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一生之幸
江小北已经昏迷五天的时间了。这五天四女昼夜不停的轮流照顾江小北。
暮雪宗的一众弟子也是投身到紧张的暮雪宗的重建中，五天的时间，暮雪宗和暮雪城已经被彻底清理赶紧。
在暮雪城的中央，一个巨大的封土矗立其中。在那个巨大的封土堆前面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的中央矗立着那个由楚听心下令建造的无字碑。
暮雪城还是那个暮雪城，但是熙熙攘攘的暮雪城如今却变得空空荡荡的。
而就在第六天一早，一直守在江小北身边的吕清芳终于是支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昏迷不醒的江小北，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暮雪宗和暮雪城的惨烈景象就是再度涌入江小北的脑海中。
顿时，江小北只感觉头痛欲裂。他挣扎着坐起来，回头一看，就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吕清芳。
看到吕清芳的那一瞬间，江小北的心里顿时一暖。头痛的感觉也不如之前那强烈了。吕清芳也才十四五岁，此刻趴在床边的她，身子淡薄，一对大大的黑眼圈也是触目惊心。
看到吕清芳的这个样子，江小北也是心疼的厉害。当初秦暮雪一手创建了暮雪城，最后离开暮雪城将暮雪城交给吕清芳的打理。后来世界发生深刻变化，吕清芳又顺势而为，创建了暮雪宗，让自己做大宗主。
小小的年纪，却是承受着别人不曾承受的重担。现在暮雪城和暮雪宗被毁，自己怒火攻心陷入昏迷中，但是吕清芳的心里又怎么不会痛苦呢。可是她一边要放下自己的心里的痛苦，一边还要照顾自己。
看着小小年纪的吕清芳，江小北心里充满了愧疚。之前楚听心也曾提过，吕清芳有可能就是自己和秦暮雪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楚听心提议江小北取一根吕清芳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但是江小北并没有选择那么做。不管吕清芳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自己来说，吕清芳就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现在呢，自己非但没有保护好暮雪宗和暮雪城，还要让吕清芳为自己而担心。这一刻，江小北觉得作为长辈，自己真的很失职。
他伸出手轻轻的拂过吕清芳的脸颊，然后又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辈子，轻轻的盖在吕清芳的身上。
他并没有叫醒吕清芳，而是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吕清芳的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吕清芳。
不得不说，楚听心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吕清芳的小脸跟秦暮雪很像，尤其是现在睡着的样子，简直跟秦暮雪太像了。
长长的睫毛，精致的脸蛋儿，一头乌黑的秀发，几乎就是跟秦暮雪一模一样。
江小北知道，其实不用做什么亲子鉴定，自己已经可以确定，吕清芳就是自己和秦暮雪的孩子，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秦暮雪创建暮雪城，最后又离开，将暮雪城交给吕清芳，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会出现在吕清芳的身边。
江小北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想起了那个空间内响起的声音。
人皇斩断了所有的路，逼所有人不得不去走唯一那条路。
在那个梦中空间内，那个红衣女子，不，应该是秦暮雪，也一直在走。一直向前走去。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找到了一条路，不断的走下去。
等你能追上我的时候，自然就会追上我。我在黑暗与光明的交汇处等你。
“暮雪，你把清芳留给我，是不是想让她替你陪着我。然后自己去走那条路？”
江小北呢喃自语。
“嗯……”
就在这时，趴在床边睡着的吕清芳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她身子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
而就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一双眼睛就是映入她的眼睑。
她猛地瞪大眼睛，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江小北，激动的叫道：“师爹，你醒了？”
江小北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重重的点点头，道：“嗯。”
吕清芳呜哇一声就扑进江小北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师爹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清芳了。清芳还以为你……”
江小北脸上露出一丝的宠溺，他紧紧的将吕清芳抱在怀里，满是愧疚的道：“对不起，都是师爹不好，都是师爹不好，师爹让你担心了。”
听到江小北的话，吕清芳哭的更凶了，瑟缩在江小北的怀里，哭着道：“师爹，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怕你……师父已经离开走了，我不想师爹也……”
江小北宠溺的摸摸吕清芳的小脑袋，道：“傻孩子，师爹怎么可能会丢下你呢，师爹还要看着我们家的小清芳嫁人呢。”
