眼睛盯着这位米商,米商的脸上有一层寻常人看不见的黑雾,而这黑雾却呈现出另外一张脸的轮廓,这张黑雾之脸在冲着郑俞发笑。
  郑俞皱起了眉头。
  难怪镇民们的情绪会这么被带动,而且非让河女死不可。
  这米商被恶愿之神洪摩给附身了,他混入到人群中,并且开始肆意的挑拨。
  “对啊,小伙子,你不正常啊,大家看到妖精都是想着赶紧杀了她,你怎么好像还在替她说话呢?”那妇人也提出了质疑。
  “既是妖精,肯定有一些可怕的法术,大家肉体凡胎的,还是小心为妙,我只是在担心大家。”郑俞很清楚自己是不能明着站在河女那边的。
  毕竟是妖女。
  不管她是有没有害人的妖女,在黑夜这样压抑煎熬的气氛下,人们都迫切希望将妖女给处置了,好让老街上的人回到安宁。
  “她因为害人,元气大伤,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妖法了,大家赶紧把她心给刨出来吧。”被洪摩附身的那个米商说道。
  说完这句话,米商用一种挑衅与讥讽的笑意注视着郑俞。
  这就好像在对郑俞说,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救她性命!
  “不好啦!!周族长,上游的大坝出现了缺口,河水正漫上来了,田地都被淹了,可能我们老溪城也会被淹!”一名看护坝口的老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对人群中一位年长者说道。
  那位年长者穿着长衫,他戴着遮雨的斗笠,他瞥了一眼守坝人,没好气的说道:“开闸放水不就得了,这种事情有必要特意跑过来说一声吗??”
  “可那闸,就是打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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