吕清芳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道：“师爹，暮雪宗没了，暮雪城也没了，死了好多人啊。”
听到暮雪宗和暮雪城江小北的心里再度一沉，感到一阵钻心刺骨的痛，但他还是一脸宠溺的安慰道：“好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师爹会永远陪着你的。”
吕清芳重重的点点头，道：“嗯。”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水曼寒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走了进来，人还没进来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小清芳，楚姐姐做了早餐，你快去吃，吃完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着哥哥。”
但当她走到房间，看到坐在紧紧抱着吕清芳的江小北时，手里的盘子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一双美目中，眼泪也跟着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吕清芳从江小北的怀里钻了出来，看着水曼寒一脸激动的道：“水姐姐，师爹醒了，师爹醒了。”
江小北一脸温柔的看向水曼寒，柔声道：“曼寒。”
“哥哥。”
水曼寒直接一个箭步钻进江小北的怀里，紧紧抱住江小北，哭着道：“哥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江小北故意打趣道，“以为我醒不过来了，你怎么和小清芳说的一样的话，怎么，看来你们是不希望我醒来？”
水曼寒用拳头锤了锤江小北的肩膀，道：“哥哥，我们都好担心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江小北哈哈一笑，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旋即他盯住水曼寒，一脸温柔的道：“曼寒，这几日你们受苦了。”
水曼寒泪流满面，一脸倔强的看着江小北道：“哥哥，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打算为你殉情了。”
江小北脸色故作一沉，道：“别说傻话。”
水曼寒看到江小北的表情，顿时缩了缩脑袋，道：“不过现在哥哥醒了，我自然会好好活着。好啦，我去找楚姐姐和秦姐姐，她们两个才是这段时间最辛苦的人，不但要忙木暮雪宗和暮雪城的事，还时时刻刻牵挂着你，她们要是知道你醒了，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江小北刮了刮水曼寒的鼻尖，道：“小清芳已经去了。”
水曼寒这才转身一看，自己的身边已经没了吕清芳的踪影。过了没一会儿，秦半烟和楚听心也赶了过来。
看到醒过来的江小北，两女的眼里都是溢满了晶莹的泪花儿。尤其看到江小北满头雪白的白发，两女更是忍受不住，眼里哗啦啦的往下流。
“哥哥。”
楚听心来到江小北的跟前，开口叫道。
江小北看着楚听心，尤其看到楚听心眼角细细密密的皱纹，再看到楚听心脸上难掩的疲惫，也是心疼的厉害：“听心，让你受苦了。”
楚听心摇摇头，道：“不辛苦，只要哥哥能醒来，听心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江小北重重的点点头，他伸手轻轻拂过楚听心有些凌乱的刘海，满脸的心疼。
接着，江小北看向秦半烟，道：“半烟，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秦半烟摇摇头，道：“不辛苦。”
江小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女和小清芳，也是有些感慨的道：“还好，还好，你们都还在我的身边，若是你们当中有一个人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楚听心走到江小北跟前，抓住江小北的手，一脸坚定的道：“哥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不会让你担心的。”
江小北看着楚听心，重重的点点头。
“曼寒，去把饭菜全部端进来。现在哥哥醒了，咱们一起刚好吃个团圆饭，庆祝哥哥醒来。”
楚听心看向水曼寒，说道。
水曼寒赶紧点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
吕清芳也是跟在水曼寒的身后，道：“水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房间里跟着也就只剩下江小北、秦半烟和楚听心三人了。
“哥哥，你放心，关于袭击暮雪宗和暮雪城的凶手，经过我这几天的调查，也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
江小北听到楚听心的话，也是有些意外，楚听心的办事效率很高，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就已经有了头绪。
“还有，暮雪宗之前外出历练的弟子我已经全部召回，让他们投身于暮雪宗和暮雪城的重建中。城内的尸体，我命人全部堆放到一起，并为他们举行了火葬。在暮雪城内专门立起一座石碑，以此来纪念他们。暮雪宗所有死去的弟子和长老，我也命人在山上修建了一个大墓，同样立起石碑，上面刻着每一个人的名字，从今以后我暮雪宗每一个弟子，都将永远记住那些牺牲的弟子的姓名，他们是英雄，是为守卫暮雪宗而牺牲，每一个人都是为我暮雪宗献出生命的英雄。”
听到楚听心的话，江小北连连点头，他没想到自己昏迷的这几日，楚听心竟然将一切事情都处理的这么井井有条。
自己当时怒火攻心，陷入昏迷，一睡就是五天的时间，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
这几日反倒是累坏了楚听心。
江小北看向楚听心和秦半烟，一脸感动的道：“我这一生，能遇到你们，实乃我一生之幸。”